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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华文

回望一路走来的脚步,今日的我能在华文教育界展翅高飞,的确要深深感恩那些曾在背后默默栽培我的华文老师。是他们为我插上了坚实有力的翅膀,使我能够飞得更高、更远。他们的恩情,我无以回报;能做的,唯有以文字表达他们在我生命中那份深远而重要的影响。 先从我的初中华文老师说起,这位老师是一位对学生相当严厉的老师。当年上她的课,我总是怀着几分战战兢兢,唯恐无法回答她的提问。然而,正是这份严格,让我在华文科奠定了扎实稳固的基础。 今天的我,能够自信地站在台上演讲、说相声、担任司仪,仍得归功于她的启蒙。中三那一年,她主动选我代表班级参加演讲比赛。我起初断然拒绝,但她却坚定地对我说:“我就是觉得你行才会选你,为什么我不选别人呢?”短短一句话,让我再也无从推辞。 赛后,她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真的可以的。第一次参赛就能挤进前五名,已经很不简单了。”她的这番鼓励,如春风般吹拂了我的心,让原本羞怯的我第一次感受到“我也能做到”。 耐心化解懒惰魔鬼 教师是一份必须面对大众的职业;若没有她当年的坚持与赏识,我今日也许无法如此从容地站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她,是我生命中的伯乐,是让我看见自己潜能的那盏灯。 这位改变了我生命轨迹的老师,正是——徐慧玲老师。 升上中四中五后,我遇见了另一位截然不同的华文老师——李筱芬。和蔼可亲,平易近人、极有耐性是她给予我的印象。那些年,尽管班上有很多同学不专心上课,但她始终守住自己的岗位,没放弃我们,懒惰的魔鬼总是喜欢引诱学生不做功课、不读书、贪图玩乐的种种恶习。由于老师的耐性与不放弃,融化了我的心,让我战胜了懒惰的恶魔。 我最期待的,是她批改作文后的评语。每一则评语,都像一面镜子,让我得以自省,也像一束灯光,照亮我的热情。 她的用心与恒心,她在批改中的细腻与真诚,都成为我日后教学的典范。只要老师用心,学生的心便会被温暖;只要愿意坚持,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未来。李筱芬老师,您做到了。 说来也奇妙,这位老师从未在课堂正式教过我,却与我有着深厚的师生情。因着相声比赛、因着华文学会,我们的距离逐渐拉近。她是一位极具活力,也很有活动策划经验的老师。每当我们在举办活动时遇到难题,她总会给我们独到的见解与建议。她也常鼓励我们透过学会的活动传承中华文化。从她身上,我学习到教师也可以在课室以外,与学生建立深厚情谊。 当她得知我立志要成为华文老师时,她语重心长地说:“华文老师除了要教好语言,更肩负传承文化的使命。”“当老师,不只传授知识,也要教学生怎样做人。”这两句话,我至今铭记,并常提醒自己,不敢懈怠。 实习期间,她与我分享教学心得,让初入杏坛的我受益匪浅。她虽已荣休,却依然视我为“战友”,因为我们曾在无数场合并肩作战。李爱梅老师,是我生命中不可多得的亦师亦友。 中六那年,我遇到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华文老师——谢鉴铭。他的文学教学法独树一帜,能把原本枯燥难懂的《中国文学发展史》讲得生动有趣。他对《三国演义》《小城故事》《寒夜》皆了然于胸,更能以形象鲜活的方式描绘人物故事,让我们听得津津有味。 我至今仍记得他笑说:“要是今年〈孔雀东南飞〉再不出现在试题里,恐怕就要变成〈孔雀乱乱飞〉了!”全班听后哄堂大笑。他的幽默与巧妙比喻,让复杂的内容瞬间变得容易理解。 虽然毕业后与他失联,但缘分很奇妙,在一次华文主任会议和国会式辩论赛中与他重逢,并有机会再度交流,我深感幸运。 感恩在我平凡的人生道路上,遇见这几位影响我至深的华文老师。感恩曾被他们点亮,因此今日的我也愿成为点亮别人的那盏灯。
5天前
“有的语文老师的课是一堵墙,而我们老师的课是一扇窗。我很害怕自己是前者,所以提醒自己要时时反思。” ——中国独立教师郭初阳 刚下飞机,休息没几天,我便马不停蹄地搭上前往金马仑的巴士。这不是一趟度假行程,这趟行程不是为了度假,而是为了“工作”——准确来说,是为了完成一个名为 “PBS”的任务。 PBS,全名是Pengalaman Berasaskan Sekolah,可译为“学校基础经验课程”。顾名思义,就是让师范生用两个星期的时间走进小学,观察、学习,实地考察学校的运作。PBS1着重了解学校的行政、学生事务与课外活动;PBS2则更聚焦于课堂教学,观察教师的教学策略、课堂设计,并探索与教学或课外活动相关的议题。 这次,我选择了一所我早已心生向往的微型华小——金马仑美兰村华小。初识这所学校,是因为我在《童诗天地》常见他们学生的作品;文字虽童稚,却蕴含深度。后来在一次营会中,我遇见了来自这所学校的华文老师——一位我同系不同校的学姐。她分享自己如何教童诗、如何设计课堂,言语间流露出的热情与深度让我深深着迷。我虽没开口交谈,却在她娓娓道来的教学故事中种下了好奇的种子。 踏进校园的那一刻,我被眼前的景象打动了:阳光洒落,绿意环绕,小花轻摇,整个校园静谧却充满生命力。更让我惊喜的是,课堂里学生的表现:他们认真聆听、热烈讨论,即使班上只有8名学生,其中还有听障生和异族生,仍能做到“没有人被落下”。 印象最深的一堂口语交际课,学生围绕“学生应不应该考试”展开辩论,不但思路清晰、口齿伶俐,甚至学会使用ChatGPT搜集资料,并在老师引导下筛选信息。两队辩得有来有回,思维火花四溅。那一刻,我不禁思考:怎样的课堂,才能培育出这样自主、自信、富有思辨力的学生?在阅读课上,她带着学生读了六年级课文〈传递温情的蓝丝带〉。特别的是,学生不仅阅读了改编版课文,还阅读了原文,并进行比较,讨论哪一版更具逻辑、更通顺清晰。这不再是停留在理解层次的提问,而是层层推进的思维训练。她的课堂里有理解、有提问、有判断、有思辨——不只是知识的传授,更是思维的点燃。那正是我所憧憬的语文课堂模样——像一扇窗,而不是一堵墙。 我原以为此行最多只能当个观察者,没想到学姐却邀请我上一堂华文课。我心头一紧,犹豫不决。我只是大二的师范生,从未独立执教过,只在模拟课堂上练习过。但当我想到:“迟早都要教的,先试试又何妨?”于是我决定接下挑战,也当是为了下学期的实习热个身。 我选择的教材是〈走一步,再走一步〉。这个选择并非偶然,而是带着一点“和自己对话”的意味。因为在上个学期的阅读教学课中,我曾用这篇课文做过模拟教学。那时的我对散文的理解仍略显浅薄,教学设计思路有误,课堂节奏也显得凌乱。如今再教一次,我想看看自己是否更理解散文,是否能从“模拟”走向“现实”。 我与PBS搭档连夜重写教案,推敲导入、板书、提问、结课,试图建构一个开放、思辨的课堂。然而,教学过程并非一帆风顺。我们的提问太长太繁,学生常常“目瞪口呆”。我担心学生答不出来,便不断“引导”,却没意识到这样的引导其实是一种限制——它暗示学生要“猜中老师心里的标准答案”,久而久之,学生将失去自由表达的勇气。原本想打造一扇窗,结果却不小心筑起了一堵墙。 每个提问都是一份邀请 课后,学姐给予我们许多中肯的反馈。她提醒我们,回应学生时不应急着说“对”或“错”,而应总结其重点,再自然引向教学目标。这种回应方式,既肯定了学生的思考成果,又能保持课堂的开放性。此外,我们的板书也未善加利用,仅成了记录工具,错失帮助学生理清文章结构的契机。这些细节,看似微小,却决定了一堂课的深度。课后我整理了这些反思成文,提醒自己勿要重蹈覆辙。 这堂散文课对我意义非凡。它不是一次完美的教学展示,而是一段推翻与重塑、自我怀疑与突破的旅程。我第一次真正明白:教学,不只是照着教案走一遍,而是一个个有意识的选择,一次次有目的的提问,所建构出来的学习空间。每个提问都该是邀请,而非审判;每次回应都应是陪伴,而非评断。 两星期转瞬即逝,但我在金马仑学到的,远不止教学策略和技法,更是一种深刻的教育态度。学姐的课堂让我真正看见“教学设计”的价值:她的提问不是为了设陷考倒学生,而是为思考点火;她的讲评不是指出对错,而是引导学生自我省思、主动修正;她面对每一位学生,无论能力或背景,始终给予充分的尊重与信任。她的课堂像一扇窗,引领学生看向更广阔的世界,也让我更加坚定未来的教学方向。 离开金马仑的那天,我望着山路上层层叠叠的云雾,心里想着:或许“成为一名好老师”这条路,本就如散文〈走一步,再走一步〉所说——一步一步走,不怕慢,不怕难,只要可以化整为零、脚踏实地,总有一天能抵达理想的远方。这段PBS经历,是我人生中重要的一步,也是我走向好老师之路的开始。我想,我不会忘记那一堂课,以及那道从课堂开启的窗。
