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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00am 26/05/2025

缅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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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基学生民族阵线马来西亚

Kuki Students Democratic Front Malaysia

库基

邙内联

佟浩

Mang Nei Len

Tong Hau

【出逃缅甸/02】政变下库基民族的命运与抗争!逃离──是为了活命为了后路

报道:本刊 白慧琪 摄影:本报 陈世伟

“如果我们不积极参与(组织),那来到马来西亚的族人会四处散落,会失去我们族群身分尊严,没有团结,没有爱。”——本地社群主席,音译)

【出逃缅甸/02】政变下库基民族的命运与抗争!逃离──是为了活命为了后路
学习中心下午是托儿所,小朋友玩在一起。

你们家乡的内战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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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内战……呃,也可以说是内战(civil war, domestic war),但是在……”本地库基社群总秘书,音译)欲言又止,似乎找不到任何名词能概括家乡的情况。

主席邙内联也坦言,很难说明缅甸内部到底为什么而战。“是,它是内战,但包含的东西太多了,有种族清洗,有不同的政治诉求;再看那些领袖,他们又有个人议程。”

库基(Kuki),连常协助的本地社工都说,以前没听过这一族群;来自缅甸其他地区的受访者则说,应该是钦族的支族。缅甸的族群关系复杂,有由上而下的政治划分,也有自己的身分认同。邙内联(Mang Nei Len)概括地说,库基是分布在印度、缅甸和孟加拉的族群。

邙内联和佟浩都是2012年来到马来西亚,当时还同在一家酒店工作。据邙内联所知,大约2005年,库基族人开始。缅甸落实强迫同化政策(缅族佛教化),少数民族受到迫害。他解释,自1948年缅甸独立,库基被划入钦族。教育上,少数族群面临固打制,没有得到足够的机会;宗教上,他们连圣诞节庆祝活动、宗教仪式,都得事先向政府申请。

“以前是强迫劳动,现在是强迫征兵服役,反军政府的人都担心被逮捕,或者被抓去劳动、当兵。”邙内联说,军人在乡区巡逻,见人就捉,强迫劳作。“收成时节,我们的农作物直接被抽走一半。”

再来是个人意识形态,若与军政府对立,支持全国民主联盟(NLD,昂山舒吉所属政党),就是军政府的敌人。“所以你问我缅甸人为什么要逃离家园?有太多因素了,我只能简述几个。”

库基族有地方武装反抗部队“库基民族军”(KNA),他们多数是全民盟的核心成员,与缅甸人民防卫军(PDF)同一阵线。至今,与军政府之间的战火从未停歇。佟浩的母亲与3个孩子仍在缅甸,他们挖了地洞住在里面。“一旦听到战机声音逼近,他们就会躲起来,躲避空袭。”

组织规模小,资金紧绌,会员无偿付出

库基社群的办事处设在吉隆坡甲洞。其实,那只是一间小小的办公室,有两张办公桌和一个柜子,隶属于教会,楼下则是学习中心,下午有托儿服务。

邙内联说,20年前在马库基人数还很少,可能只有150人。后来,一位领袖向联合国难民署提出申请,约2012年组织库基社群。发展到现在,他估计会员约有1500至1700人,除了在雪隆一带,也有在彭亨金马仑和槟城。他们通常在酒店业、餐饮业担任服务员、侍应生,或工厂工人。

组织渺小,运营起来非常挑战。邙内联说,其他社群可能有上千上万人,就算注册的只有三五千人,收取会费就可维持社团基本运作。但是,他们不仅人数少,寡妇或儿童又免费入会,运作费用都来自有工作的会员无偿奉献。

会员人数少,符合领袖资格的人选也跟着少。邙内联坦言,担任社群领袖,要有办法抽出时间,要有足够的收入养活自己和家庭,更要有能力与联合国难民署交涉。他自2015年开始担任志工,佟浩更于2012年就加入领导层,一直无偿付出,没有任何薪金或补贴。

目前,组织最主要的业务是登记注册。难民空手而来,没有任何文件,他们协助向联合国难民署申请难民证。去年9月开始,他们发出属于库基组织的“身分证”,至少让族人有一纸证明傍身。他们有医疗需求,需要住院,或者被逮捕、扣留时,至少组织可以马上帮忙通知联合国难民署。“否则,单是要找出身分就要花很多时间。”

