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育马来熊/02】携80公斤器材赴东马,兽医眼科医生为保育马来熊拼全力


娜扎丽雅郑(Nadzariah Cheng)医生是马来西亚屈指可数的动物眼科医生,她不但义务为马来熊做摘取脱落眼球晶体手术,更无私的与自发参与手术的人医眼科医生分享技术,以便将来可以造福更多患有眼疾的马来熊,甚至其他野生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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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娜扎丽雅医生所知,大马只有两名兽医眼科,都在西马行医,所以当沙巴马来熊保育中心希望她过去给马来熊检查及动手术,她义不容辞的便飞过去。
谈起这次马来熊眼球晶体手术,是有一段因缘的。之前她应马来熊保育中心的邻居,也就是西必洛人猿保护中心(Sepilok Orang Utan Rehabilitation Centre)的邀请,到该中心为人猿做眼科检查。因两个中心毗邻,经人猿中心的兽医部牵线,杨汶旎医生联络上她,要求她顺道也给该中心的老熊检查眼睛。
她为7只老熊做了检查,其中4只必须做白内障手术,但缺乏设备,当下也无法做手术。岂料她回到西马后,去年7月其中一只老熊的眼球晶体脱落,杨汶旎马上把病历发给她,经过讨论后认为必须为老熊做手术。于是她马上安排所需的医疗器材飞到该中心,将老熊脱落的眼球晶体取出。
娜扎丽雅也与山打根医院的眼科医生谈起为马来熊做白内障手术的问题,他们甚感兴趣,愿意伸出援手为老熊做白内障手术。于是一切水到渠成,她回到西马后马上安排所需的器材,并于10月杪再次飞到东马,展开兽医与人医眼科医生的历史性合作,为4只老熊进行白内障手术,包括之前摘除了脱落晶体的老熊。

不仅下场动手术,也利用人脉筹获手术器材
娜扎丽雅表示,要同时间为4只老熊做手术,需要一个团队来支援。当山打根医院的眼科医生答应协助,解决了人手问题之后,器材是第二个问题。
“当地没有兽医专科,器材就更不用说了,联络了一名医疗器材供应商,向他讲述这项手术的意义,他听了我们的计划后爽快答应赞助器材,于是我带着80公斤的器材飞到山打根。”
她强调,动物的白内障手术,时间是成功的关键,拖延太久即使做了手术也无法让它们恢复视力。
娜扎丽雅曾经是博特拉大学兽医系讲师,从2001年开始做动物白内障手术,也曾经应马来西亚半岛野生动物保护及国家公园局要求,为老虎检查眼睛及做过白内障手术。同时,她是我国第一位女性兽医眼科医生,认识很多医疗器材供应商,当她要到东马为马来熊做手术时,利用人脉找到供应商,并获得供应商免费捐赠一台检查眼压器材给马来熊保育中心,以便该中心日后使用。她很高兴能够帮助到这些老熊,让它们得以恢复视力,熊生过得更有素质。
在娜扎丽雅学医的那个年代,没有网络教学,只能向人类眼科医生学习。她曾远赴新加坡、澳洲向眼科医生学习,再把技术应用到动物身上。她第一次为马来熊做手术时,当地医院的眼科医生对兽医眼科手术很感兴趣,希望通过合作,以后可以帮助东马的野生动物解决眼疾问题。
“我当然是很乐意,第一次做手术的时候,是由我主刀;第二次为4只老熊做手术时,我只是在旁观察,由3位眼科医生主刀,完成这次的手术。”

医者父母心,眼科医生畅谈为马来熊看病的缘分
与为人类做眼科手术相比,为马来熊做眼科手术最大的挑战是什么?沙巴山打根肯特公爵夫人医院眼科主任郑伟成医生说:“如何摆正眼睛位置是花最多时间!”
郑伟成是这次马来熊白内障手术的领队,他带领两名眼科医生──韦庸正医生及努哈雅蒂医生,完成了4只马来熊的白内障手术,缔造了国内第一个人类眼科医生为动物做手术的新篇章。
山打根医院距离婆罗洲马来熊保育中心(BSBCC)只有22公里,对东马人来说是很近的距离,从多年前开始,该医院的眼科医生就应保育中心要求,为马来熊检查眼睛。
尽管是不同类的生物,对医生而言却分别不大,一般的眼疾都可以用检查人类眼睛的方法觉察到。除了马来熊,该医院的医生也有为人猿检查眼睛。
在山打根医院服务已经15载的郑伟成表示,大概从10年前开始他就为人猿保育中心的人猿检查眼睛。人猿保育中心虽有兽医,但没有眼科专科,所以都会要求该院为人猿检查。
“那时人猿中心的饲养员发现人猿不会找食物吃,于是就询问能否帮忙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再决定是否可以野放回森林,从那次开始我就经常为人猿检查眼睛。”
尔后马来熊保育中心的兽医杨汶旎医生知道他的善心后,也要求他是否可以为马来熊检查眼睛。“做检查我们当然没有问题,但我也向她说明,我们只可以检查及确诊,但手术我们没有设备,是做不了。”

