陈伟光/《One Battle After Another》两个极端的一战再战



一边是到处用炸弹解放难民高喊革命的极左游击队,另一边是强调血缘纯正白人至上的极右组织,两个极端之间不是一条直线,导演Paul Thomas Anderson用了多点并置的手法作为连接,让观众看到两边的群像如何构成这个世界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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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的是,女儿竟然是两个极端的结晶,而且最大的影响来自移民势力的导师,学会倾听自己的呼吸,永远随机应变。当年革命的父母,母亲成了叛徒父亲成了废柴,生父一出现就要置她于死地,最后还是靠自己逃生,走上重生之路。

极左分子可以为了保命出卖同志,极右精英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一个虚伪一个荒谬,到头来甚至忘记最初为何而战。躺平多年的炸弹客一直记不清通关暗号,死里逃生的女儿最后都分不清谁是谁非,握着手枪一脸茫然失措,战斗到最后其实都是在跟自己斗争。
电影善用场景带出意象,非法移民的地道四通八达,反映了这个群体在社会中隐身的灵活性;白人至上的秘密组织每次开会都需要经过错综复杂的通道,让人联想到当权派背后的深层结构。片尾那段颠簸起伏的高速公路犹如波浪,让车子无法看到前面的危机,当你爬上高坡,却不晓得下坡时会遇到什么在拦路。镜头的跟拍让观众宛如置身其中,看完IMAX版还心有余悸。

白人军官为了爬上体制的高端,不惜满口谎言隐藏自己与黑人女战士的关系,16年后还要回来毁灭证据,对亲生女儿赶尽杀绝。白人至上钟爱女黑人,这个安排仿佛在嘲讽种族主义的虚伪,军官最后死在自己最满意的座位上,连姿态都维持不动直至搬进焚化炉,那种荒谬真的够强烈。当年激进的炸弹客被酒精与药物麻醉,早已失去战斗力,逃亡过程手忙脚乱,拯救女儿的任务搞得一塌糊涂,还不晓得女儿并非亲生,他的存在是个反讽,也是本片最大的黑色幽默。电影表面上左右开弓各打50大板,其实说穿了是当下美国政治对立的产物,最后还是回到自己的生活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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