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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现实主义

走进陈天赐的艺术世界,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幅扭曲重叠的人脸——那不是单纯的脸孔,而是内心深处的情绪图谱。执笔作画33年,这位旅居奥地利维也纳的马来西亚画家始终以“人性”作为创作核心,透过画笔剖析内在、直视自我。“我为什么会这么强烈地想当一名艺术家?并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召唤,像是冥冥中早已注定好了。”于他而言,绘画不仅是一种艺术形式,更是直视人性、剖析内心的过程。 他擅长描绘人脸,但并非写实派。他笔下的人脸扭曲、抽象、层层叠叠,透露出一种强烈的情绪张力。他希望通过绘画将隐藏在人内心深处的复杂感受展现出来。“很多人画脸只是画表面,而我画的是人的七情六欲。” 报道:本刊 刘紫晴 摄影:本报 陈敬晖 部分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陈天赐在1993年完成马来西亚高级学校文凭(STPM)后,分别收到了本地理科大学、台湾东海大学和维也纳应用美术大学的录取通知。他最终选择了维也纳应用美术大学的纯美术系,师从奥地利著名艺术家克里斯蒂安·路德维希·阿特塞(简称阿特塞)。他在校期间表现优异,因此成为阿特塞最得意的学生之一。而阿特塞将于明年举办一场回顾展,邀请历年来10位最杰出的学生参展,他则是唯一受邀的亚洲学生。 作为马来西亚人,他自认身上带有一种“Rojak文化”的特质。他会将不同的创作风格与材料融合,发展出独具个人特色的画风。有时,他将自己视为连接东方与西方的桥梁,却也常感夹在中间,两头不到岸。然而,正是这种游走于文化夹缝之间的身分,反而成为他创作的重要养分。 “东方人看到我作品里的一半东方元素,却看不到其中的西方部分;西方人看到西方的东西,却忽略了我内在的东方背景。有人说我的作品带有佛教的意味,涉及轮回的概念。虽然我是free thinker,但我确实相信轮回的存在。” “我经常画脸,是因为脸能表达太多情绪。你看到一个人的脸色,就可以知道他内心在想什么。”陈天赐认为自己的画风介于写实与抽象之间,也有超现实主义的影子,也融合佛学、心理学、西方哲学等元素。他形容自己的风格是“自成一派”,带有强烈的个人色彩。 他认为,人性本身就是矛盾的,既有光明也有黑暗。而艺术则是一种通往内心平静的方式,每一层笔触,都是剥开自己内在的过程。 作品随心境蜕变 陈天赐的许多作品并非一气呵成。有些画作会被搁置几年,甚至几十年后再重新修改。而在今年他重新诠释了一幅1996年创作的自画像,在原有的基础上叠加色彩与线条。“那时候我画的是‘网’,象征人与人之间的连接,同时也是一种束缚;而现在的线条是往上升的,我觉得我已经从‘小我’升华到‘大我’了。以前我很执著我是谁,现在觉得已经不重要了。”这不仅是作品的转变,更是他心境的蜕变。 由于长期居住在维也纳,陈天赐的艺术语言深受其影响。他形容那是一座人性复杂的城市,既承载着希特勒的历史,也孕育了弗洛伊德的心理学精神。在那座城市中,他更容易察觉人性的极端和矛盾。他指出,维也纳的艺术氛围浓厚,但人际关系却显得冷漠疏离;相较之下,他更喜欢马来西亚浓厚的人情味。 即使已定居维也纳,但他每年仍会抽空回到家乡度假。他期望未来能有更多机会回来创作和办展。“马来西亚是一个充满人情味的国家,所以我很享受回家的感觉。”他也预告,将于2026年5月应邀在槟城州议会大厦举办展览,并计划在吉隆坡举行个展。 在作画中整理自己 然而,陈天赐的艺术之路并非一路顺遂。在27岁至35岁期间,他曾经历一段怀才不遇的低潮期。虽然仍能靠卖画为生,却始终难以突破创作上的瓶颈。他坦言,那段时期最大的挑战是自己的心境。“以前我很容易受外界影响,但现在我明白创作是为了表达自己,不是为了追求名誉。” 画画就像写作,最重要的不是最后的产出,而是事前的思考与积累。有人把艺术看成一种天赋,但他却认为它是一场修行。“就像弹钢琴一样,你要每天弹,才会达到出神入化的水准。” 谈及自己欣赏的艺术家时,他表示深受美籍法国裔雕塑家路易丝·布尔乔亚的启发。“她用地毡缝出人脸,很有创意,人生本来就不是完整的,是拼拼凑凑而成的。”这与陈天赐的艺术观不谋而合。他说,亚洲社会普遍追求完美,但西方社会能接受不完美。“我的画也是不完美的,我觉得作品要真实展现这个社会的面貌。” 2022年,他在槟城州立画廊举办个展“混沌与秩序”(Chaos and Order),共展出49幅作品,并出版同名画册。