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出版／02】一人出版自由自在，我们的存在，是给读者多一个选择

一人出版的灵活，也是不怕“堕落”，堕落亦无需交代苦衷。

注册公司是在2006年，开设办公室是在2010年。这些年奔波校园讲座、大型书展，据他所知，早期约有5所一人经营的本地华文出版社，有的专做食谱，有的主打漫画，后来都渐渐淡出大众视野；如今持续在场域里保持活跃的，“我是最后一个。”

在马来西亚，出书不难，官方管束不会太紧。并非不见其他独立出版的例子，可在锺进贺的定义里，“很多人可以自称出版社、一人出版社，但我们要看它是不是比较倾向全职的，当然现在环境很恶劣，我也很难全职出版。第二，看它有没有在书局开户口。”

开启自费出书的梦想

一直离写作很远，直到19岁到学校当临教才开始写。写了一两年，“开始幻想出书是什么感觉。”经人穿针引线，锺进贺与吕敬娴合著《学海双响炮》，“印2000本，我们勤劳跑校园，幸好卖完。卖完之后，过了一两年，又想出书。”当时在报馆当编辑，存了8000令吉，“就拿这些钱自资出版《万挠男孩》，也去注册公司。”

校园演讲挥洒搞笑的本事，书本很快再版，“卖完我赚了两万，从此走上不归路。”

当年白天在报馆上班，存书囤在房间角落。自己圆梦后，“开始想帮别人圆梦，这时就慢慢进入出版社的角色。”相继出版七八本儿童漫画，包括《UPSR加油》、《爱情课本》，“都很好卖。”直到2010年步入婚姻生活，搬回家乡万挠居住，斥资两万打造办公室，这才当起全职出版人。

一个人资源有限，创意无限。创意的发想，可以站在前人肩膀上。

“以前流行《哥妹俩》漫画，我知道如果复制过来，肯定失败。”所以他也做漫画，但路线定位教育漫画，“讲考试，讲理财，传授知识点。”见有出版社专注儿童成长小说，销量很好，“我就出校园爱情小说。”

“我们的存在，就是给读者多一个选择。”

出版社曾经有过他口中的辉煌期，足以聘请两三名员工，经过疫情打击，如今回归一人作业。“以前平均每年出版15本，现在一年三四本。”后来跨足电商和自媒体，因为出版业务太清闲，“主要客户是连锁书店，一个月订货一次，一周就可以完成包货，之后再没东西做。”那些校园活动，灵活的胖子也不再热衷，“很少往外跑。”

为了生存，摸索游戏书的赚钱路子

变化缘由，关乎外部环境，也关乎内在心态。

早期做书有一套标准，“会看作者，也看内容。”曾在部落格看到一名母亲写亲子互动的文章，“写得很好，我很喜欢，但没有很好卖。”教育漫画与爱情小说的系列，他也决定放弃。“卖得很慢，钱被压住。”

可语气并不绝望，因为近期又摸出一条新路径——游戏书。猜谜游戏，串字游戏，答案之书……内容策划无需作者参与，自己整理就行。“也是参考国外的，再把它们做成适合小孩的版本。”销量在市道低迷时有了起色。

“以前很热血，现在只要生存。以前做教育漫画，自己去构思，满足感很大。做游戏书满足感不大，但有收益。”他窃窃地笑，又恢复认真神情，“起初不觉得多有意义，后来得到回馈，父母说孩子玩这些书，就减少玩手机的时间。出版社也能继续生存。”

参考，听似简单，但不是人人都有sense。

比如《答案之书》，市面上黑色厚厚那本，“是给大人看的，一些句子有点暴力，我把不适合学生的取掉，”再做出校园版的答案之书。比如《串字游戏》，他也见其他本地出版社推出不同版本，“做得比我美，但不太好卖，因为他们还要小孩动脑思考，我做的比较直接。”或许越无聊越能准确喂养这个时代的空虚。“我的意思是，有时你会抓不到。”

他说起以前在报馆工作的日子，常常需要跟小学生互动，当时并不享受，“要当大哥哥让小朋友开心。”这段训练后来反馈在销售业绩上，“我看小朋友的东西看得很准，也知道怎么跟小孩互动，在书展顾档口，没人够我会卖。”——这是锺进贺的生存之道，背后有他的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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