5天前
觉悟者,恒幸福? 我其实讨厌华文也说不定。 若真要我说出理由,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确定并不是因为SPM华文没得特优(A+)的缘故。真要说来,我还挺享受华文考试的,因为能看到不知从哪里摘录来的有趣文章,还能把自己的奇思妙想包装成三个作文题目中的一个交上,甚至还有倒计时——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被编辑催稿的场景吗?虽然我阅读理解的答案和作文经常都是一些胡搞瞎搞的“产物”,但真真确确是我独一份的“参悟”。 即使是到了正式的SPM考试,我依然没有改掉我一直以来的习惯,把我喜欢的那一套带进了考场,想当然耳成绩就是那样,但心底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大概是我成功贯彻那无聊的反抗心理的缘故吧? 身为理科生,时刻保有理性思维是个人必须保持的修养,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就此疏忽对感性的培养。同理,即使没打算以文字为生,对文字最基本的尊重还是该有,因为没有考试而荒废练习是常态,但不是理所当然。毕竟文字,不如说语言这件事本事就是最能成为分割阶级的存在。正如同食古不化的我不明白看不懂现代人的网络用语;食物链下层的韭菜也不能理解收割者的想法——即使用着相同的语言。 制度压制思考空间 至少在我看来,抢救华文行动无法奏效的原因是因为绝大多数执行者不了解被执行对象的心理。对于没经历过那个年代的我来看,生硬地套用民族大义的说法只会令人心生反感,沦为长辈式的一贯说教;用处于叛逆期的考生视角审视,所谓的说教几乎等于烦约等于麻烦近似成没用。没学过数学的人很大概率看不懂上一句话,这就是所谓的语言障壁。 简单的一句话会因为知识的不流通而让语言上所表达的意义产生歧义,更何况年代所生出的代沟呢?退一步来看,当下学生华文不好的原因难道是因为不努力或是不报考华文吗?难道这真的跟每年发行逐渐儿歌化的新年歌的媒体没有任何关系吗?就跟那些放任劣质网红占据新闻头条的他们没有关系吗? 追根究底,我们对于文字最大的误解就是将使用同个语言与理解同个语言划上等号。套用网络上常用的名句就是:“大人,时代变了。”并不是每句修辞需要优美,每个叙事需要宏大,但个体的差别值得被看见。并不是人人都那么幸运可以自然而然地通灵出题者的想法,但哪怕是被误解的文字,也值得被看见、被思考——遗憾的是,现行的考试制度容不下这份奢侈。 柴米油盐酱醋茶,只要是人就逃离不了这开门七件事。即使是教育者也只是个凡人,摆脱不了生活琐事束缚的定律。在惯性的诱导之下,教导方式的公式化几乎是无可避免的,对于学生而言也是如此。我知道绝大多数华裔子弟在面对马来文或者英文写作时喜欢根据所谓名师总结出的公式来写作,比如我们常说的起承转合,论点论据论证三点一式。我没有要贬低公式的意思,但必须理解的是公式只是个让人快速整理思绪的方法,是为起点而非终点,是辅助而非主心骨。一味地套用公式,背诵他人整理好的名文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借来的力量终归是要还的。 还有一点,对于游戏漫画小说其实没有赶尽杀绝的必要。故事所承载的本质,从来不会因为媒体而有所改变,所谓的荼毒思想只是用来掩盖家庭教育失败的说辞。顺带一提,我以前写作时所运用的例子有不少从这些一般被认为是有害的书刊中萃取出的。而我也很幸运地有着不反对我阅读这些有害书物的家人与不追究我滥用奇怪例子的好老师,只要这两个中少了哪个,都不会炼成我这个反贼。回头看,我始终记得这份幸运。 所谓觉悟者,或许就是指代明白自己当下所做出的事物且不抱有任何的后悔的人们吧?那样的话,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应该会是幸福的吧?
5天前
我是独中生,但我根本读不懂什么是马华文学。 从入独中,念华文的第一年起,我们就认识了“马华文学”。我们只知晓:那是马来西亚的华文作品。而课本中收录的马华作品,并不在考试中占据主要位置。统考华文科以中国文学为主体,注重阅读与语法训练。故于统考生而言,华文科就是要去背文学常识和翻译等内容。至于现代文阅读和写作,那就靠平时阅读的积累了。 我们平常读的是些什么?啊,中学生读的书,杂到你不能想像。以华文范畴而言,我们下课捧的书,从中国网文、港台著作,到翻译与经典文学皆有。如此多样的群书,确实能喂饱中学生的求知欲,也足够我们应付考试了。学生们读的书可谓百花齐放;但见百花之中,唯独少了点什么。 于是我忆起就读华小时期,依稀记得大家都爱读青少年小说。嘉阳、红蜻蜓、魔豆、七彩等出版社,基本包揽了所有华小生的童年。许友彬爷爷几乎是我们共同的启蒙作家!当年小学生没手机可用,最大的消遣便是看小说、漫画,大家是一套一套地看啊。仍记得母校的图书馆足足用了五个书架才装满这种“红蜻蜓小说”。下课时会看见小孩们,拿着颜色各异五花八门的书籍围在一块一起看书。而这各式书籍都是本地作家的书。 那,我读的书呢?我小时着了金庸的迷,长大了看的书也算杂。但在学会投稿参赛前,我却从未拜读过半本“马华文学”,而对于报刊的作品也只是匆匆掠过。等到我有意识地写作,想要尝试着投稿时,我却发现自己对马来西亚本土文学的了解,几近一片茫然的空白。我必须要敲碎自己原本对华文——那种源于外国的感知。我仿佛失去写作能力,只能像牙牙学语的婴儿似地,去翻阅报章,研读马华新诗散文小说,重新开始吸吮着马华文学的奶水。 前几日我参与了TEDx,被黎紫书老师的故事感动得泪流满面。我原就买了她的小说集《余生》,被其技法震撼了写作观。于是兴致冲冲地上网翻看了她的资料,包括了以下的访谈:《马华文学有种甩不掉的自怜》。 “我们(马华)的写作人不多,文学读者少得可怜,读者群中可能有一半(或许更多)其实就是写作人。……” “……但马华文学始终得不到中文世界真正的重视。对内不受认可,直至今日马华文学仍然不被认作“国家文学”,对外也难以受到中文文学世界,尤其是大陆文学这块“中原地带”的认真看待。马华作家在一个东南亚小国,以非主流语文(却是写作人的母语)从事文学创作而能写到今天这水平,其中的艰难是不足为人道的。我们自己谈马华文学,总有一种甩不掉的自怜与落寞,马华文学多少年来走到今天,其实还陷在同一泥淖里,从未走出原来的困局……” 这才是马华文学的全貌,我当时想。我或许是被独中的华文大环境宠坏了,浑然不知抚育我成长的华文圈子里,有如此复杂狼狈的一体两面。我学过华教的艰辛血泪史,明了现今统考的困境。但这一切离我太远了,我的双手摸不着她模糊的轮廓。所以我了解得越多,心越是沉重。 马华文学经历了太多历史洪流的冲击。她和我们华人一样受着马来亚联合邦公民权的开放、国家文化政策、国族认同的影响。看到先人们因着政治环境而变化的字里行间,我才真实地感受到沉甸甸的历史。由于多元民族复杂关系,先辈们爆发了思想矛盾,争论于国族认同。在良久的磨合后,才孕育出了一个不再属于中国文学支流的——马华文学。 华教课堂缺乏本土文学 然而现今,蕉风椰雨在国际华文文学的大舞台上,仍显得缥缈不定。马华文学与作家的曝光度,真的不如港台新的作品。这一窘境源自于历史与政治环境,华文文学在马来西亚相对被压抑,宣传管道不广。我明白这是无力撼动的大环境,可我的脑海却浮现了一串疑问。 教育呢?如何在既有的华教体制内,注入对马华文学的重视呢? 若是问起以华语为母语的中学生,马华代表性的作家有谁呢?恐怕大家的答案都难以超过三两位。但问起静夜思、咏鹅,倒是人人都能背个几句出来。可悲啊!现今马来西亚的华人子弟不读马华文学,倒是读起了世界各地、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文学!现在的马华文学绝非风气颓靡、才俊寥寥,但是正值朝气蓬勃之际;只是华人圈子读者实在是少得可怜。