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曾經陪伴無數人長大,然而在大人的世界裡,玩玩具經常被質疑為玩物喪志、燒錢。許多人長大後,便脫離了玩具懷抱,也忘記了那些充滿幻想的小世界、簡單知足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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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小龍回憶起童年往事,在他最怕看醫生的時候,媽媽總會用玩具讓他開心起來,而這份玩具記憶,也促使他後來開設玩具店。
“我覺得玩具就是帶給人快樂的,尤其現在社會充滿負面的情緒,如果可以簡單地將一些快樂和歡笑帶給人家,我覺得很幸福啊。”
“玩具給別人的感覺是開心的,一見到它就會會心一笑。”
小時候的辜小龍體弱多病,母親經常會帶他看病。每次打針吃藥,必定會吵鬧,唯一解決的方法,就是買玩具。只要看著手上的玩具,辜小龍很快就能開心起來,幾乎忘記了醫生在打針,但要是媽媽沒買玩具,就會覺得缺了什麼。
“小時候的我有個木頭車大小的空間,裡面全是玩具,像個玩具小王國,媽媽常常會把我放在裡面,玩玩具、喝奶、睡覺,然後她就去做家務。”這是他開始接觸玩具的樣子。
走過一段有遙控車、鐵皮玩具陪伴的歲月,長大畢業後的他曾在出版社打工,做著跟漫畫有關的工作,也接觸很多玩具商,慢慢地就走上玩具買賣的道路,經營小龍商號玩具收藏專賣店至今有25年之久。
玩具小天地,藏著各類寶藏
開門走入辜小龍的玩具店,猶如走進玩具天堂,放眼望去,哆啦A夢、鋼鐵人、海賊王、龜仙人、龍貓、汽車模型等等,濟濟一堂,大大小小的各類玩具來自日本、香港、歐美等國家,類型有1比4、1比6(12吋)、搪膠公仔、扭蛋、景品、盒玩等。
走進辜小龍的辦公室,很難不會被他桌上、架上、箱子內擺滿的玩具所震撼。平時坐在辦公室,辜小龍主要負責和外國接洽、決定要引進哪些玩具商品、定什麼價格,管理分店問題、檢查庫存數量等。
工作無聊時,就會隨手拿起桌邊的玩具來玩,緩衝一下精神和心情。把玩具組裝好了,拍照,不同的細節角度都拍一些,然後上傳社交網站,把自己對玩具的那份喜歡分享給會欣賞的人。“有趣的說法就是放毒,哈哈。”
辜小龍喜歡的玩具類型很廣。“什麼都想認識,扭蛋、1比6、PVC等,只要喜歡的,看了有感覺的都會想去了解,買來收藏。”
原本要他挑選幾件最喜歡的玩具,但他搖頭笑說:“其實真的很難的,就好比集郵的人,整本郵票那麼厚,每一款都很喜歡。再來,對某個玩具的喜歡程度,有時會起起落落的。”
12吋玩偶,玩出微縮的角色
說著他給我們介紹展示臺上的“1比6”,也是他個人非常喜歡的玩具類型。
玩具愛好者裡面有些外人聽不懂的“術語”,例如“1比4”“1比2”等,拿“1比6”作為例子,即人體微縮6倍的玩偶,因為身高約12吋,也叫12吋穿衣玩偶。
“和女孩玩的芭比娃娃一樣,只不過這是男性的芭比娃娃。把一些經典電影的人物,微縮6倍,製作成蠟像級玩具,你看,這些玩具人臉雕工都很精細、很逼真。”
這些玩偶都有個“素體”,全身有三十多個關節, 可以做不同的造型擺姿。往往有些美術底子的人,還會買下來作美術用途。同一個素體,由玩家自己接上不同角色的頭顱,搭配衣服、鞋物、飾物等,賦予不同身分、性格、故事。他說:“玩具基本就是把真實的東西微型化。”
