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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春秋

发布: 9:01am 10/06/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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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声

颜家升

乡野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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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声

颜家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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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家升/哭声(中)

作者:颜家升

颜家升/哭声(上)
前文提要:有一次,是在我离开家乡后的事情,我一个人吃了晚餐后步行回宿舍,那一次在楼梯间我又听到了哭声……

图:NONO

那一场梦,可以说是我最无助的梦吧,或者应该说是我记忆中最无助的梦,因为我从梦里惊醒已经不只有一两次的经验,只是那一次的梦我特别深刻。那一次的梦里没有,我记得是如此,我身处在一个说不出方向的小镇,小镇里没有任何人。在小镇挂满零食的店铺中,我遇到了一个男人。我看见了男人的脸后就无法平静,心里总觉得坏事会发生。果不其然,男子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冲了过来,而我什么也没有,只能够疯狂地奔跑。奔跑时我拿出手机求救,边跑边拨手机。手机接通后,我大声呼喊,对方一句“你在哪里?”把我震着了。我不知道这个小镇的具体方位,不知道我往着小镇的哪个方向跑,也不知道小镇到底叫什么名字,尽管身边一切都给了我熟悉感,但我一条关于这个小镇的信息都说不出。我绝望了,我知道我逃不掉了。然后我就在梦中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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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梦里没有哭声,只是我惊醒的时候,我没有再感受得到希望。

那时候开始,我尽力记下每个我去过的地方,以我住的小镇,也就是半岛的中部为起点,记着它以外的一个个地方的任何信息。我不想要再经历这样的感觉,它们与死亡息息相关,我还不想死。可是是徒劳的,这个梦后来还是发生了几次,尽管在我起床以后还是记得那些地方各种信息与细节,可是梦里情景一模一样地发生了,我依旧不知道自己处在哪里,我给不出任何信息,然后又继续一边奔跑,一边等待死亡的来临。我醒了,而她的哭声一直都不会在这梦里或之后出现。我对此也疑惑了好久,或许她也害怕死亡吧。

“你离开小镇后她不是变弱了吗?为什么她又回来了?”

“我也不清楚,我不知道她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她要往哪里去。”

“你觉得她是不是你的想像?”

“我就知道你可能给我这样的答复,但我确实没有说谎,我真的听得到,包括现在我在和你说话的时候。而且自从我听到她之后,我就再也没哭泣了。”

我离开那小镇来到了另外一个多雨的小镇升学,我后来才知道东海岸并不是降雨量最多的地域,这里才是。但这里的雨和那个小镇不同,这小镇的雨不止频密,更是突袭式的大雨。起初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一个星期便会有几天是湿着身子去到课室的,后来才明白雨伞是这里的生活必须品,然后就天天带着了。可是虽然不一样,这里的每一场雨还是让我想起那个小镇,只是时间久了,那小镇也成为了模糊不清的影子了。

这期间我住在宿舍,屋友全是马来同胞,室友也是。这之前我的“马来经验”是近乎零的,我想女佣也不算是马来人吧,不然,当我向着我的马来同学说“buka api”时,他们惊讶又觉得搞笑地看着我,然后纠正我。但,那个女佣明明就可以听懂我说的这句话。如果删去女佣不算,我的马来话使用率大概就剩下在食堂或路边小摊点餐吧。在小镇里听了很多,因此刚去到大学那时心里是忧虑的,总担心自己会犯了什么禁忌,让马来人憎恨。然而在和他们同住之后,情况却不是如此。那时候他们傍晚祈祷之后都会一起去买晚餐回到宿舍吃,当然我是没有参与的。虽然如此他们总会在回来的时候邀约我到其中一个人的房里一起享用晚餐。可是多数时候我都是拒绝的,我也不太记得当时的心情,可能最大的原因是害羞吧。但后来有一次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事情而兴奋万分,热情的邀请让我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那是在我离开小镇之后发现哭声又再强烈起来的某一天。我走进他们房里的时候,大家都坐在地上,地上摆着咖哩鸡、饭,还有从砂拉越寄过来的千层糕作为饭后甜点,没记错是褐色与黄色重叠的,很甜,但他们很喜欢。那天大家都很尽兴,他们都尽量地放慢语速和我说话,而我则是用国文掺杂英文来参与话题。那一天里,原本我平日担心会犯的禁忌,像是一些不该说的词汇,大家都一起说了,当然并不是我开始的。我最先只是问了一些宗教的事情,我原本以为他们不会对我说什么,但相反的,他们解释了很多。这天真的很开心,这个时候我笑是由衷的,但也记得那个晚上她还在耳边作响。

我一直都有在追究为什么她会回来。我记得在我离开那小镇之后,她消失了,只是对她再次的造访,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理由。我只是知道她再次出现后就没有离开。那时候的梦也是混沌不清的,在黑暗之中出现了一丝丝的光线。同样的梦久了,光就没再出现了,混沌不清成了持续的状态,那些蝌蚪也都消失了,没有再出现。

住在宿舍有半年的时间,后来宿舍管理没有通过我的住宿申请,我就自己搬到校外去了。至于他们还是住在同一间宿舍,另外一个我不认识的马来同胞取代了我的床位。在那之后我们就少联系了,起初在见面还是会打招呼,后来各自的生活越来越忙,我们就只是点个头便经过彼此,再后来,我就忘记了他们的名字,就连他们的样子我也记不起来了。唯一留下的是一句“虚空的虚空,全是虚空。”这是他们在那天教会我的,说是可兰经里写的。

“但这不是圣经写的吗?”

“是吗?应该不是,我记得是他们教我的,而且还说这是可兰经里面的经句。”

“嗯。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听你提起过他们呢?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跟你同学混在一起的。”

“那时没联系,就没有提起。像是现在我也少提起他们。”

在外面租了房间后,我跟同科系的同学有了更多的互动,那时在我身边出现的都是他们。后来关系越来越要好,我开始少回那一间我在外租的房间了。我慢慢地将东西搬到了我朋友的宿舍去,一天一些,从我需要回自己在外租的家盥洗到变成我可以在我朋友的宿舍住上几天。至今我还没有弄清我为何不想要回去那一间房间。在我寄居在朋友宿舍的几个月里,我发现哭声又日渐虚弱,而我把原因归咎于以前室友教会我的“虚空的虚空,全是虚空”。我当时怀疑有可能是他们的阿拉让她慢慢远离我了。她很少很少再出现,或许我信了阿拉以后,就可以让她彻底消失吧,可是,我不可能会信阿拉。(6月13日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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