而我作为一个才疏学浅的学生,对此很是不解:小学时,我们所接触的儿童文学都带着浓墨重彩的马华色彩,却无人进一步教导我们马华文学的趣味;等升到中学,在大家都阅览群书时,马华文学在课本中却往往与中港台文学并列被提及,缺乏深入讨论。 可现在的华文课纲已算是完整,各地的文学皆有所涵盖;是我们华人却缺乏了一种极度为马华文学感到骄傲的意识形态。就好比老师们澎湃激昂地灌输着有关族魂——林连玉老先生的华教精神时,那种不容忽视的民族自豪感。难道马华文学,不是所有大马人共同拥有的一颗闪耀宝石吗?什么时候老师们才能热烈地引导我们去体会马华文学的意义呢? 有些人心想,或许这要等到一群绝世大文豪的出世,才能有这番盛况。可这么一来,就本末倒置了。不鼓励孩子们去学习,追随本土华人早已积淀深厚的作家,孩子们又要从哪里找到榜样呢?只要这片空缺一天存在,马华文坛一天都会“陷在同一泥淖里”。我想像这么一个未来:马来西亚的文化与文学反向外国输出,就如黎紫书的作品《流俗地》在中国的爆红那样。 我们的华文教育,就连独中的教育,都做不到以大量的马华文学来雕刻出一只只马来西亚形状的文学学生。独中生或许能写出作文,也能读好外国文学,但我们更有可能从未主动打开过一本马华作品——马华作品原就是华教存在的根本之一,而绝非其衍生品。 马华作家有心写文章,学子们也爱看文章。那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使马华作品连本土青少年的青睐,也得不到呢?
5天前
4星期前
(马六甲14日讯)星洲日报“爱华文”工委会特别向Pustaka Yakin Pelajar出版社购买700本SPM华文科与300本华文文学历年考题,免费派发给全马国中生、华中生及独中生,协助SPM华文科考生备考。 读者可前往星洲日报马六甲办事处索取考题参考书,作为最后阶段的温习与冲刺。 此次派发活动旨在为中五考生提供应考支援,让学生能透过真实考题熟悉出题方向与答题技巧,并进一步提升对华文与华文文学的掌握能力。 星洲日报“爱华文”工委会希望借此举措,鼓励学生在备考之余,也能深化对华文文学的兴趣与理解,从而在学习中感受文字之美与文化的厚度。 至31日或派完为止 读者可凭10月份的《星洲日报》报头免费索取历年考题参考书。索取日期为即日起至10月31日,或派完为止。携一个报头可以领取一本SPM华文科或华文文学科历年考题,两个报头可同时领取华文科与华文文学科历年考题。电子报订户则可展示手机或平板上的星洲日报。但每人或每个家庭只限领取上述考题参考书各一本。 读者可携带10月份《星洲日报》报头,前往马六甲办事处索取,地址:109,Taman Melaka Raya,Jalan Merdeka,75000 Melaka.电话:06-284 5088。 自2020年起,Pustaka Yakin Pelajar 出版社获得马来西亚考试局(Lembaga Peperiksaan Malaysia)的正式批准,成为唯一可以出版华文科与华文文学历年考题的出版社。 SPM华文科及华文文学科历年考题参考书,收录了2021至2024年的考题,并附有资深华文老师撰写的答案,极具参考价值,是考生备考的最佳助手。      
2月前
刚上初中的那一年,你如果问我,最令我感到害怕的科目是什么,那我将豪不犹豫地回答:“是华文”。 小学的时候,我的华文成绩并不差,甚至非常喜欢写作。我曾经认为写作非常有趣,是一种能够让我发挥想像力和表达内心情感的方式。每当提笔写作,我就像是把自己沉浸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随着故事的发展,一点一点地探索最终结局。然而,一踏入中学,一切都变了,华文课就再也没有被列入到正课里,上课的时间更是变成了每周仅仅只有两个小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对这门从小学接触到大的科目渐渐地感到害怕甚至陌生。华文不再像从前那样容易,反而还成了我最头痛的一门课。作文题目开始变得抽象,需要更多的思考及分析来去表达;阅读理解的内容比小学的深奥百倍,同时也要求读者分析文章含义且概括文章重点;诗歌也变得复杂难懂,更别提那我从未接触过,也没见过的文言文了。 我曾记得,有一次上华文课时,老师让我们默读文言文后,便要抽几位学生站起来翻译并回答问题。听到时,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完了,要是叫到我该怎么办!”我皱着眉头看着课本上密密麻麻的文言文,却一句都看不懂。对我来说,那段文字就如同外星语一般,把我搞得团团转!当老师一个一个点名提问时,我的心跳也随着一个个名字逐渐加快,感觉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了!我只能在心里不断地祈祷:“千万别叫到我啊……求求了……千万不要叫到我!我一句都不会!“当时的我低着头,提心吊胆的,生怕一抬头就会和老师对视。当我慢悠悠地将目光投向我的同桌时,她却显得轻松自如,似乎已完全理解了文章,且已经在课本上写下了答案。我看着她淡定且有把握的样子,再低头看着我那什么都没有写的课本,顿时感到非常焦虑。那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无从适应,仿佛已经被远远地抛在后头。我心里一直想着:“不应该啊,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明明之前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啊!” 或许正是因为上华文课的时间大幅减少,也让我开始对曾经热爱写作的自己告别了。我不仅对写作没了兴趣,甚至还抗拒写作。有一次,班上的同学让我和她一起去参加华文写作比赛,无论她怎么说服我,我还是果断地拒绝了。我认为自己的文笔早已大不如前、写作能力甚至退步到了连我自己都不忍直视的地步。脑子里不断浮现出自己看到题目后,大脑一片空白的样子。再加上就连老师布置的作文作业我都无从下笔,更别说是去参加比赛这种需要足够实力和信心的事情了。 最让我深受打击的,还得是华文考试。那时是我步入初中后的第一次大型考试,心里忐忑又紧张。由于在作答时忽略了那宝贵的黄金时间,再加上对文言文和诗歌题完全没有头绪,导致我最后空了几道题。结果可想而知,我的成绩并不理想。更让我难受的是,我的同班同学,包括我以前的小学同学,几乎都考得非常好。看着他们拿到自己理想的成绩后高兴地手舞足蹈,我站在角落,再次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考卷,焦虑的同时,心里也空空的,很不是滋味…… 就在我快要对华文这门科目失去信心时,命运的齿轮却开始转动。中三这年,我再次遇见了我曾经的小学老师——吴顺平老师。这一次,他成为了我们中三的华文老师,刚开始知道这个消息后时,便感到很不可思议,没有想到居然还能再见到老师,并且由他来教我们华文。吴老师每个星期一都会从小学赶来为我们上课,而且从来没有迟到过。他不仅不埋怨累,也从来都没有敷衍过每一堂上的课。吴老师非常珍惜每一周这两小时的宝贵时光,因为他知道我们自从上了中学以后,在学校接触华文的时间变少了,所以他总是尽可能地在有限的时间内教会我们多一些东西。上课时,吴老师不只是会照着课本读而已,他用自己的方式把一段段的文字分开讲解,分析段落重点,让我们更容易的理解复杂的文章。上古文时,他会带着我们一句一句地进行翻译、理解文章,以及向我们介绍古文的常见字和意境意象,好让我们能够轻松应付考试。在作文方面,吴老师鼓励我们要时常多读、多练习、多写。除此之外,吴老师还会在课堂上分享一些额外的知识,例如中国古代的四大名著、香港的四大才子,或与华文有关的趣闻。虽然这些内容不在考试范围内,但却让我们对华文更感兴趣、也更愿意地去了解和接近这门科目。 就这样,在吴老师的耐心指导和鼓励下,渐渐地我不再抗拒华文。虽然现在的我算不上非常喜欢华文,但至少已经愿意面对它了。我的华文成绩还不是最优秀的,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我也清楚自己还有许多不足。但我相信,只要肯付出努力、愿意坚持,总有一天会看到进步的成果。或许,这坚持不懈的过程,还有吴老师对我的启发和影响,也许这就是学习华文的乐趣吧?
