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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教育

发布: 10:00am 07/05/2025

新教育

拉曼大学

《自然》学术期刊

《自然》期刊

大学教师

世界顶级期刊

学术界晋升政策

论文发表

学术人员在拼什么?林文汉与国际团队 ,揭学术界的晋升政策

报道:本刊 梁慧颖 摄影:本报 黄冰冰

现今不只学生拼成绩、拼分数,就连之间的竞争也很激烈,大家都在拼发表论文、拼研究经费、拼研究成果商业化,内卷情况相当严重,搞得许多人疲惫不堪。

2025年初,《自然》刊登了一篇关于的论文。这篇论文其中两位作者来自,尤其林文汉副教授更是以第一作者身分,与二十多人的国际团队耗时多年完成这项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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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本刊 梁慧颖
摄影:本报 黄冰冰

今年初,拉曼大学李光前理工学院的林文汉副教授以第一作者身分在发表了论文,这在学术圈是极其光耀门楣的大事,大学的新闻稿也形容此乃“迎来了重要里程碑”。

这篇重磅论文跟林文汉本身的工程学专业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却关乎全球学术人员的切身利益,因为论文内容探讨学术界的晋升政策,例如是不是只要发表很多论文,就代表学术人员很优秀?

目前,学术界对于学术人员的考核都偏向定量指标,比如论文被引用多少次和得到多少研究经费,这些数字都会影响升等教授。但林文汉长久以来都很困惑,这些数字是否足以反映学术人员的实力与影响力?好比SPM考获十个A,是否就能保证学生将来一定出人头地及对社会有贡献?

别小看学术界晋升政策的影响,他说,这会影响社会的价值判断及取向,就好像当大家都认为SPM十个A很厉害的时候,学生的目标还有教学的方向就会围着十个A打转,很容易偏离教育本质。同样的,假如学术界是以发表多少篇论文来评价学术人员的成就,只怕大家只顾着追求论文的发表数,而忽略其他更重要的事。

从业界回归学术界

他本身是马来西亚工艺大学(UTM)光学工程博士,专长太阳能技术和激光光学。博士毕业后,他跟随导师去了中国,在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还有导师的公司从事研发。那段时期他日以继夜工作,成功与团队实现太阳能冶炼高纯硅,获中国科学院与中国工程院颁发2009年中国十大科技进展奖。

他在业界的经验很丰富,在中国待了10年后,因为母亲生病而决定回国。“回到马来西亚后,我决定要回去学术界,因为我本来就比较喜欢学术界。”

可是刚回来有一段时期,他颇不能适应本地高教领域,一来觉得这里处事官僚效率低,二来因为本地大学的绩效考核偏向定量指标,仿佛所有事情都用数字来衡量,如发表了多少篇论文、指导了多少位博士毕业生。

起初想法很简单,但……

他从2014年开始在拉曼大学任教。经同校的钟国强教授*介绍,他申请加入全球青年科学院(Global Young Academy,GYA),此组织的会员都是经过严格筛选,每年总人数维持在200位左右。

GYA有多个关注不同议题,例如难民和气候变化的工作小组。还有一个叫“科学卓越”的工作小组,此小组关注卓越科学的定义及其对社会的影响,林文汉在2018至2020年期间带领这个小组,他那篇发表在《自然》的论文便是源于这小组2016年开始的一个研究,他在2018年接手这个研究项目,2021年后由通讯作者带队,而他则专注于研究。

起初他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是要发表一份报告给GYA,没想过在国际期刊发表文章。直至2022年,他和团队搜集及分析的数据越来越庞大,小組新領隊和成員便建议投稿《自然》。

《自然》初步审阅后认为数据不够全球化,需要再充实和更新,于是研究团队再度扩大资料范围。

*钟国强教授是《自然》同篇论文的第六作者。

与林文汉副教授(上排左一)一起在《自然》发表论文的团队,拉曼大学钟国强教授(上排右五)也是这团队的一分子。(照片由拉曼大学提供)
研究范围涵盖121个国家

《自然》有多权威不必多言,它的影响因子(Impact Factor)高达50.5(2023年),一直处于科学期刊的顶尖水平。林文汉透露,如果投稿到一般期刊,通常审阅和修改两三遍就过了,但这篇论文走了六七遍才定稿,可见《自然》对论文素质的要求极高。

在他2018年接手这个项目时,这项研究搜集了46份政策。到论文定稿的时候,他和团队深入分析了532份政策,涵盖121个国家的190所高校和58个政府机构,题目为“学术晋升评估的区域性与机构性趋势”(Regional and institutional trends in assessment for academic promotion)。

做这项研究的其中一个挑战是语文,因为研究范围覆盖甚广,涉及大约27种语文,有些语文例如希伯来语要找人翻译很不容易。他说,其中一位论文审稿人给予高度评价,说第一次看见覆盖范围如此广的类似研究,虽然不至于涵盖全球,但包含五大洲也不简单,“这是为什么Nature很看重这个事情。”

从2018年接手到2025年发表,他用7年时间完成这项研究,期间还遇上COVID-19疫情,他经常看报告看到眼睛流泪,更不用说腰酸背疼是家常便饭。虽然很折腾,但他还是钜细靡遗地分析和记录所有重要数据,因为“可重复”和“可重现”是非常重要的科研原则,更何况论文要发表在顶级期刊,他必须更加谨慎以待。

林文汉向【新教育】讲解他和团队对于学术界晋升政策的研究发现。
大学排行榜是“罪魁祸首”