他表示,人始终在混沌与秩序、黑与白、阴与阳之间徘徊,在这场展览中,他试图在寻找内心的归属感。“我本身是混乱的,画画是我整理自己的方式,想让对立的两面达成和谐。” 陈天赐的作品均无标题,却带着强烈的情感和故事性。例如一幅以《歌剧魅影》为灵感的半面具人脸画,“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做人,真真假假分不清。我的作品是想展现那个真实却不被提及的部分。”   因艺术接触到不同的人 陈天赐在维也纳发展多年,其作品多次被国际收藏家收藏,也举办过多场个展与联展,包括维也纳现代艺术博物馆、奥迪恩剧院、科林沁格画廊等,也曾在吉隆坡的NN画廊展出作品。他与科林沁格画廊长期合作,作品也曾于巴塞尔国际艺术博览会上展出。 他表示,艺术在维也纳受到高度重视,收藏者众多,偶尔也有机会结识一些特别的人物,如奥地利驻印尼大使托马斯·洛伊德曾亲自到他家拜访、秘鲁驻匈牙利大使埃德加·佩雷斯夫妇也曾购买他的画作并放在家中展示。他笑说:“艺术家的身分很特别,它让你有机会接触到不同层面的人,因为他们非常尊重艺术家。” 马来西亚的艺术教育仍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在西方社会,艺术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相较之下,本地的艺术教育尚未普及,唯靠政府、媒体与社会各界共同推动,艺术才能真正融入大众生活。”此外,他也鼓励年轻创作者多阅读宗教、哲学、社会学等领域的书籍,并与有思想的人交流,从中汲取创作灵感,拓展视野。 艺术是一种提醒 陈天赐坦言,自己是一个很追求自我的人。“很多人不快乐,是因为他们没有活出真正的自己。”他认为艺术也是一种提醒,提醒我们不要忘记自己是谁。他希望观众透过他的画作看到“自我”,也能找到那个被现实社会埋没的“真我”。 “我们活在一个动荡的时代,越是这样,越要知道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这是他对艺术的理解,亦是他作为艺术家的信念。 未来,陈天赐仍会执画笔前行,将个人的生命经验化为画作上层层交叠的笔触,在东西方之间,在混沌与秩序之间,勾勒出自己的内心世界。 更多【人物】: 演员蔡宝珠/演戏是一份恒久的追求 当漫画不再只是漫画,苏颂文打造互动式的黑白世 雨后的废墟,可以很美吗?——台湾小说家童伟格谈创伤记忆与写作伦理
4月前
5月前
一踏入凌宣恩的画室,映入眼帘的是墙上挂满了画风可爱,却蕴含深意的画作,仿佛进入了一个既甜美又怪诞的童话世界,令人不由得驻足细细欣赏。 来自怡保的凌宣恩今年24岁,是一名超现实主义艺术创作者兼策展人,毕业于马来西亚艺术学院纯美术系。2年前,她在GMBB文创园区一楼拥有了自己的画室。 报道:本刊 刘紫晴 摄影:本报 苏思旗、受访者提供 凌宣恩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斜杠青年——经营画室、教课、策划展览和制作饰品,全都一手包办。起初,她在画室里开设绘画课程,并售卖手作饰品。随着逐渐融入艺术圈,她开始结识其他艺术家,并由此踏上了策展之路。 询及为何选择超现实主义风格,她说:“我喜欢它的自由、天马行空,可以在画里尽情发挥,同时它也有点深奥,因为它关乎人类的潜意识,我觉得这是很值得探索的领域。”在大学班上,只有她选择了这种画风。 相信艺术能表达同理和善意 与艺术的缘分,是从16岁时开始。 “我完全是自学,当时就很坚定要走艺术这条路。我画画并不只是单纯喜欢,而是当我有东西想要表达的时候,才会去画。我不是那种每天都画画的人,通常是在有灵感的时候才画。” 她说,自己习惯用一天的时间去规划,隔天再开始画背景和物件,完成一幅画至少需要3天,最长则可能要2个月,这取决于作品的复杂程度。 “我在15岁时意识到艺术的重要性。我是基督徒,从小就相信人性本善,而艺术的包容性很高,我觉得它是一个能表达同理和善意的方式。” 她认为艺术家要擅于思考,因为他们要懂得如何去运用颜色、把艺术连接到社会问题。因此艺术可以锻炼一个人的批判思维,而颜色是突显个人风格的重要元素。 “我的个人风格就是用色不会太鲜艳,而是让人看了觉得舒服。” 她表示,自己的情绪和用色密不可分,她之前的作品颜色鲜艳,粉色也是她常用的颜色;自从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后,她的画开始以蓝色和褐色为主。 可爱又恐怖是刻意为之 一直以来,凌宣恩的创作灵感都源自于梦境,这些梦境来自她对现实生活的感触与联想。