2月前
2月前
说来也奇,我生于赤道的国,一年四季如夏,从未见过日历日渐薄去的季节变化;二十四节气与春夏变秋冬于我而言更是陌生的。 轻风拂过,带给人的不是凉意,还总不识趣地硬凑上前,对原本就热得模糊的思绪非招呼一顿不可。 故而我痴恋极了从未降下的秋意,就算是异国路遥,我也艳羡得很!其中,我尤爱鎏金簌簌的金桂——垂落枝梢,随风飘摇摆荡;是那样久远尘封于历史漫漫长河的文人墨客们笔下醉人心脾的芬芳。它究竟是否如同他人所道般馥郁清雅我无从得知,只得在手机一方小框架中皱眉辨认谷歌搜索引擎上画质堪忧的搜索结果;试图从空气中嗅探出想像中的气息。 去年那一夜,我乘坐母亲的车辆返家,细雨悦耳,固然是好,可在车内它只会被手机播放视频的嘈杂无情吞噬,屏幕刺目的白光昭示了它的完全胜利。 实话摊开,掰碎来细细讲:坐车若是手上没些玩意儿是挺枯燥的,尤其归心似箭。真是恨不得变成一支穿云箭,虽然未必要千军万马来相见。只是盼着快些回到温暖的家,再快些……循环往复的流行曲子就是旋律再怎么悦耳,歌词再怎么令人记忆犹新都好,也总有听得腻味的一天。 车内的空调不知怎的,夜间更特别地冻人。身着圆领短袖,一件短裤,搭配随意至极的我,在车座上蜷起身子,试图暖和些,奈何效果相等于无济于事。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又闷又冻得咬牙的此时,手机那稀少的电量终于挺不住被强制关机了,这下连仅有的娱乐也没有了,只好望向沿途风景以求解闷,平日里不过15分钟的车程让我感觉度“秒”如年。 窗外的雨丝越发细密,连点多余的空隙也挤不出来留给夜色。葳蕤的野草与叫不上具体名字的野花大大咧咧地扎在一团乌漆麻黑里,在车座上见着的只能是一瞬模糊夹杂着晶莹的飞逝。 有些人把雨称为“无根水”,因它不知从何而来,就要落下;再次流入生疏的大江河海里不得“返乡”。 所以这无根水就在我的窗子前奋力地,狠命地锤打,声嘶力竭!渴望扎根的声音倒映路灯那希冀的光芒,于墨色弥漫中堆砌出一片祥和的流光似桂:金澄澄的,垂落实在,永不飘零。是为一片雨丝微凉滑落,很快又新血补上窟窿,如此往复循环;是看似盛放,实则无处不是哀的华诞,也在月光下显得是那样精巧玲珑得不堪一击的碎末,就连不存在的枝丫也泛着鎏金的浓墨重彩。 暖黄的光晕一路依偎着雨幕中的车辆而行。流光的桂交织,在车辆打开前灯转入小区入口的那一刻骤然随着母亲的温和指引逐渐稀疏,前路又一次注定陷入夜色的静谧,直达熟悉的隔墙小前院。 福至心灵地,默。 震撼,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是残忍地夺取,何其现实地撕碎美的童话。 夜色的琉璃余烬就这样打在我的窗前,悄声无息。它残酷地劫掠走了我心中那抹鎏金,只依附于暖黄光晕中的桂啊!可我无论如何也看不清玻璃窗上反映的神情:眉毛上挑,嘴角整个垮下,表情狰狞得就快认不出自己了。 它鲜活时属于自然,死去时归于自然。除却了一瞬间最绚烂的残缺,永远不会将完整归于人类和人类的造物。路灯台灯电灯,在它眼里不过一类:一块块零件被冰冷维系,灯丝用自己的损耗带来暖意;可以给本性贪婪的人类带来满足,也能照亮夜雨中的一家温馨;唯独遇上了自然时只能给雨幕做烘托,无论被雨幕淹没的人是喜是悲。这事实都是恒久不变的。时间在流逝而雨仍在下,如果有心去听,过一段时间就会迷糊,所以这流逝的究竟是沙漏里饱含的时间还是一场雨呢?滴滴答答的声响大概谁也分不清吧! 只依稀记得那夜的最后是透过窗抚摸它温度不再的身躯,甚至不再是失去枝丫仍然弥漫馥郁的桂;仿佛再寻常不过的急雨滂沱或细雨绵延。 飞逝而过的桂雨轻盈却深邃,烙在我的心上,它便不得不以笔墨铭记:曾有一场朦胧似梦的流光落成桂,不光惊扰了夜,更惊艳了岁月。 文字是死物不要紧,人是鲜活的;以文字铭刻短暂数十年人生中或遗憾、或喜悦、或悲哀……时间不为任何人停止流逝,一分一刻也不会为不懂得将珍贵铭刻于记忆深处的人留有分毫回味重温的快乐。他们终将遗忘一切。 不知道第几回庆幸自己腹中好歹有少许墨水,若说比得名家自然惭愧,说是恰好足够日常所需还绰绰有余。世间万象不过须臾,白驹过隙间是多少刹那芳华;流光易逝,雨声可再,却非故景,自当珍之重之,同人情世故一样的道理,偏偏有人一把年纪了也不懂得。 流光,雨或桂,无论如何暗淡如何寻常,皆因铭记,因欣赏者而璀璨。 去掉疑是,不只是流光。它也许能真切地活在它所爱的窗前作响;活在暖黄的光阴里;甚至无所顾忌地在朝阳下留下花枝摩挲的影,哪怕它本是个错的枯笔;只我铭记足矣。 推荐老师◆冯文威(劳勿马慕国中华文老师) 在现今被手机喂养的新一代,有多少个真正喜欢笔耕? 有多少个会视写作为第一兴趣?我当了20年华文教师,遇到真正热爱写作,喜欢在字里行间抒发真挚情感的学生并不多。所以每当我遇到喜欢写作的学生,我都会如获至宝,仿佛让我找到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 最近,我就遇到了这么一个小女孩。她只有13岁。她喜欢透过一个又一个美丽的方块字,描绘出诗意般的画面。她喜欢观察生活,喜欢用她敏锐的触觉,去感受人生的美好,然后用笔把她的感悟记录下来。她的散文,读起来予人清新的感觉。细腻而生动。 她的年龄还小,我相信只要她坚持下去,继续写作,随着阅历的丰富,她一定能交出更多的好作品。我诚意把这篇散文推荐给星洲副刊的读者们。希望大家能够给这些年轻作者更多掌声,给他们信心,让他们知道,他们在写作的路上并不孤单。 ​
2月前
还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接触华文了。准确来说,其实是一出生就接触到了。这是因为我生长在一个中式家庭,所以学习华文是必然的。由于小时候的记忆已经快消失了,所以妈妈便口述告诉我,在以前的那些日子里,就算她再忙再累,她都会抽出时间教我华文。妈妈说,她经常自制教学小卡片,费尽心思,只为教会我华文。说到这里,模糊的记忆突然就被唤醒了,那时的画面突然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那时的我,非常喜欢这些小卡片,因为有许许多多好玩的机关,非常吸引我。妈妈骄傲地告诉我,都是因为她的努力,所以我小小年纪就会写好几个中文字了。看着妈妈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好吧,这点我非常认同,毕竟父母是孩子们出生后的第一位“老师”,功不可没啊! 待我长到4岁时,妈妈便把我送去附近的幼稚园读书了。虽然我忘了那位华文老师的名字,但我仍然记得她那认真教导的样子。记得我刚学了几个从未写过的生字,所以字体全部歪歪的,在写笔画时,甚至一撇飞到天上去,非常难看。老师看着我笨拙地写字的样子,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起来。她轻轻地握着我的手,慢慢地再教我写多一次。在练习了好几次后,我的字体终于有所改善了,变得非常工整,老师欣慰地笑了。也许是老师那让人感到安心以及被鼓励的笑容,刹那间便让我觉得,其实学习华文也没什么难的嘛。虽然我已经记不清那位老师的样子了,但她那像阳光一样明媚、温暖的笑容,却永远地刻印在我的脑海里了。 转眼间,又到了我上小学的年纪了。在那段充满快乐的求学时光里,有两位华文老师给我的印象最为深刻,而其中一位,是位身材高挑的女老师——林雪晴老师。初次见面时,我便觉得他是一位友善且温柔的老师,因为她笑起来时,眼睛总是眯眯的,笑容总是甜甜的,我可喜欢她了!四年级至六年级,这3年时间,她都担任我们的班主任,并且负责教导我们华文这一科目。过程中,我发现她是一位尽责的老师,她认真地教导每一位学生,尤其是班上的差生和异族同学,她更为注重。由于异族同学的母语并非华语,并且日常生活中也不太会接触到华文,所以学习华文对他们来说,那是相当的吃力以及不容易。为此,老师铆足了劲,下了不少功夫来教导他们。正因如此,他们的华文考试成绩才得以提升。 第二位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位有点胖胖的男老师——吴顺平老师。第一次见到他时,我觉得他有点凶凶的,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感觉是个难搞的老师,很有威严。