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豪／百年中国考古路：崛起

通过殷墟遗址发掘，中国考古学迅速发展，为中国的考古学界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大师及精英，考古学在全国遍地开花。在当时西学东渐的中国学术界，中国考古学的诞生与崛起是守住了文化崩溃的底线。那除了殷墟，又有哪些引起世界关注的考古发现呢？

上期我们介绍了“中国考古学的摇篮”——殷墟。通过殷墟遗址的发掘，中国考古学迅速发展，为中国的考古学界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大师及精英。但在日本全面侵华前的不到20年的时间内，考古学已在全国遍地开花。在当时西学东渐的中国学术界，中国考古学的诞生与崛起可以说是为那些产生自我怀疑的知识分子注入了强心针，守住了文化崩溃的底线。那除了殷墟外，又有哪些引起世界关注的考古发现呢？

民国时期的中央研究院历史与语言研究所（中研院史语所）是在1928年成立的。在1928年之前，至少有4个考古发现轰动一时，至今仍是非常重要的发掘成果。

1928年前四大考古重大发现

河南渑池仰韶遗址。这与上期提到的瑞典地质学家安特生（Johan Gunnar Andersson）有关。其实，安特生最初是受北洋政府邀请，担任农商部矿政顾问，主要负责寻找铁矿和煤矿。然而袁世凯死后，局势混乱，其工作重心就转为收集古生物化石，无心插柳下推动了中国考古学的起步。他最早的发现是1921年6月在调查奉天锦西（今辽宁葫芦岛）沙锅屯洞穴遗址中，出土了数十具人骨及石器、陶器。同年10月，安特生与地质学家袁复礼首次发掘了举世闻名的河南渑池仰韶遗址，并将这种以彩陶为显著特征并与磨制石器共存的遗存，命名为仰韶文化。随后，安特生还将调查范围至青海及甘肃，开启了对黄河流域新石器时代文化的考察与研究。安特生前后进行了近30次规模不等的考古调查与发掘，本人最终也由一名地质学家转变为考古学家。

北京周口店北京人遗址。1921年8月，安特生根据当地人提供的线索找到周口店北京人遗址，安排奥地利古生物学家师丹斯基（Otto Karl Josef Zdansky）发掘，出土了第一颗北京人牙齿化石。1927年，开始对周口店遗址进行大规模发掘，由加拿大古人类学家步达生（Davidson Black）主持，最终发现人牙二十多颗和两件下颚骨，步达生将其命名为“中国猿人北京人种”（俗名“北京人”）。

山西夏县西阴村遗址。从美国学成回来的人类学家李济在1926年春天，与袁复礼在山西汾河流域开展考古调查，最终发掘了夏县西阴村遗址。这是第一次由中国学者主持的考古发掘，意义重大。

中瑞西北科学考查团。1927年，中国学术团体协会与瑞典地理学家斯文·赫定（Sven Anders Hedin）组成中瑞西北科学考查团，由历史学家徐旭生及斯文·赫定分别担任中、瑞方团长。此考查团从内蒙古出发前往新疆，沿途进行多学科综合考察，第一次至1932年结束，为期5年；第二次则在1934-1935年。此考查团获得大量学术成果，在考古学方面，他们发现了大量汉代城堡及烽火台、轰动全球的“居延汉简”一万多片、罗布泊小河墓地、楼兰遗址佉卢文文书等珍贵文物。

上述4项考古发现与发掘，皆获得重大收获，在学术界产生了广泛而重要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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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考古组重大发现

1928年，傅斯年成立中研院史语所后，就马上成立考古组，开启对河南安阳殷墟的考古发掘工作。在日本全面侵华前，中国的考古除了围绕着殷墟展开外，其实在全国各地也收获甚丰，主要体现在以下5项考古发现。

首先是周口店北京人遗址的继续发掘。主持发掘的裴文中在1929年发现了第一个北京人头盖骨，震惊整个国际学术界。后来，他更发现了旧石器时代晚期的山顶洞人遗址，出土了至少8个山顶洞人个体的骨骼，其中包括3个完整的头骨。周口店遗址前后10年发掘获得40个个体的北京人化石和8个山顶洞人化石等大量珍贵文物与资料。

山东龙山城子崖遗址及日照两城镇遗址。1930及1931年，史语所考古组两次发掘山东龙山城子崖遗址，发现了以薄黑有光泽的黑陶为特征并与磨制石器共存的遗存。梁思永判断这些遗存与仰韶文化属于不同的系统，并将其命名为“龙山文化”。1934及1936年，发掘了山东日照两城镇遗址，发现龙山文化五十多座墓葬，出土了一大批精致的玉钺、绿松石头饰和制作精美的蛋壳陶杯等，是新中国成立前出土文物最多的龙山文化遗址。

开启周朝遗址的考古工作。1932至1933年，郭宝钧4次发掘河南浚县辛村墓地，清理出西周至春秋时期的卫国墓葬82座及一批车马坑，开创周代考古先河。

开展对关中地区的先秦遗址调查与发掘。1934年，徐旭生率领北平研究院史学研究会在陕西宝鸡斗鸡台遗址进行两次发掘，发现了56座周代小墓，其中40座随葬品中有陶鬲。苏秉琦通过对陶鬲的研究，确立其中45座为西周或早于西周的周人墓。

浙江余杭良渚遗址。1935年，西湖博物馆发掘杭州老和山古荡遗址，开始揭开浙江地区史前文化遗存的面纱。1936年，施昕更两次发掘余杭良渚镇附近的棋盘坟遗址，发现黑陶壶、豆、石刀等良渚文化遗存；翌年3月发掘良渚、荀山四周及长明桥、钟家村等几处史前遗址，发现与龙山文化相似又有显著区别的以黑陶为主要特征的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存，首次确认了长江下游地区的新石器时代文化。

从上面的考古工作，我们可以得知当时的考古学是多么蓬勃的发展。然而，这一切却因为战火的到来而被迫停止。但实际上，这些考古工作者们却依然没有闲下来。在战火蔓延下，中国有关学术研究机构与组织的考古工作主要转移到抗战大后方的云南、四川以及西北地区的河西走廊和敦煌附近进行。

下期，我们正式进入新中国成立后的考古学发展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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