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外蒙与内蒙——同根不同命的草原兄弟


已经114年了,一条长达3103公里的国界线,把成吉思汗的子孙从此一刀两断。这刀,不只划开了地理,也划开了命运。自此,草原上的兄弟成了两国人,彼此隔着风的方向相望。有人说,那是历史的仇恨;也有人叹,这是命中注定。血脉依然流着同样的马奶香,却不再认同对方是“远房亲戚”的事实。

外蒙与内蒙,本是同根。如今却一个叫蒙古国,一个叫内蒙古自治区。前者是独立国家,后者是中国的自治区。政治体制不同,旗帜不同,护照不同——但语言、信仰、节庆与游牧的灵魂,却依然惊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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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蒙古人仍习惯称呼那边为“外蒙”,语气里有种旧情难断的温柔。毕竟,说的还是同一种蒙古语,吃的还是手扒肉、烤全羊,节庆时同样围着篝火跳“那达慕”。只不过,时间让礼仪多了点变化,思想多了点分歧。可无论如何,他们仍然共同膜拜那位传奇的天之骄子——成吉思汗。

这种命运的切割,其实很像朝鲜半岛。一个韩国,一个朝鲜;一个蒙古国,一个内蒙古。都是“同根生”,只是被时代推到不同的轨道上,越走越远。
所以也难怪,很多旅人会混淆,以为外蒙和内蒙是同一个地方。严格来说,他们的确曾在同一个大草原下骑马放牧,烤羊喝奶,仰望同一片星空。清朝时期,他们是一家子民——那时的“蒙古”并无分内外。

︱蒙古国:风在草原的方向︱
距离首都乌兰巴托约54公里,在图勒河畔,伫立着一尊气势如山的银色雕像——40公尺高的成吉思汗骑马像。阳光照在那匹铁马身上,闪得人几乎睁不开眼。蒙古导游Sasa用不太流利的华语告诉我:“成吉思汗,是我们心里的神。”
他停了片刻,补上一句:“可是他在哪里死的?埋在哪里?没人知道。”是的,千百年来无人找到成吉思汗真正的墓。就连草原的风,也守口如瓶。

蒙古国,世界第二大内陆国,被中国与俄罗斯紧紧包围。面积有156万平方公里,人口却只有360万——地广人稀到一种极致。牛羊数量超过6600万头,比人还多十几倍。放眼四周,全是草原、戈壁与天。平均海拔1580公尺,空气里带着一点高原的清烈。
蒙古人说,风就是他们的音乐。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马蹄声比喇叭声更常听见。牧民的生活仍旧单纯,羊奶、烈酒、毡房,构成他们的日常。只是,现代化的浪潮早已吹进来了。乌兰巴托的新机场、街头的韩式炸鸡店、满街的二手日本车,都在提醒旅人:草原,正在换一个姿势活着。

蒙古资源单一,矿业是命脉,尤其依赖煤炭出口;燃油与天然气几乎百分百靠俄罗斯。经济结构单薄,政府效率低下,但蒙古人依然能笑。那种笑,不是富足后的淡然,而是历经苦寒后的豁达。Sasa说:“我们穷,可是我们开心。我们有天空,有草原。”
这话听着很蒙古;仿佛乌兰巴托的帐篷剧场里的马头琴的演奏乐曲,很动听。
10年来,蒙古与中国的关系逐渐疏远;反而与俄罗斯、日本、韩国走得更近。街上年轻人追韩剧、学日语;老牧民仍旧信喇嘛、敬成吉思汗。传统与现代,就这样并排骑行在草原的风里。


︱内蒙古:汉化下的草原回响︱
再往南,一条长达三千多公里的边境线,就是内蒙古,面积118万平方公里。首府是呼和浩特,名字意为“青色的城”,听起来颇有诗意。
内蒙古是中国最早设立的自治区之一,早已深度融入新中国的现代化进程。这里草原依旧,天依旧高远,但城市节奏早已与北京、天津同步。成吉思汗的后代,如今更多穿着便服、讲普通话、用微信转账。

“汉化”,是无法否认的事实。与外蒙的牧民生活相比,内蒙古的蒙古族人早就与汉族通婚成常态,文化也更融合。但若以为这片土地就此失去蒙古魂,那就错了。每年“那达慕大会”,赛马声依旧震天,摔跤、射箭、歌舞依然热烈。只是,这些传统如今更像节庆,也是旅游节目,而非生活。
内蒙古平均海拔1000公尺以上,地貌多变:有贺兰山的雄浑,也有库布其沙漠的寂寞。气候干燥,风大如刀。有人说,来过这里,才知道“风吹草低见牛羊”不是诗句,而是现实。

︱成吉思汗陵:纪念与谜︱
在鄂尔多斯草原,有一座宏伟的“成吉思汗陵”。外形壮丽,气势恢宏,但它其实并非真正的陵墓,而是一座纪念庙宇。
内蒙古导游小高告诉我:“传说成吉思汗下葬时,为保密,所有知道墓地的人都被杀;再让千匹马从上面奔过,把痕迹全抹去。”这听起来残忍,却极符合那位帝王的气度:宁愿永远神秘,也不让后人亵渎。
真正的成吉思汗墓,如今可能早已被草掩盖,被风藏起,被岁月湮没。倒是这座“假陵”,成了草原人民精神的朝圣地。无论是外蒙还是内蒙人,来到这里,总会默默地鞠一躬。那不是对陵墓的敬意,而是对共同祖先的怀念。


︱结语:两个蒙古,一片天空︱
当年清朝解体,外蒙古独立,内蒙古留在中国版图。百余年过去,彼此走出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外蒙更纯粹,保留游牧文化与佛教信仰;内蒙更现代,融入城市节奏与国家体系。一个保持草原的孤傲,一个学会大国的折中。可我始终觉得——他们其实都没变。他们依旧热情好客,依旧能在寒风里笑得灿烂,依旧以马为友,以天为家。
那天我在乌兰巴托郊外大草原的夜色下,喝着当地的Chinggis啤酒,Sasa忽然问我:“你觉得我们和内蒙人,很不同吗?”我想了想,说:“不同的只是护照吧。风一样,马一样,心也一样。”她哈哈大笑,举杯:“对!我们都是草原的孩子。”这一刻,边境线似乎不存在了。风从戈壁吹向草原,从外蒙吹向内蒙,跨越3000公里,也跨越了历史的怅惘。草原的尽头,依旧是一片无边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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