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低垂，暮霭沉沉
如一阙岁月忘了押韵的旧词
你方自柳七字里行间的窄巷踱出来
风中炊烟袅袅——
像他词里遗下的一笔，不忍说尽
仍迤逦到你那扇尚未开灯的窗影旁
眼神先于夜色暗下
足音倦于晚霞归路
远处等着一只瘦马，惝恍低首
像明日尚未传来的坏消息
晚风是穷人的羊毛长衫
你披上它，与夕阳共饮残杯
最后一缕幽光将尽时
极致的灿烂
让胭脂在未干的墨痕边境
出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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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终究只是——
不想惊动暮色的过路人
点起炉火，把些许今日残篇与叹词煮沸
再把烧剩的语句
配以薄酒一壶
谁也不等，自斟自酌
唯有炊烟认得归途
一缕一缕，穿过好几个朝代的黄昏
最后停在你那扇窗前
谁也不是那向晚
风不止的迟暮经典
世间所有距离之美，因步步逼近
而消殆于呛鼻的油腻
每日按时把诗情画意烧成现实的灰烬
缓缓、笨拙地升起——
毫无特殊且无人记得的
炊烟
才是你
──────
清晨炊烟缓缓升起的时候
蓦然想起前夜还留在杨柳岸
那两三句旧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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