后来,我被选中加入这位老师的额外华文作文班。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犹如晴天霹雳。天哪,为什么我会被选中上老师的课!但是在上完第一堂课后,我便对这位老师有了巨大的改观。我发现,这位老师其实很温和,有时还很幽默,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恐怖。此外,他还是一位用心的老师。他非常热爱华文,每当我询问关于华文的东西时,他总是很乐意地为我解答。而他的那份心也成功打动了我,让我有了学习华文的动力,并且更加喜欢上华文课了! 小学毕业后,我便进入国中,继续我的求学之路。众所周知,国中是以马来文来教学的。并且,华文是没有被列入正课,需要另外留校上的。而且上课时间仅仅只有两个小时,且一个星期才上一次。所以这短短的两个小时的上课时间,便显得格外珍贵。在我中一至中三这三年时间里,陆陆续续一共换了4位老师,因为各个都临近退休。不过,这些老师在退休前,依然勤勤恳恳地教导我们,并且把同学们都教得很好,还有许多学生获得佳绩。而我,也因为老师们的努力而有所改变。之前的我,非常抵触学习古韵文、诗歌等等,因为有很多古代用语需要全部背下来,才能在考试时对答如流,但这可苦了我啊。我每次都背得死去活来,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小脑瓜仁儿都会冒出一个想法来:这华文根本就是上天派下来折磨人的恶魔吧?我抱着这份心态度过了好几个月,每次做练习时脸都拧成了麻花。不过,后来在老师们的细心教导下,我突然发现,其实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难学,并且还有点有趣。正因如此,我又找回了当初学习华文的那份心,还有乐趣。 如今的我,仍在努力地学习华文。我非常感恩在求学路上所遇到的华文老师,都是因为他们的用心栽培,还有他们以“爱”来教导的方式,才让我有动力去学习华文。若不是有幸遇到这些老师,我想,恐怕也不会有我如今的各种成就。曾经的我,连参加校外比赛的机会都没有,站上台拿奖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少得可怜。但正因为他们,我才能参加各种写作比赛,甚至在比赛中得奖。这让我不禁感慨,原来默默无闻的我,也可以是如此的耀眼。我就像是未经打磨的原石,在那之前总是不被人们看好。但在经过一番细心地打磨之下,便变得犹如钻石般闪耀。 我心中突然就燃起了从未有过的想法,那就是成为一位华文老师。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竟然会立志想要成为一位老师。我想,也许是老师们那热爱教导的心打动了我吧。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够成为像他们一样,热爱华文,热爱教导的华文老师。 ​
2月前
自升中以来,华文便不再是我校的必修科。于是,在我的周围便渐渐的越来越多人选择弃考华文。他们的原因层出不穷,如“华文太难啦”,“华文会说就足够了”等等。 可是,我并不完全认同他们的观点。学习华文这条路必然坎坷,但只要细心去研究、去发现,便能从中发现到它的美。正所谓“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只要我们发现了它的“美”,便能在这条路上一帆风顺的走下去。 对于我而言,华文不仅仅是每星期区区两小时的华文班,学校里的新春活动、华文学会、华文老师的循循教导及对华文的热诚都是支持我继续与华文斗争的动力。于是,华文便成为让我初中三年最忙碌且快乐的事物。 中一时,我遵循父母的想法继续学习华文,而后也凭着对华文的一腔热血加入华文学会。华文班在这以国英为媒介语的学校并不被过多重视,所以经常会面对许多问题如课室设施老旧,师资不足,甚至没有课室上课!但庆幸的是我遇见了一位好老师——林俐俐老师,林老师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师,上林老师的课异常有趣,她也时常鼓励我们上华文,考华文。每逢华文考试后,林老师总会以书籍来奖励在考试中进步或取得好成绩的学生,在我家中就有约两三本林老师赠与我的书籍,让我更有动力去学习,获得更多华文知识。每逢周一,我最期待的便是华文课。华文是我在中一时唯一不感到陌生的科目,因为剩余的科目均以国文授课,让我感到非常不适应。于是,我便自然而然慢慢喜欢上华文这门科目。 之后,我也加入华文学会,且意料之外的成为委员。华文学会其中一个年度活动便是出版作文专辑,而担任主编的工作竟落在我头上。起初,我非常抗拒这项工作,认为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担起这项重担而感到压力。但之后经过林老师的鼓励及指点,我下定决心扛起这份任务,挑战突破自我。在筹备作文专辑的路上时,我在老师以及同伴们的陪伴与支持下,竟渐渐把那份紧张和压力抛之脑后,反而对自己一点一滴完成的成果感到非常的满足。中一学年结束,林老师光荣退休,但林老师三十载的教学生涯却还未止步。 中二,是异常崎岖的一年。在上了大约两个月的华文班后,唯一的华文老师也退休了。从这开始,我们的华文班被迫暂停长达半年。在这半年里,虽然没有华文班,但华文学会其余的活动仍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我和其他委员在华人老师的协助下,仍然努力把每次的活动办好。虽然有时会面对一些困难如会员不积极参与活动,活动反应冷淡,但有句俗话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所以我还是努力去克服这些难题,与同伴老师一起思考解决方案,而后的活动也在慢慢变好,这令我感到十分开心。 此外,我在中二时也有幸代表学校参加校外比赛。而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比赛便是诗歌朗诵以及文学创作比赛。依稀记得有一天,那时已经退休的骆老师找我,推荐我参加诗歌朗诵比赛。可当时的我与同伴是作为第二支队伍参赛,所以比赛已迫在眉睫,可我们却连诗题都未选择,所幸林老师在此刻伸出援手,愿意帮助我们。之后,我们4人便在短短的3个星期内尽力练习,配合默契。但可惜的是,我的队伍最终在比赛当天名落孙山,空手而归,可另一队却获得冠军,这令我感到非常大的落差感,整个人好似枯萎的花朵一样郁郁寡欢。过了几个星期,我在群组看见了文学创作比赛的消息,我又重大燃起奋斗的决心,发誓要把文创的奖杯抱回家,毕竟我可是人尽皆知“打不死的小强”啊!所以,我便吸取上次的教训,尽力不再犯下之前的错误。后来的两个月,我向林老师虚心请教,林老师也非常认真地指导我,虽然在过程中我因想法反复被驳回而几度想退出,但在与内心深处反复挣扎后,我还是选择坚持。最终,努力没有辜负我,我成功把梦寐以求的奖杯带回家,也让我坚定了要在写作这片稻田继续耕耘的想法。 时光飞逝,一转眼就来到中三,中三华文班终于被提上日程,慢慢回到正轨。今年负责“照顾”我们的是一位小学老师——吴顺平老师,他是一位既严厉又和蔼可亲的老师。每逢华文班,我手中的笔就不曾停下,不停地,不停地在纸上奔跑,记录下课堂重点,记录下课堂上的每一刻。虽然常常会觉得累,但当发现到知识一点点涌进脑袋里时,内心却得到了放大的满足。且在中一时我最厌恶的文言文也在反复的练习下得到进步,这也让我坚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在华文班里总是有许多值得回味的事在发生,有时同学的一句话、一支笔的落下、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会瞬间让整间课室充满欢声笑语。而有时正是这一句话,这一个动作,让整间教室陷入如乌鸦般宁静,只剩吴老师的声音回响在课堂里。这些一事一物何尝不是学习华文路上的酸甜苦辣呢? 学习华文这条路并不容易,但我相信我与华文的故事不会完结。这场长达15年的旅程还在继续,而我将继续享受着这趟旅程里的所有酸、甜、苦、辣!