他们现在有了一点资金,购置了印卡机、印表机,其他柜子、书桌、电脑则靠捐赠得来。他们正在想办法,建立更好的系统经营社区中心。“现在会员比较多了,我们真的需要一个人全职在中心服务。”邙内联体谅很多族人从槟城、金马仑、巴生远道而来,牺牲了一天的工作收入,又花钱搭车,实在不该让他们白跑一趟。

虽然辛苦,但邙内联和佟浩都说,必须撑下去。组织规模太小,还申请不到非政府组织的经济援助,所以基本开销都靠领导层自掏腰包。“无偿付出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现在的雏形,如果打掉重来,重新建立会很辛苦。”

【出逃缅甸/02】政变下库基民族的命运与抗争!逃离──是为了活命为了后路

【出逃缅甸/02】政变下库基民族的命运与抗争!逃离──是为了活命为了后路
不管是哪里的小朋友,都从学写阿拉伯数字和英文字母开始。
被认定反军政府,不想被捕只能逃离

组织成员盖比(Gabby)则是2024年才逃亡到马来西亚。她左手臂有一大片伤疤。2020年前,她曾在新加坡工作,回到家乡她成为村里的老师。2021年,她的人生也发生巨变。

当时各地发生反军事政府示威,盖比被军政府逮捕关押。她的手机被没收检查,发现当中有很多关于政治的讨论,于是被掌掴、虐打。有次她被关起来盘问,想要逃跑,却被军人浇淋热水。“虽然已经过了几年,但这个伤疤还在。”

盖比出狱后,决定逃亡到马来西亚,因为她得知这里有库基社群。“我不可能再留在缅甸了。”她心知肚明,自己已经被认定为反军政府人士,随时有可能被追踪。若再次被逮捕,她可能面临更严重的后果。“想要无所畏惧的生存下来,我只能离开。”

邙内联虽然在此次军事政变前就已来马多年,但他清楚军政府暴力镇压带来的恐惧。有位族人最近在吉隆坡一家医院留院观察。她曾参加反军政府示威,本想隐姓埋名,结婚生子。怀孕期间她实在太害怕到医院产检,会被军政府发现示威者的身分,结果最终难产,失去孩子,子宫也留下病根。如今她人已在马来西亚,再次怀孕,虽没有军政府威胁,但母婴的生命都有危险。

【出逃缅甸/02】政变下库基民族的命运与抗争!逃离──是为了活命为了后路
盖比的手被军政府浇淋热水烫伤,多年后伤疤仍清晰可见。
这里没有战争,再刻苦艰难也要留下来

2021年军事政变后,军政府切断了通讯网络,盖比、佟浩都难能和缅甸的亲人联系。

“我妈妈会走到印度边境,用印度的网线和我联系。”盖比说。佟浩的母亲和孩子一样,有时要走路3小时到印度边境连网,用WhatsApp或脸书传讯息给他。邙内联的家人一起在马,不需要克难地联系,但他知道家乡很多人穿过小溪、翻过山丘,只为靠近印度,得到网线与外界联系。也有人用假的印度账户购买印度SIM卡,一次可以使用一个月。

“每个来到马来西亚的缅甸人都有各自的原因和状况,因为生活困苦又危险,唯有离开才能活下。”邙内联说,有人因为经济因素,而他、佟浩与盖比都是活在军事政权的迫害与恐惧之下,选择离开。

来到马来西亚,非法入境、难民的身分,依旧带来不少恐惧。害怕执法当局取缔,工作薪资太低,难以维持生计。作为社群领袖,邙内联最担心的是孩子的教育。难民在马来西亚不能上政府学校,只能到难民自办的社区学校上学,但很多家长可能连学费都缴付不了。“没有接受教育,谁又能成为族群未来的栋樑?”

“有谁不爱自己的家乡呢?有自己的房子、农地,可以自给自足好好生活。”邙内联说,来到马来西亚,担心被扣留、逮捕,从事的都是辛苦的工作,过着非常刻苦的日子。可是他们还是过来,“来到这里的原因是,没有战争。”

【出逃缅甸/02】政变下库基民族的命运与抗争!逃离──是为了活命为了后路
学习中心的走廊囤积貌似韩国餐厅不要了的碗具,盖比说,有需要的族人可以来索取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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