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系德／70年前粤曲已教人KISS

新一代年轻人可能会嫌粤曲老土落后，其实有些是非常“in”的，论谐趣搞笑 ，不会输给周星驰。梁醒波和罗丽娟灌录于1954年的〈来路状元〉，就让我幼年时初次听到英语。广东话“来路”读音如“来佬”，意指舶来品，如从外国进口的货品叫“来路货”……

50年代丽的呼声除了播历时约3分钟的摩登粤语小曲，还有长达15分钟的粤剧戏曲，简称粤曲，多数由生旦二人对唱。其乐曲主要是以传统的梆子和二黄组成，合称“梆黄”，还会穿插一些旋律优美的小曲，曲调取自粤乐、华语时代曲甚至欧西流行曲，听来较梆黄轻松醒神。

新一代年轻人可能会嫌粤曲老土落后，其实有些是非常“in”的，论谐趣搞笑 ，不会输给周星驰。梁醒波和罗丽娟灌录于1954年的〈来路状元〉，就让我幼年时初次听到英语。广东话“来路”读音如“来佬”，意指舶来品，如从外国进口的货品叫“来路货”。

曲中的梁醒波留学外国考取博士学位回来，相等于古时中了状元，这荣衔从西方国家取得，故称“来路状元”。他向家乡老婆罗丽娟夸赞外国衣食住行样样好，满口洋腔英语轻呼“I love you”，她蒙查查反问为何要她“挨辣腐乳”？他唤一声“My darling”，她还以为他要“买一打‘铃铃’”。老公扬言自己是化学博士，研究H₂O，也就是“水”，老婆却讥笑他“学埋啲水嘢”！最经典的笑点是他谈起一个化学名词“二硫碘化钾”，说钾（Potassium）要用化学符号“K”来代表，碘（Iodine）则用“I”，硫（Sulphur）的英文字母是“S”，二硫则用“SS”，全部合起来就是“KISS”，随即当场示范如何kiss，将她狂吻一番，结果这乡下婆“啋啋”连声，骂老公“发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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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常听到任剑辉芳艳芬唱的〈梁山伯祝英台〉，是梁祝“楼台会”的一幕，最喜欢那段粤乐〈雁落平沙〉的曲调，芳姐唱：“英台自归家向居堂上，我为读书求向上，当初女扮男子样。恕妹欺骗共你同书案，今时至直讲。” 任姐接唱：“我闻道你是女子，心花开放夹心爽。你似天仙样，曾蒙许配郎，益晒呢个系桃花够运相。”就凭这首粤曲和电影，我未入小学已知晓梁祝的凄怨故事了。梁山伯可昵称“阿伯”，他眼见心上人另嫁马文才而抑郁病重吐血身亡，间接因英台而死，所以我便封祝英台为“阿伯杀手”！我还无厘头想到：马文才、祝英台与士九（梁山伯的书僮）三人的名字合起来，竟然是“马英九”！

另一首〈唐伯虎戏秋香〉是任剑辉白雪仙的经典斗嘴名曲，男方挑逗，女方嗔骂，极之过瘾。最具代表性的一段，是任剑辉以粤乐〈百鸟和鸣〉旋律唱出的：“求神，求神，诚心礼佛来求灵神，同小姐你三生有幸，同小姐你成为情人，好心娇姿你怜悯……”我最爱听白雪仙唱的“仙腔”，嗔斥声中流露几许娇嗲，别有撩人韵味，她针锋相对的咒骂唱词句句刁钻抵死狠辣，如：“面懵夹牙痕”、“你个猫样生成，会有人共结婚咩”、“咁你共鬼有缘分？快去地下成婚姻啦”、“真真倒运遇啱你个鹤神”，最绝的一句就是骂唐伯虎“疯、狂、傻、戆、肾”，没骂“黐线”，只因当年尚未流行！如想揾人“撩交嗌”，大可参考此曲的骂人“绝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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