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爱玲/《复仇女神》(Furies)仇恨不深刻、女性主体缺席的爽片



曾经在大学办过几个学期的电影分享会,其中一个主题就是“女性复仇”。这是一个复杂丰富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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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复仇”的前提是仇恨。仇恨从何而来?小至家仇,大至国恨,或个人问题,或社会因素,其多元性和发挥空间非常大。而在一直以男性为主体叙述的主流文化下,无论是好莱坞的商业帝国,或小众独立电影,主角多数都是男性。女性在这类影视作品中,多数仅停留于受害者的角色。若要成为复仇者,又无可避免地以男性视角下的女性特征来完成手段,没错,就是卖弄美色和肉体。这类叙事的主体也往往没有真正从女性出发,更多只是在满足男性凝视对女体的窥探。

当时的分享会,我选了3部电影,包括《亲切的金子》、《圣殇》和《维多利亚壹号》。《亲》讲述了金子被凶手用女儿的安危来威胁她顶替入狱,狱中的她布下了长远的计划,利用亲切的人设建立人脉,出狱后再借用昔日狱友的协助去复仇。《圣殇》中的母亲为了替被高利贷逼上绝路的儿子复仇,冒充是孤儿收账人的生母,给予其母爱,之后布局让他亲眼目睹母亲“被杀害”,以牙还牙的要他经历失去亲人的痛苦。《维多利亚壹号》的女主在豪宅区对多户疯狂杀戮,只为了可以凶宅的价格去买到心目中的家,“报复”病态的香港楼价。以上3部电影都是从当代社会语境下女性的处境去叙述复仇故事的成功例子。

没有灵魂的复仇女神
一开始被《复仇女神》这部法语剧的题材吸引,想了解现在的影视题材如何塑造和诠释女性在“复仇之路”的社会语境和年轻女性面对的挣扎。
本剧讲述的是少女的父母在为其庆生中被枪杀,她因此踏上了寻找凶手的复仇之路。接下来都是一贯的黑帮仇杀,过程中也得忙着跟不同的男人谈恋爱的基本套路。

其视觉呈现就是一堆最通俗元素的拼凑,包括一般人对法国的理解和想像的元素,如华丽的油画、很多蜡烛的教堂……所有角色的造型也非常鲜明易懂,角色一出场,观众就可以猜到他的定位和人设,那一身的黑夹克加墨镜就必然是黑帮。剧情的所谓翻转,和发展走向,对于早已习惯商业套路的观众来说是没有惊喜可言的,加上大量容易让人视觉疲乏的动作和枪战场面。剧中的女主角,也缺乏认真经营的人设,最终落入人物扁平的通病上。当然,夸张且失真的动作场面,还有不合逻辑的故事走向,也不是意外的事。简而言之,这是一部不求思索,用以消磨时间的“爽”片。

剧名包括了“复仇”和“女性”两个元素,但我既感受不到仇恨的伤痛,也无法同理她作为女性在时代语境下的位置。
马来西亚的复仇女神
看着空有视觉堆砌,毫无深入刻画的《复仇女神》,不禁让我想起一位现实中的复仇女神,赵明福的妹妹——赵丽兰。赵明福于2009年在反贪会大楼坠楼身亡,真相至今未明。16年来其胞妹丽兰担任的赵家的先锋,从不放弃寻找弑兄的凶手。

赵丽兰不像复仇影视剧中的女主角,没有不凡的身手,却有着最真实的对抗不公义的坚强生命力。为兄长昭雪的同时,还要兼顾柴米油盐的生活,照顾父母和小孩,展现了坚韧女性的特质。
当然,这部本土复仇剧也有不少程度地契合一般影视剧中的描述,贪污腐败且无能的政府、善于消费利用受害者且自私自利的政客演技堪比影帝影后,还有冷漠旁观的大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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