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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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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00pm 23/03/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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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族小商人和我/达拉(新山)

作者:达拉(新山)

上世纪60年代,父亲的小小洋货店代理一家老字号工厂生产的各种胶圭,品质好,耐磨耐擦,甚受园丘工人、劳动阶级的喜爱。

70年代初,父亲不幸去世后,我接手这个,恰逢政府联邦土地发展局(FELDA)在距离小镇不远地区大肆计划农耕油棕发展芭。因各发展芭去居銮和哥打丁宜都比较远,反而靠近小镇,因此地利人和得天独厚,每逢月头粮期很多垦殖民纷纷涌入,扶老携幼一家大小都挤到小镇来日用品和食材,恰逢附近各小园丘大财团的工人也一起凑热闹,当时小镇还没有超市或百货公司,一条大街两排老店,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小镇一片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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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小店前面马路空地可以停车,不远处就是巴士车站,一下车顺脚踏入店里,买了各种必需品就直接放上车,方便极了,友族更是时常上门光顾。一次生两次熟,日子久了,遂成为感情融洽、谈得来的朋友。其中有四、五个在发展芭做小生意,看中了那间鞋厂的产品,提出要求,希望以比较便宜的价卖给他,让他转卖出去。就这样,连带一些日用品如牙膏牙刷肥皂头油洗头水等等,我做起了小批发的生意。

其中一位拉曼是印裔,有个鹰勾鼻,喜欢抽雪茄,娶了位马来太太。人情世故圆滑老练,看他平时的谈吐,就知道他和同区发展芭的马来朋友很合得来。他住在比较近的发展芭Skim,驾一辆车顺便来回载客赚些车马费。他私下对我说:“Air dengan ikan,ikan dengan air.”鱼傍水,水傍鱼,大家互相帮忙。

他每次买胶鞋都是通销号码:38,39,40,41各两三双放在店里,带搭其他杂货如蔬菜水果汽水香烟一起卖,长袖善舞,销路还不错,三不五时都会来补货。

另一位是住得较远的Sungai Sayong的Sidek。因交易久了,和我有更深的理解和感情。他比较淳朴敦厚,没什么心机也不会在后面耍什么把戏。好几次,他都会送马来糕点和咖哩鸡给我们品尝。

有一天,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头戴宋谷,穿着整齐光鲜外加一件马来纱笼。我好奇地问他:“是不是要娶多一个老婆?”

他笑笑摇头说:“我要去参加UMNO(巫统)在新山的常年大会。我是代表。”

可见我还是不了解他,不知道他的底细呢!

小生意也是生意

还有一位是住在另一个发展芭巴西布爹(Pasir Puteh),身材矮小喜欢开玩笑的Ahmad。他的口头禅是“jangan usik”(不要捣蛋)。他很喜欢惊叹:“I say man !”

我马上回应他:“You say boy!”

他就自我调侃:“Talok sedikit semen!”(放一点点红毛灰)

出口成章,还有押韵呢!大家都笑成一团。他们都是兼做小生意并诚实可靠的垦殖民,我也乐意和他们交往。

数年后,我改行推销生意,全马走透透,上门把各种样本打开推到顾客的面前,对大商家说:“我是做小生意的,请多多支持!多多光顾!”

多位大老板却不同意我的看法,并鼓励我说:“小生意也是生意,从小做起,慢慢来!从小做到大!”

当时我也是这样对友族朋友们说的:“Sedikit sedikit jadi bukit!”(一点一滴积累成山)

有一次,住在Bukit Besar的山苏丁对我说,有一个好康(lobang),问我要不要做这笔生意?

我问他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的表弟招到一间小学的一年级制服生意,要找裁缝师傅量身订制。他问我有没有路?约好某天带一位裁缝来。

我想起了亚陈,他为人随和,村里人给他的绰号叫“瓜佬陈”,当面背后叫他,他也不生气。我们小时候穿的衣服及大哥的新山宽中校服都是他裁制的(当时还没有制成品那么方便)。他的手艺了得,征得他的同意,一大早,我便驾了那辆1000cc的日本小车载他一起向大山出发。

一路上翻山越岭,一眼望去,马路两旁尽是青青葱葱、绿绿郁郁望不尽正在成长的油棕树,偶有黄土高坡,羊肠小泥路很快被抛在车后。路边不时有坐在农舍寮子、树下椅子聊天的居民,也有暂时放下手中工作的工友,对我们招手发出善意的微笑。

大山(Bukit Besar)不是山,Sungai Sayong却是一条小河。每到一个发展芭都有一列列矮小店屋住家,椰树香蕉树处处迎风摇曳,洋溢着阳光、泥土的气息,充满着热带甘榜风情。

长途跋涉后终于到了目的地。山苏丁也如约在学校门口等我,却满脸歉意地说:“Minta maaf!”原来他的天地线还没搭好就操之过急找人,结果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我和手拿着量身皮带以及记录簿的亚陈面面相觑。但又能怎样呢?只好打道回府,空手而归。

回到小镇,我连声向亚陈说对不起,并在小镇“捞半餐”著名面店,请他吃两碗干捞面谢罪。

最后是题外话,不吐不快。

小镇粮期发薪日,街头巷尾人潮汹涌,热闹非凡,也让不良分子觊觎,有机可乘。他们三五成群,一组在街头一组在街尾,衣着光鲜亮丽,在门前摆了两张小桌子,放了一些不知名的瓶瓶罐罐,什么香粉药水之类。看到路过的人就上前招徕,厚颜无耻地专找善良老实的人下手。他们未经事主同意就喷香水搽手抹脚,淳朴单纯的垦殖民竟为了顾及对方颜面不敢推辞以免造成尴尬场面,忍气吞声,自己宁愿吃哑巴亏。我亲眼看过一对互相扶持的友族老人家给了一笔钱后,不知所措面露难色蹒跚而行地走过我的店前。

我深感忿忿不平,但又不敢得罪这些人,这是市井小民心理:没有胆量,敢怒而不敢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好骂自己窝囊废。

很想当场指责他们,用韩剧里时常骂坏人的话:你们还是人吗?老人家辛苦赚来的血汗钱也吞得下!你们,会遭天谴的!

店里的伙计看到这样的情况,除了同情被害者外,又能做什么呢?替天行道?拔刀相助?仗义执言?我们不是武功高强的侠客,正如朋友老梁爱挂在嘴边自我调侃的口头禅:“我们是一等良民,二等公民!”

我和老伙计,相对无言。

80年代初轰动全国的一场大火,小镇灰飞烟灭,从此,和友族朋友也比较少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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