2月前
在时光织就的流年里,有一段邂逅,如同黄昏海岸悄然绽放的一抹晚霞——不期而至,却美得令人屏息。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唯余心跳与眼前的光,交织成一段不敢眨眼的情深,唯恐错过那稍纵即逝却永恒留存的美好。 那一年,我正泊在18岁的码头。青玉案的墨香里,少年不识愁滋味,却偏要攀上阁楼,把斜阳哭成新月,将春风听作秋声,心事悄然在心底滋长。那时的我不懂真正的忧愁,却偏爱在纸上洒满离愁别绪,只因内心有太多无法言说的悸动与渴望。 彼时的我,刚走出考场,书生意气尚未褪尽,心中却早已燃起一团关于“写作”与“出版”的烈火,炽热得仿佛要从胸口喷薄而出,让我彻夜难眠。那不是微弱的火星,而是一场势不可挡的燎原之火,誓要点亮整个世界,将心中汹涌的文字与热望燃成滚烫现实。 于是,我背起一纸未干的梦与几页热血,在暮春的风中,从霹雳金宝启程,踏上了一条没有归途的路。 “八打灵”——当时那是我人生地图上的一座陌生城市,对我而言,却像遥远的金陵或汴梁,藏着未竟的篇章,等我去书写。我没有落脚之处,没有一人相识,唯有一腔孤勇,如同“倚马千言”的意气,一身孤胆入风尘。 第一夜我抵达时,天色已沉,街灯昏黄,我立在车站边,望着一整片不属于自己的天空。风拂过,稿纸在背包中窸窣作响,仿佛那些文字也在不安,却又默默鼓励我:走吧,少年,山高路远,哪怕此去经年。 我常常想起那时的自己,多像一只羽翼未丰的雏鸟,还未学会从容地翱翔,便急切地扑打着翅膀,迎着凛冽的逆风,倔强地想要闯入那片高远辽阔的云天。 而命运,或许也被这份无畏所打动。总在你最孤勇的时候,悄然为你推开一扇门,让你得以看见,一道不曾预想的光。 那扇门吱呀一声开启时,站在门后的,是曾毓林前辈。“走吧,先回我家。”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没有多问。 那年,毓林前辈刚从吉兰丹调来总部,而我,一个刚离乡的年轻人,困顿、孤身,却在他的这句轻声里找到了归处。加影的老家不大,但对我而言,却是避风的港湾。若不是他,我也许早已在异乡街头沉没,如一粒无声的尘埃。 数日之后,我再次站在一道门前——八打灵17区,暮色中,一间静静伏在街角的小屋。门应声而开,潘碧华老师出现在门后,她依旧微笑,如同多年不变的句点,轻声说:“进来吧,我的书房里有星辰。” 那是一间极小的房间,几步之间便可丈量,却像时间的褶皱,藏着一个宇宙的深度。书本堆叠在四壁,像一座一座沉默的山丘,有的斜倚墙角,有的仿佛刚刚翻阅过,页角微翘,如风曾停留。纸张微微泛黄,在柔和灯光下,像旧梦重温;而书页翻动的刹那,墨香便悄然浮起,像一缕走失的过往,轻柔,却叫人停步。 那一晚,我坐在她的小书桌前,桌面被岁月磨得温润,仿佛承载了太多沉默的对白。窗外,是一片毫无声息的夜,街灯遥远如星,屋内只有风,偶尔拂过纸页,轻响如低语,又似一封封未寄出的信。 “书声微响如风起,心事翻飞夜未央。” 我心中瞬间浮现这行诗,那声音淡如轻羽,却仿佛在灵魂深处缓缓敲响,像一口远古的钟,沉沉回荡。那一刻,我仿佛听见了命运的低语,不急不缓,落在心上,如星辰坠入湖面,漾起一圈圈不肯散去的涟漪。 追寻我的大学梦 我在那时刚成立不久的文教组里待了将近两年。青春如一盏新点的灯,光亮未盛,我却已踏上新的旅程,心中有火,想趁年少未凉,去追寻那属于大学的梦。 那时的潘老师,仍奔波于报馆与周末的课堂之间。一天集会,她见到我,卸下肩上的布袋,像想起什么似的从抽屉中取出一叠影印纸稿。 “这是我手抄的文学史笔记,陪我走过很多夜晚。”她轻声说,把它递来时,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坚定。 我接过那笔记,纸张微微发热,像尚未熄灭的星火。那一刻,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心里却像被什么温柔而无形的力量撞了一下。 “愿你此去前程似锦,归来仍是少年。” 她没说这句话,但我仿佛听见了。 后来,我怀揣着一颗满是憧憬的心,走进了马来亚大学马来研究系。而命运,仿佛在一开始就为我们编织了细腻的线——就在我踏入马大的那一年,潘老师也悄然加入了中文系,如愿以偿,成为一名讲师。 我选修了她开设的那门课:散文创作。那种感觉,像是微风掠过水面,带起一圈圈涟漪,又像是月光悄悄洒进心湖,照亮了我从未触及的深处。那一刻,我仿佛听见了古人吟咏的“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一种深沉的情感,在我与她的课堂上悄然交汇。 从小小书房里的孤独,到大学讲堂的欢愉;从少年对文学的懵懂爱恋,到学子执笔时的炽热,那条命运之线,已悄然将我们的世界交织。 生命里有些相遇,并非偶然。它像是雨季中未曾预料的绽放,犹如“绿杨烟外晓寒轻,红蜻蜓飞过池塘”,从寂静的空气中绽放出生命的光彩;像是黑夜里划亮的火柴,虽瞬间,却点燃了心底最深的渴望。那一瞬间,虽短暂,却永生铭刻在我心中,成了我最难忘的故事。 这就是我与潘老师的结缘。 她的出现,犹如春风拂面,轻轻穿越我匆忙而炽热的少年时光。她不仅点亮了我心中的一盏灯,更教会我在中文的世界里,如何以温柔之姿面对世界,以坚定之心走向内在深处。她那不动声色的教诲,如同细雨润物,悄然无声,却深入我生命的每一个角落。而我人生中庆幸的机遇之一,便是她当年为散文集《涉江采芙蓉》亲自策划、编辑,并收录了我那篇稚嫩的作品〈纵容一片天空〉。 在我心底,潘老师永远是那个温文尔雅、长发轻垂的中文系才女。她如一缕温暖的晨风,轻轻拂过我的生命。每当我迷茫、彷徨,她的鼓励便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指引我走出黑暗,照亮我踟蹰不前的脚步。她用她那份坚韧与温柔,演绎了“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无私,她的每一个微笑、每一句话语,都在我心里深深扎根,成为我心灵的灯塔。 原来爱上中文是一辈子的事情。 如今的我也陪伴小朋友走入中文之美。回首往昔,她的教诲依旧如清泉般滋养着我。她是我生命中的贵人,也是我成长旅途上的灯塔。 在她即将踏上退休的征程时,我想深深鞠躬,轻声道一声:“潘老师,谢谢您。” 愿未来的岁月如柔和的春风,抚慰您每一个晨昏,健康常在,安宁常伴,时光静好,岁月如诗,永远不老。(稿于2025年教师节前夕)
3月前
