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 9:30am 28/12/2020

牛忠／东方不败

作者: 牛忠

“谁是范俊奇？”巴黎享受主义友人短讯来问。原来《缕空与浮雕》在香港叫卖，当地朋友好奇问他。《缕空与浮雕》不只在香港上架，也出了台湾版本，引起台湾人的注目，已第二刷了。台湾杂志也转载书里一些明星画像美文。

范俊奇，以前没读过他写的文章，但见过他一次。那年蔡澜在马华大厦演讲会，全场爆满，集合了不少大马文化界人士，那个时候我喜欢热闹。在人头攒动里，记得友人指着一人说他就是范俊奇，一本杂志的主编。

《快乐星期天》两周一次的【缕空与浮雕】专栏，起初也没拜读，整版密密麻麻针也插不入的字，老人家眼力不好，自然而然就打退堂鼓。直到有一星期天范俊奇写Frida Kahlo，不得不集中眼力一字一字全文读完，因为Frida Kahlo是我很喜欢的画家。文字如此的琢磨细致，最重要的是感我脏腑。之后我开始读他写的每一篇名人或明星画家。

和写作朋友聊天，偶然也聊到范俊奇写的这个专栏。各人各有自己的观点，惟共识点就是他的文字很美，文字功夫是武林高手。觉得范俊奇有点像金庸小说《笑傲江湖》里的东方不败，在练文字绝技的“葵花宝典”。

起初有点小疑问，他写的每一个人物，都用上填满整个版位的字，没有长短之分。后来想明白，以他的写作天赋能力，区区几千字，只不过是顺手拈来之举，为什么不呢。Mel Brook的喜剧电影《The Producers》里有一句对白：Baby, when you're got it, flaunt it。突然想起刚去世的英国演员Barbara Windsor，老天爷赐予她一副惹火娇小玲珑的身材，导演知道“好吃唔好嘥”，在那些年的carry on喜剧电影系列里，都会“物尽其用”。她为了艺术，就把when if you've got it, flaunt it.演绎得淋漓尽致。后来她在英国播出长达三十多年的电视肥皂剧《EastEnders》一改形象，以演技征服英国民众，被英女王封为Dame Barbara Windsor。

脑里突然飞来另一句Sometime Less is More。写人物是否一定要用大篇幅来写才能雕出鲜明生动的人物。曹雪芹写金陵十二钗之一的妙玉，篇幅很少，只是在第四十一回〈栊翠庵茶品梅花雪〉，曹雪芹对妙玉这人物的塑造出神入化。读者对妙玉的美貌，博学，聪颖，极端的清高孤傲，不合群，洁癖的印象可说是刻骨铭心。曹雪芹示范了Less is More的写作艺术。

柯德莉·夏萍，我的永远偶像无友不知，不知范俊奇会不会替她镂空浮雕，我很期待同时也有一点不安，毕竟是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