这项研究发现,北方世界(一般指发达国家)的国家政策和大学本身政策对于学术晋升的着重点稍有不同:国家政策比较注重定量指标(如发表多少篇论文),大学则不那么重视,大学相对比较侧重定性指标**。而在南方世界(一般指发展中国家),无论政府或大学都重视定量指标,包括马来西亚也是如此。

**文章质量,非定量性社会效益

有一点他感到相当意外,研究发现各学科所注重的要素没有太大分别,比如原本以为医学系会比较注重临床实习多过发表论文,但研究结果发现医学系跟其他科系没有两样,都同样注重发表论文这些指标。

综合这项研究还有个人长久以来的观察心得,他认为许多大学过于注重定量指标的“罪魁祸首”是大学排行榜。他说:“全部大学都在拼,逼研究人员发表一点文章,而越逼就越会变相,变相是什么?就是开始有人作弊,所以你会听到那么多文章因为数据造假等原因被撤回……这是很不健康的。”

除了要求学术人员多发表论文,许多大学和机构还很讲究论文是不是发表在Q1期刊(学术影响力最高的期刊),还是次之的Q2、Q3或Q4。

他认为,以Q1、Q2、Q3、Q4区分期刊不尽然正确,因为以太阳能领域为例,这个领域有一本汇集许多顶级专家的期刊,可是因为期刊一年才出一次,被引用的次数自然会少一些,结果被低估为中下游的Q3,未能真实反映这本期刊的影响力。

还有一种指标常常令学术人员很头痛,那就是从论文数量和被引用次数来衡量研究人员学术影响力的H指数(H-index)。他本身也曾经遭殃,那一次他申请研究经费被拒绝,理由是研究团队的H指数不够高,但他认为这样的理由不合理,因为如果以H指数为准绳的话,那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恐怕都未能达标,可他们其实有很棒的想法,却囿于种种门槛而失去机会。

即使不说默默耕耘的学术人员,说诺贝尔奖得主好了,有些诺贝尔奖得主的H指数其实不见得很高,但他们的贡献和影响力极其深远,所以如果要完全靠指标去衡量学术人员的表现,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996?我007!”

另一方面,现今大学也很注重学术和产业的结合,所以往往很关心能不能申请专利,或能不能把研究成果转化成产品。然而,不是所有研究都能转化成产品,像他研究的太阳能设计技术就不是一个“产品”,而且他不想他研发的技术变成某家公司垄断的专利,因为这违反他希望世界尽快利用太阳能对抗气候变化的理想。假如所有研究都要跟商业挂钩,这会偏离他从小认为做科研是为了创造知识的目的,所以他坦言为此感到茫然。

其实感到茫然的不只是他,他说:“现在你可以听到很多人不敢进入学术界,因为学术界也一样的拼搏,太累!”

林文汉的专业是太阳能技术,他在2018至2025年期间,一边研究太阳能,一边完成《自然》那篇论文。

他曾好奇问中国同行是不是996(从早上9点工作到晚上9点,每周工作6天),结果同行跟他说:“什么996!我们是007,12点工作到12点,每星期工作7天,任何时候都在想研究的事!”相比之下,他的情况虽然没有“卷”成那样,但也没有轻松太多,因为他常常从早上工作到晚上11点,有时周六周日也不得闲。

既然这些绩效指标把学术人员搞得这么疲惫,学术界有没有可能摘掉这些指标?

他坦承这不容易,比如要大学放弃排名就很难,校方会说现在的人都是看排名选大学,不拼排名的话要怎样擦亮大学招牌?

不过,外国已经有组织在关注学术界的内卷问题,《旧金山科研评价宣言》(英文简称DORA)是其中之一,DORA倡导对于科研的评价应该回归到科研本身,而不是基于在哪个期刊和期刊的影响因子。换言之,影响因子或影响系数,不应该作为评估科研人员和成果的唯一工具或标准。

对于学术界该如何自救,他说:“我们相信没有一个方法是绝对的,”这是为什么需要有人一直去研究这个问题,而他感到很欣慰,《自然》在他们交稿之后也对学术界展开了相似的调查。

回归初心才是王道

这篇在《自然》发表的论文,是他一边研究太阳能,一边利用课余时间去完成。他说:“其实我做得很低调,没有多少人知道我在做,知道的人也没有阻止我,我该做的事情(研究太阳能)还是会做。”

如果查证无误,他说,这是2015年以来,再有马来西亚高校学者以第一作者身分在《自然》发表技术论文。如果将范围缩小,只论全球研究而非区域研究,上一篇由马来西亚高校学者以第一作者身分在《自然》发表的技术论文,则要追溯至1970年代,所以这篇论文今年初登上《自然》,无论对拉曼大学或马来西亚学术圈都是可喜可贺的大事。

凭着这篇论文,他应该不用担心今年的KPI了吧?他谦虚说:“OK啦……其实我也没有做出什么很厉害的东西,我就照着我想做的去做,刚好这个题目是大家有兴趣的。”

身为过来人,他想对年轻学者说,不要太执著于H指数这些指标,因为指标这种东西说不定哪天会转风向,若盲目围着它打转其实很危险,不如老老实实按照自己的兴趣及初心,做对社会有贡献的研究,回报总有一天会到来。

他说:“你很难猜测和琢磨世界的变化,还不如真诚跟着你的步伐走,”就像他当初没想过会在《自然》发表论文,但认认真真把事做好,总有一天会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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