每当有小朋友仰着稚嫩的脸庞问起“为什么一定要学三个语文呢?”我的回答总会不出意料地说“马来文是我们国家的语言,英文是世界的语言,而华文是我们的母语。”看着他们似懂非懂地点头与思考,瞳孔漾着云雾般的困惑。我仿佛看见了十几年前的我;同样的答案坠入懵懂的深潭,溅起相似的涟漪。 得益于成长在华语家庭,掌握华文对我来说不如英文和马来文困难。但万事都有个例外,华文那复杂的笔画、多变的音义、语句的结构也时不时困扰着我。可今非昔比,现在的教育课程改革让小朋友在课堂上学习的华文程度早已高于十几年前。看着宛如小猎人的孩子们每日都要驯服多变的横竖撇捺,我也无可奈何。 在安亲班里,我带着一班10位的小朋友。两张长长的课桌上,托起了10片不同的星空,每一片星空下都是属于快乐的草原。对于一些小朋友来说,老师吩咐的作业简直是信手拈来。相对的有些小朋友却认为华文作业可比登天要难。当他们萌生出放弃华文的念头,我总会立马抛出一句“想想看,你比较喜欢华文还是英文,还是马来文?”沉默在空气里发酵片刻后,最终总会被橡皮擦过纸面的沙沙声划破。 道之所存,师之所存 大部分小朋友看来,喜欢华文的占比较高,而喜欢华文的小朋友都有一个共同点——出生在华语家庭。那些偏爱华文的孩子,大抵都曾在摇篮里听过轻快的童谣。语言认同如年轮般层层生长,可我又时常在思考:这份偏爱究竟是文化的血脉与基因,还是对熟悉文字的路径依赖?我没有答案,但时间一定有。 我最喜欢和他们玩一款名为《魔法汉字》的桌游。这款桌游确似仓颉遗落的玉版,孩子们在偏旁部首间搭起文字的巴别塔,似乎有一种魔力,把小朋友们都带回仓颉造字的千年前。不同偏旁可以组合成汉字的数量多不胜数,甚至超出了既有的参考答案。每当组合成一个大家都不曾见过的新字,小朋友们都会开始在广袤的词典海洋里寻找答案,这无形中加深了对汉字的印象。所谓“道之所存,师之所存”,小朋友们在和我学习,我也在和小朋友一起学习,毕竟我们的华文之路还看不见头呢! 有时,完成增广作业后白板上总会留下满满的汉字。孩子们用指尖抹去“春”的上半部,“日”便化作跃动的“旦”;擦去“树”的右半边,“又”竟抽出新芽长成“权”。每个解构重组的瞬间,都在续写许慎未竟的《说文解字》。大费周章地把整面白板的字都增减后,小朋友们又会提起笔把每一个字都抄写下来,并询问每个字背后的故事。 在这与他们相处的一年里,我学会把思想的云絮纺成棉线,我深切感受到与小朋友聊天的难度。我无法引经据典,要把“白云千载空悠悠”译作“云朵在天上散步了好久”,我必须做到返璞归真。每当我要说一句话,我的大脑需要把表达内容转化成易懂直接的句子,而非冗长的文字,这感觉就像中学时期欲翻译那晦涩难懂的文言文一样。对我而言,无疑是一种对我华文能力的考验。 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小朋友居然可以改编古诗。他们把一些在课堂上学到的古诗加以改造,成为一首颇具新意的作品。虽然平仄如参差荇菜,押韵似断线珍珠,可“日照香炉生紫烟,李白像个活神仙”的戏谑里,分明藏着对古典的亲近渴望。也许,小朋友尚不懂李后主的春江愁绪,且难解陶渊明的东篱禅意,但谁能否认,那些在课本上反复朗诵的“白日依山尽”,正悄然将磅礴的盛唐气象种进童稚的心田? 引魏征“求木之长者,欲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一言,在路漫漫其修远兮的华文路上,这一切正刚刚开始。天上的月光缓缓流过五千年的龟甲竹简,人间的冶火烧造着器皿上的金篆铭文,但文明的传承,仍需依靠时间下破土而出的新苗。 给华文以时间吧!当甲骨文的裂纹里长出新的青枝,当篆书的圆转中绽放现代的花蕊,承载着五千年重量的汉字,定在时光长河里沉淀成璀璨的星辰。
3月前
我参加SPM那年,1980年代,为了那一点气节,自修了华文。整所学校,只有4个人报考。没老师教,也没上课,说是课外辅助,结果一年就上了那么三回,好在平日里互相激励聊聊。在那样的环境里,坚持华语,是一件几乎不被理解的事。考试的那一天,气氛怪异,冷清啊。 我当然知道现实:华语不是必考科目,不影响总积分,对升学就业没有直接帮助。放弃它,看起来更“聪明”。但我还是选了它。不是为了分数,而是为了不要太快地忘了我是谁。 马来西亚是多语社会,这是我们的优势,也是挑战。为了前途,我们习惯把语言分类。英文是通往国际的钥匙,马来文是本地生活的根基,华语……常常成了“可有可无”的边缘科目。很多学生放弃它,不是不爱华文,只是“现实不鼓励”。但语言不能只从“实用”来看——语言不只是工具,它承载的是身分、记忆、情感,也许,还有一点点尊严———至少我是这样的例子。 对我而言,华语不是我的考试语言,而是妈妈在厨房里叫我吃饭的声音,是我小时候学背的主祷文,是我哭的时候脱口而出的祷告词。当年我还是靠这一个语文把隔两条街之外的弟妹叫回家晚餐…… 我知道,每一种语言都有其价值。信仰不是靠语言来分等级的,天国也不会只说华语。但我深信,母语是我心灵最不设防的通道。一个人若不能用最自然的语言表达祷告、悔改、感恩,他的信仰就缺了一种亲密。 別轻易放弃一段根的记忆 更现实地说:若我们只为了高分才保留一种语言,那我们也很可能会为了现实放弃许多本该珍惜的事。这一些年,我看见许多人不再用华语表达情感。可能是不熟悉自己,可能是华语真的不行。或者它变得鸡零狗碎,只在一些吵架或谩骂时用上。我不是在责怪,而是想提醒:语言冷却之后,连感情也会生疏。 我不是为了鼓吹“华语至上”,更不是为了怀旧。我只想说:我们不能只因为制度不要求,就轻易放弃一段根的记忆。我们不能只因为它没加分,就让它在我们心中减分。 那年我们4个人进考场。结果怎样,保密,至少记得:我没让这语言被功利牺牲掉。偶尔有人说我台上的用词太深奥,其实真不是,小学六年级程度的华语能深到哪去呢?自修出来的华语,能成什么气候呢?我还真希望有人提一提:你的华语程度尚可!但愿有那么一天。人啊,有时候也挺喜欢被人肯定。 一个来自肺腑,能脱口而出的语言,是我们与人、与神、与自己之间的桥梁。  
3月前