在辜小龍店外頭的展示櫃,整齊放滿了許冠傑、林正英、黃家駒、任達華等人偶玩具,左框站立的是電視劇《怒火街頭》角色玩偶,右框站的是電影《英雄本色》角色玩偶,下方是憨豆先生、葛優、李小龍、教父維託‧柯里昂等4人會同桌聊天,在旁還有些同樣尺寸的桌子、貓、屏風等場景擺設,加強故事性,乍看還有一種Fusion效果,全是辜小龍自組擺設。微縮的角色,微縮的世界。
“相比其他只能擺設的雕像,12吋好玩的地方就在這裡,它可以穿衣換衣,今天也許這個張國榮是復古造型,明天我買到一套西裝,把它變成演唱會造型,又或不換衣服的話,每天給它換個姿勢,把玩性很高。”還有著無限的想像和重塑空間。
每個人喜歡的玩具都不同。“收藏樂高的人可能不喜歡12吋的精細,他可能更喜歡用四方的東西構建某個東西,比如建一座城堡,將某樣東西抽象地反映出來。收藏12吋的人,他可能也不喜歡樂高,會覺得裝起來麻煩,而且四四方方一點也不精細。”
玩具潮流:大紅火熱vs經典雋永
“通常人們喜歡一個玩具,是因為他們認識那個角色。像是很多人喜歡買哆啦A夢、小吉,是因為大家看過它的動漫或漫畫,喜歡那個角色性格或故事。當然,也有人是憑第一眼和感覺,因為喜歡而買的。”
辜小龍說道,人的興趣是飄忽無定的,玩具的潮流走向也會起起落落。“通常可以大流行的玩具,一定是因為有些動畫、電影突然火爆起來,讓大家都喜歡上,它的玩具就會嘩啦一系列地湧出市場。就像幾年前的鋼鐵人吧,大家一窩蜂去買。”
“要說能突破永恆的、可以一直流行下去的玩具,其實很難,不過它最基本條件是,設計師本身要有素質和底蘊,設計出來的作品要高水準的,能引起人們共鳴的,那麼它才可能在後來成為經典。”所以要當玩具店老闆,眼光和經驗很重要。
“要會看那個玩具美不美,行不行,這個很考個人的審美觀,還有比較簡單判斷的是,那部電影或動漫紅不紅。”
單純喜歡,不因價格而收藏
與小孩單純玩玩具不同,大人玩玩具,很多都愛收藏玩具。辜小龍就經常被顧客問到:這個玩具值不值得收藏?
“我不會把玩具當作炒賣的對象,純粹的喜歡,單純地買來玩就好。不要設想它能升值還是貶值,這已經是乖離了收藏玩具的初衷。”而且通常有這樣賭博投機心態的收藏家,表示他不喜歡這玩具,玩玩具的“生命”都很短。“如果真的要投資,不要投資在玩具上。”
對辜小龍來說,只要喜歡的,都不太過理會玩具的價格。他有時在二手店裡面,看到一個可能對別人來說毫不起眼的舊玩具,也許價格只是三五塊錢,他會把它買回來,弄得乾乾淨淨,放在櫥裡面。“因為我喜歡它的造型、線條、顏色,就這麼簡單。”
玩物不一定會喪志
傳統概念裡,玩具只屬於小孩,成人玩玩具,多少被人認為是無所事事、不思進取。辜小龍就曾經被人批評過玩物喪志。
“我會把有這種看法的人稱為不理智。他們不瞭解玩具的樂趣。很多玩玩具的都是商業大老闆,你說他們喪志嗎?真的喪志生意就不會做得那麼好了。”辜小龍不屑的語氣說道。
對他而言,享受玩具帶來的快樂,這反而是陶冶了性情,並不一定喪志。玩玩具的人,只不過會把玩玩具視為一種懂得享受人生的方式,把金錢變成自己喜愛的東西,旁人或許覺得這是玩物喪志,但對他們而言,這是在舒緩平時生活上的苦悶。
“什麼東西都可以玩物喪志,最重要自己要有個分寸,能分得出自己什麼時候是公司的大老闆,什麼時候可以在家變回玩玩具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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