她形容自己的梦荒诞又诡异,有时真实到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虽然她做过无数个奇怪的梦,但真正能转化为创作灵感的并不多。 她目前在创作和社会议题相关的系列作品,借此对性别不平等、种族歧视、童婚等问题发声。 “我对这些议题有着很强的道德感,所以画风会往这个方向走,虽然它还是属于超现实主义,但会偏向更客观的表达方式。” 她说,由于作品的灵感都来自于潜意识,因此她的画往往带有隐喻。参展时,她最常收到观众的反馈是:“很可爱,但有点恐怖。” 然而,她喜欢这种矛盾的感觉,这不仅能让观众深入思考,更能让他们留下深刻的反思。 “有些事情本质上是错的,只是我们当下未必察觉,我想借由作品去提醒和唤起这种感知。我觉得身为年轻一代的我们是有能力去改变一些事情的。” 此外,凌宣恩从小就养成阅读的习惯。除了梦境,知名英国作家伊妮德·布莱顿笔下的奇幻冒险类故事也成为她的创作源泉。 被誉为“波普超现实主义之父”的美国艺术家马克.莱登是她创作路上的启蒙。他的作品将美感与怪诞和谐融合,这种看似冲突却能相互成就的结合正是她希望在自己的作品中所展现的。 艺术家也能是策展人 谈及策展经历,凌宣恩说她首次策划的展览是自己的大学毕业展,而展览地点正是在GMBB,因此与这里结下了深厚的缘分。 去年11月,她首次在Core设计画廊举办《(非)纯真时代》个人画展。这个系列一共有8幅作品,包括〈蛋壳日落〉、〈花园邂逅〉、〈她的女儿〉、〈葬礼〉、〈瓦解〉、〈午餐〉、〈浴缸〉和〈解剖〉。 在作品中,她运用泰迪熊、粉色蝴蝶结和小女孩等梦幻元素,展现童年到成年的迷茫与现实社会的荒谬,让人们重新审视对事物的期望与现实之间的落差。 问及如何兼顾艺术家和策展人这两个身分,凌宣恩表示时间管理是最大的挑战,两者都非常耗时,让她经常觉得时间不够用。 “其实画画和策展是相辅相成的,在作画时,我的概念会更清晰,因为我知道在一个好的展览里,作品要如何调整,才能产生影响。在策展时,因为我也是艺术家,我能更理解艺术家的挣扎,所以当我在策展,我会更投入去理解每件作品想表达的内容,然后把它放在最适合的墙面,以便能更好地传达讯息。” 策展人就像导演一样,要知道怎样运用这些作品去营造想要带出的氛围,比如一幅很大的画不能把它放在很小的房间里,除非艺术家想带出那种压迫和密闭的感觉。 策展人需要花时间与艺术家沟通,而同为艺术家的她能设身处地为他们着想,会协助撰写策展提案,成为连接艺术家与场地主办方之间的桥梁。 她一开始尝试策展,是希望让更多人能够接触到艺术,并鼓励那些对就读艺术有兴趣,却犹豫不决的年轻人。 “吃饭的人多,耕耘的人少。每年艺术学院都有很多毕业生,但策展人少之又少。我国的教育体系不太重视艺术教育,机会也相对有限,这会让很多毕业生觉得自己无法靠艺术维生。但我认为艺术可以代表一个国家的发展水平。如果一个国家重视艺术,意味着人民拥有较高的生活水平,能够有余裕去学习和享受艺术。” 她希望让大家知道,艺术并不是遥不可及的,无论是什么背景的人,都可以去接触和学习艺术。 让观众看见作品背后的信息 去年6月,凌宣恩受到一位育有一名儿子的单亲艺术家朋友的启发,寻找了5位有着相似家庭背景的单亲艺术家,在Greydea Studio策划了一场名为《黑夜下的向日葵》的联合展览,展出他们的作品。她认为,这是她策划过最好的展览之一,因为它让观众看见了这些艺术家身上的韧性与力量。 今年2月,她在GMBB策划了一场名为《调色板计划》的展览。特别的是,这次展出的不是作品,而是55位本地艺术家的绘画工具,包括调色板、颜料、设计稿和围裙等。这个展览的用意是让观众看见每一幅作品背后艺术家所付出的努力,“这个展览让观众明白为什么一幅画的价格会这么高。他们买的不仅仅是作品,而是艺术家投入的时间和心思。” 她也预告,目前在筹备《调色板计划2.0》,预计会在明年第二季度办展。展览的主题是“Untitled”,即无标题。当作品没有了标签,观众是否能真正去思考和理解它要传达的讯息? 任务完成后的满足感是最大的动力 作为一名斜杠艺术工作者,凌宣恩表示压力倍增,因为每个决定都至关重要。她形容自己的脑容量一直处于满载状态。“但是完成任务后带来的满足感,是我最大的动力,也是对自己的奖励。” 从凌宣恩身上,可以看到一位热爱着自己事业的青年,正闪闪发光。 更多【教育导航】: 自小认定以艺术为生,杨思卿坚定走自己的路 心脏专科里的“电工” 解读心跳的密码 柔佛偏乡学校培民华小,创意与科技相结合 摆脱微小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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