我们有人手,但缺乏动手术的设备与器材
“当马来熊保育中心发现马来熊的视觉有问题时,就会要求我们去帮它们检查。以老熊来说,通常都是白内障问题,如果没有影响它们觅食就不会干预,因为只有视觉健康的熊才能野放回到森林生活。”
过去,尽管确认老熊有白内障问题,郑伟成也做不了什么,因为医疗设备不一样,无法用医人的设备为动物做手术。
再者,他也提到一个难处,那就是虽然医院管理层支持他们为马来熊检查,却声明不能使用医院的设备与器材做手术,同时只可以在非办公时间做这项义务工作。
“我们有人手,但缺乏设备与器材,虽然知道必须要帮老熊做手术,但去哪里找器材,是我们面对的一大难题!”
来自西马的兽医眼科娜扎丽雅医生犹如一阵及时雨,在她为老熊做了第一次手术后,也跟郑伟成医生交流。了解他们面对的难题后,娜扎丽雅就承诺寻找动物手术设备,共同合作为老熊出一份力。
由于不能在办公时间义务做手术,终于等到东风具备后,他们决定在去年10月31日,也就是屠妖节当天,到中心为4只老熊做白内障手术。
郑伟成表示,负责手术的医疗团队包括3名医生与两名医务人员,还有其他相关人士协助。当天为4只熊做白内障手术,其中一只就是因为晶体脱落而导致一只眼睛失明的老熊。
“虽然一只眼睛看不到,但另一只眼做了手术后,已经恢复视力,至少不影响它觅食。”
他表示,任何白内障手术都可能有并发症,马来熊也不例外,所以术后跟进很重要。“所幸这4只熊的康复进度都很好,视力已逐渐恢复。”

眼睛要在正前方,花最多时间调整马来熊头部
郑伟成坦言,为马来熊做白内障手术最挑战的地方,就是它们即使已经全身麻醉,但眼睛晶状体还是会转动。它们不像人类一样,麻醉后晶状体就稳定下来,可以直接做手术。除了会转动,马来熊的晶状体也比较坚硬,而花最多时间的地方,就是在调整它们的头部。
“人的眼睛是在脸部正前方,马来熊的眼睛是位于头部的两侧,所以必须调整头部的位置,让眼睛处在正前方,我们才可以开始做手术。所以在为第一只熊做手术时,这个过程我们就花了一两个小时,还有观察它的心跳、调整麻醉药分量等,而真正的手术时间其实只是半个小时左右。”
完成第一只熊手术后,掌握了基本技巧,接下来的手术就流畅得多,一天之内就完成了4只老熊的白内障手术。
郑伟成表示,4只熊只是做了一只眼的手术,之后由该中心的饲养员照顾,包括滴药水及观察术后情况。不过,饲养员有任何问题,可以通过共同群组中提出,如有必要,他们也可以到中心为老熊检查。
他表示,现阶段没有计划为另一只眼做手术,至少让它们一只眼睛恢复视力就足够了,毕竟老熊做手术还是有风险。
欣慰手术成功,期待未来可以帮助更多野生动物
动物与人一样,白内障是眼睛老化过程,一般上兽医为动物做白内障手术都是以宠物狗猫为主,很少做野生动物,只是听说很多年前曾有兽医为一只人猿做过眼睛手术。
他对这次手术成功感到非常欣慰,有了先例,将来可以帮助其他同样患上眼疾的野生动物,无论是人猿或马来熊,都可以用这种合作方式来解决问题。
“山打根医院与马来熊中心和人猿中心一直有很好的联系,过去其他专科也曾为受伤的人猿做过手术,眼科手术是第一次。”
“去年我们原本要帮一只有白内障问题的人猿做手术,但因为它的蛀牙问题很严重,所以先处理蛀牙问题。但在帮它麻醉拔牙后,发现肺部有问题,最终决定不要再冒险帮它麻醉做手术,就取消了白内障手术。”
他强调,无论是为人或为动物做手术,都是以安全第一,一定要确保接受手术者在最稳定状况下才可以做。
虽然他们从10年前已经为人猿做眼睛检查,也清楚它们老了会有白内障问题。但毕竟动物的手术需求没有人类那么高,即使买了设备,使用率也不高,因此就没有建议购置有关设备。
与西马相比,东马的兽医服务缺乏专科医生,在这情况下唯有向该医院求助。
“人猿的眼睛与人的眼睛构造很相似,但如果由兽医操刀的话,手术费是贵过人类的眼科医生,而且即使愿意付钱也未必可以找到兽医眼科,因为实在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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