有些事情,很怕它来到,但它还是来到了。 昨天收到一则讯息:“老师,我想暂停补习。”我的脑袋空白了,窗外竹林扶疏,绿幕天成,光影晃动,只怕要落泪。都说补习老师不用吃苦,专挑教育环节中最容易轻松的做,教到聪明的她,我是幸运的。 一直觉得老师和学生是互相成就的,先有老师的教导,后有学生的发表,学生提问反馈,老师同时受启发而充实自己。记得大约三年前,我为了教华文而离开母校,办了一个网络讲座,免费教当时的学生认识华文中的四季。2月26日准时出席的她用微信联系我,成了我第二个学生,两年多来我们读了〈白起王翦列传〉,一些杜甫和李白的名篇,一起面对演讲和征文比赛。还读完了《牡丹亭》,当时我就总觉得自己像是陈最良,哪里懂得小姐心思?想法过时,迂腐酸臭,改过统考,会写统考题又怎样?当然,后来也收到过“老师老师,我得奖了!谢谢老师的指导!”这样的讯息。 就在前天,她想听新诗,我就编好讲义,带她赏析杨牧的〈延陵季子挂剑〉和其背景《史记·吴太伯世家》。新诗自由,初学者从何着手?也许杨牧这首诗是我推荐学生入门习作的最佳范例——在历史故事中注入个人的新鲜感情,重新诠释解读,那是趣味无穷。 网课结束前,我以轻松的语气问了一句:“之后学费可以调整吗?”她说好,还问我调整多少,然而我其实心中是想讨论,我不是一定要调高,就是当下来不及讲清楚。某种程度上我想分享一种喜悦,是这两年来,陆续遇到有更多学生追求提升华文程度,家长愿意付更高的学费,表示他们在乎!他们和她一样有眼光,知道我教得不错,咳咳。 原订隔天补课,而时间未定,我发了微信讯息。谁知道就没了下文,我说明清楚的机会消失,又因为好友父亲意外身亡,我前往关怀致意,没来得及第一时间问她。再隔天,我又忙着指导学生参加征文比赛,协助寄送稿件,也没有催她回复讯息,补课时间延宕着。 学生竟然不来了 两天后的傍晚,她说想暂停补习。大概发觉华文补习也不是那么必要?我教得不好、课程不够丰富?我打电话去询问,原来她没有收到讯息,不知道我给了她补课选择,于是补课来不及而暂停确定,我说尽了我当时能想到的好话。电视剧中的演员都是在挽回爱人,此时我在挽回学生!挽回这事我从来不敢乐观,因为最后总是一个寂寞。 于是难得地失眠了,一整个夜里想了许多念头,包括开交通顾问公司——既然否定我的华文专业,不如去改善交通,让道路更安全,不至于再有像昂哥一样好的人意外身亡,不至于再有优秀学生青春梦断,家人心碎,我自信有热情能做好。 但是另一方面我有些不解,我就这样丢弃其他几十个学生吗?有点不负责任?子期一死,伯牙终身不鼓琴,有必要这么绝?人间的宴席一散,就一直散了?想起曾经有学生在毕业照片后留言,说我是她喜欢到讨厌又到接受的老师;我又想起,好些学生在我教导期间受过伤,泪洒办公室…… 就着桌灯,我打开日记本,抄下张晓风的文字“如果我们能爱什么人,如果我们要对谁说一句感恩的话,如果我们要送礼物给谁,就趁早吧!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表达了。”我想大吼,震动天空,我觉得这一切是误会,天大的误会。 如果可以时光倒流,请让我收回“可以调整学费吗?”这句话。物价是一直上涨着没错,但我生活过得去,真的,学费收得少,就少一点嘛。少了学生的老师,还配称为老师吗?回忆起2023年底我所开的SPM华文考试课程,涵就是选择申请学费减半,她后来更如愿考获A+的成绩,我们都很开心。 再翻看讲义,《人格课8——季札》才讲到一半,学生竟然不来了。季札挂剑的时候,随从问他,这是何必?徐君已死,你这宝剑是送给谁呢?他竟然回答:“我怎么能因为徐君已死就改变我的初衷呢?”啊!他是何等重情重义,难怪吴国人爱他,愿意拥戴他继承王位。 我揉揉眼睛,还是教华文,期待收到另一则讯息。
3月前
很多中学生埋怨SPM中文实在难拿到特优而宁可不报考,他们希望其他科目考全A而有机会获得奖学金。最近又有报导STPM中文考试规范会取消中国文学发展史,也是难以理解。我想和大家分享我学习中文的乐趣,中文商业应用和深造的曲折过程。 我是理科国中生,最喜爱的科目是中文和数学。中文老师讲解唐诗宋词时我们听得津津有味; 同学们都开玩笑说前面几位被老师的口水弄湿了。原来老师读到〈琵琶行〉的“大珠小珠落玉盘”时太兴奋。青春期的我们也幻想过“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境界。学校图书馆存有一套中国新文学大系,每当下课时我都会拿来看,我最欣赏的是郁达夫的散文。中五考试我庆幸中文和数学都拿到A,其他科目刚刚好及格。 中学毕业后没能力升学,我进了吉隆坡一家陶瓷具进口商当文员。负责进口文件与中国进出口公司来往书信。记得常和电讯局通电话发电报,把一个个汉字换成4个数字。 513事件过后,政府时时改换政策,美其名是要土著学华人做生意。任何从中国进口的货物必须通过国贸公司申请准证。这造成许多传统华商怨声载道, 几年后政府才消除这条文。 为了提高中文知识,我参加台湾中华函授学校开办的新闻学。我也考获伦敦工商会的会计文凭。 几年后我进入一间大型的机械工程公司当会计员。原来这公司共有10位合格会计师,每位都有一个漂亮的秘书坐在其办公室外,真让人羡慕。 刚巧马来亚大学中文系教授郑良树为了提高中文水准,在潮州会馆开办中六中文课程,我马上报名上课。郑老师亲自讲解中国文学发展史和史记20篇, 我很专心听讲和做功课,荣幸的又考到A。当时是剑桥大学联合马大所设的中六A水平考试,相等于现在的STPM。 断断续续通过自修和上夜课,我终于考完了英国特许合格会计师公会(ACCA)的13个科目成为会计师。我进入一间控股公司,每年须要准备常年报告书,我负责中英对照的账目。 为了增加对企业管理的知识,我到马大上夜课,以3年时间完成了企业管理硕士(MBA)。当时公司无条件替我付了9000零吉的学费。 公司因发展多元化也受到金融危机影响,开始出售资产还债和减少员工,我也接纳了自动裁员计划,提早退休。 年过50岁再谋职已不容易,无所事事一年实在不舒服,我打算申请当讲师,一位在国立大学任副教授的同学劝我,最好去深造,因为大学讲师都须要有博士学位。 挑战自己考取博士学位 我最崇拜的两位科学家杨振宁和李政道在战火连天时也能认真学习和完成研究。我必须挑战自己,再上一层楼。 战战兢兢又回到马来亚大学报名,开始我的学生生涯,寒窗7年,通过6个科目考试,写完论文,经过答辩后再修正,最终拿到博士学位。 接下来申请到一间私立大学学院的讲师职位,我开始了误人子弟的教学工作。遇到一些中国学生,被喊老师时真的很亲切。 经过3年时间,日夜奔波讲课和改试卷,健康开始出了红灯,我告别了讲师生涯。 我用空余时间参加居民协会委员会,分享我的商场知识,检查账目,写中英对照的主席报告。全体委员非常尽责,使到这600间房屋社区获取许多奖项与政府拨款。 学习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常感觉写中文通告已不是很通畅,有时要依赖翻译软件,由英文转译成中文。或许太长时间是用英文通讯。 活到老学到老,我必须提升我的中文程度,不敢再和人说我曾经有考中六中文,成绩是A。 我又开始拿出旧课本:中国文学发展史(刘大杰),研究杜甫与苏东坡的辛酸生活和文学成就。或许有一天我能重新进入校园读文学系。
6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