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网
星洲网
星洲网 登录
我的股票|星洲网 我的股票
Newsletter|星洲网 Newsletter 联络我们|星洲网 联络我们 登广告|星洲网 登广告 关于我们|星洲网 关于我们 活动|星洲网 活动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副刊

|

文艺春秋

|
发布: 9:02am 18/02/2022

杨嘉仁

练习

文学关键字

小说创作谈

说故事

杨嘉仁

练习

文学关键字

小说创作谈

说故事

【文学关键字】杨嘉仁/说不完的故事

作者:杨嘉仁
图:Kimkimkaoru

/六之三】

小说课里总有说不完的故事,并非小时候听过的“山上有一间庙”那种无限循环。说不完的,其实是“故事这件事”,或者板起面孔谈的“叙事理论”。

ADVERTISEMENT

故事在远古黑暗中燃起的第一把火太遥远。它无时无刻在手机和各类大小屏幕穿梭,更常绕大圈,改头换面后重新提起。网路平台充斥着虚实混杂的传言,更多用故事包装的“意见”、“立场”,最近也称“风向”。餐馆墙上和上市公司报告里一样写着“创业史”,差别在于血泪成分。经济学家、股票分析员、命理老师等日夜凑合新的未来。我们在YouTube平台不断跳过产品故事(广告),却逃不过政客的文告攻势及其周边炮火。游戏世界里的故事自我分裂、重组,在不同的关口轮回生灭。我们早就被故事重重包围了。故事及其外表、碎片、杂讯、伪装乃至在不同平台的不同相貌(多是虚妄?),都被当成“故事”的浮夸年代,我们不再深究,更如在产品贴上“文创”标签一样沾沾自喜。

小说作为一种的手艺,或者承载故事的结构,或许被拖累了。只因有人没讲好故事(可否赋予“说故事”一点意义?)、滥用并复制故事供各类用途(党国机器?),或任由零碎故事泛滥成灾以至毫无价值(班雅明又被召唤了并抬头一瞥:“你们谈着的是价值还是价格?”)。读者对故事、乃至小说的少许敬意和耐性被消磨殆尽,还有谁会“丢回”重看各种经典故事的“原型”(近乎考古文物),或者用几个晚上的时间,把一个简单的故事写好、写完整,而不急着在脸书张贴?我们自身的故事是否由各种听来的、网上读到的、深浅不一、传了又传的的“二手经验”拼凑而来?是否思考过人物、情节或叙事观点?脑海里堆积着他人故事的我们是否是真正的“经验匮乏”(骆以军点起一根烟)?

担任小说课导师的第一年结业之后,发现学员们的微型小说作品没多少改善,大部分故事耳熟能详,叙事依然不流畅、内在逻辑不通,或充满无关痛痒的情节,我才赫然发现最重要的“故事”出了问题,那不是赏析优秀文学小说可以克服的。且上课时间有限,后来针对初涉小说写作的学员,“文学”必须放一边,先专注谈“故事”、“戏剧化”、“展现”,做了“冲突”的后,才让“文学修辞”悄悄进入“人物的内心世界”和“场景”,拉一张凳子在旁悠闲地写生。小说写作的“训练”对大部分人而言,原来应该有个渐进的“练习”的过程。

从大部分小说新人的“练习”中,可以感觉到某种对故事的疲劳,或讲故事的怠惰(西方小说导师说:欠缺热诚)。反而少数较有经验的学员,或许觉得故事就是套路,是刻意的戏剧化、通俗,或为了“与众不同”(借自刘以鬯名句),习惯性不碰因果情节,只处理“感官的故事”、“心情在不同时间地点的变化”、“针对一连串事件的唠唠叨叨”或“把古今中外小说人物剪贴在小说里让他们度过漫长的岁月”。类似的实验精神自然值得鼓励,只是作品不符合导师的功课要求而已。在现代小说的演进中,许多文字“实验”其实可能已被不同流派的作家处理过,不见得一定是“创新”。然而不说好故事,是否有创作上自身俱足的理由?这不见得只是新人作者的状况,黎紫书曾经点出“我们这一代写小说的人”的创作态度:“好像轻视故事,不把故事写好,就意味着超越或颠覆小说本身,便算是创意之举”。

我在大学时期的“小说练习”阶段也写了许多微型小说,投稿【文艺春秋】,情节尽是碎片化的文字游戏,甚至无人物塑造,更有通篇是叙事者不间断的呢喃。当时的王祖安编辑大概是为了鼓励新人,完全没有投篮。这些作品现在读起来让自己汗颜,甚至惊恐——作为作者,多年后我竟然无法从这些虚浮的幻境般故事碎片中,找到写这些小说的、那么一点能够触动自己的原由。我已经失去了这些小说跟自己的联系。或者说我其实不曾真正下手“处理”这些故事以至找不到当时的一丝“手感”。可能当时也有一种排斥情节、不想刻意说故事的情绪,现在看起来,无论是“充斥情节”或“无情节”,都一样刻意,都是对小说的轻蔑。

小说和其他媒介如电影、漫画一样,很难饶过讲故事这座大山。“小说就是要讲好故事”是早在大英帝国维多利亚时期就被小说理论家确认的共识。叙事理论绕不开的英美小说家亨利·詹姆斯(Henry James)提出让叙事者退场、不介入故事,让故事自我上演(“展现”),以达到直接的戏剧效果,更要求小说有“有机”和完整的结构,直视人物的内心世界,进而把小说提升为“艺术”。白先勇在多年前和南方朔对谈(刊登于《印刻》杂志31),直言不同意“现代小说要把故事抛掉的说法”,因为“人生就是个故事”。

用文字讲故事的“小说练习”对作家们而言恐怕会是一辈子的事。在展开长途跋涉之前,小说课必须为小说新人提供一个最适合轻松“练习”和把玩的故事模型,而不至于让人留下阴影、从此却步。微型小说可能是最理想的形式。它本来就是应运时代而生,或许最适合处理时代的故事碎片。

既然一切都必须极简,人物的一天即一生,轻轻的一句话突然有了重量,心情需要准确摆放在场景里(绝不东张西望或看风景),空间感反而多了,接近诗歌的意境——各种看似不经意的点到为止。更可借力象征比喻,让故事得以穿过风雨,安全降落,着力过多过少都可能是危险的。而压抑的情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破,是否会跟大部分的微型小说结尾一样,进入拆炸弹的最后流程(刻意耸动的作品确实太多)?

无论多少人把它写坏了,微型小说肯定不是一种“偷懒”的说故事方式。(编按:本系列每月第三个星期五刊出。

延伸阅读:

【小说创作谈 / 六之一】杨嘉仁/让人心律不整的小说
【小说创作谈 / 六之二】杨嘉仁/小说之门?

打开全文

ADVERTISEMENT

热门新闻

百格视频

你也可能感兴趣
 

ADVERTISEMENT

点击 可阅读下一则新闻

ADVERTISE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