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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

1星期前
4星期前
1月前
家外本该有三棵树——黄竹树、木瓜树,和一棵掩过那所处于草场边缘的幼儿园的大树。现在,只剩下了黄竹树一棵,显得寂寞;幸好香炉里的香还惦记着它。 说起这三棵树,就像一个家族的没落史。爷爷在世时,这三棵树过得挺好的,尤其是那棵不知名大树。几年前放学,我就见到外籍劳工身穿长袖,头包布巾,其中几个人用梯子爬上树,下面还有几个人在指点,最后那棵树连带着无言的树叶倒在大地怀里。 我似乎听见那棵树的呐喊,却无法救下。平时我们很少关注这棵树,但是自从它被砍去,家里时常会有一股热意——是它之前一直在帮我们挡太阳。 本以为这种悲剧只出现在一棵树上,没曾想木瓜树“死”得更无辜。 木瓜树几乎每天都在生长,每过几天,奶奶便带着鸭子般的步伐走向屋子对面——那棵黄竹树后,把木瓜摘下。摘下的木瓜,有时是青色,有时是黄青色,我常好奇地问:“这熟了吗?” 奶奶总坐在电视机前说:“没有。早点摘好了。”苍老的眼皮及黝黑的肤色常让我看不清她的眼神。 后来我才知道,摘木瓜行动必须快,毕竟之前就发生过有人抢木瓜的事了。 树虽矮,但是木瓜甜得很,有时我还不免怀疑,这棵树是否被黄竹树前的香炉“净化”过。傍晚,那些木瓜就是我们的饭后甜点。奶奶把它们切块,放到碗里,里头再摆着小叉子,说是准备给我的。当时我还没搬家,奶奶家就热闹些,8个人坐在客厅,围着吃木瓜,甜意从舌尖散落到各个角落。 “甜吗?”奶奶时常这样问我。 “甜。”我咬着木瓜,舌头浸在饱满的果汁里,说出来的话都是幸福的。 这种欢乐不知什么时候就终止了。木瓜树的结局不了了之,它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许是没有了心情去种,毕竟奶奶已不再年轻。我想黄竹树的下场也会如此。 黄竹树算是这个家成长的见证者。翻开陈旧的相册,就能看见父亲年轻时站在那棵黄竹树旁,当时旁边的草场一片空荡,只有看不清彼此的青草,父亲的笑容则在竹树旁绽放。那个年代,黄竹树树枝和我父亲一样高,竹叶则高过头顶,前方面对着的不只是我们家和一条马路,更重要的是一个香炉。 黄竹树是时代的幸存者 奶奶在竹树前搭了个小石台,上面放着白色香炉,香支的红末端一直都屹立在里头,即使拔除,次日仍见它们的身影。香炉大概是祭拜天神用的,所以每次饭前奶奶都会到那里上香。一到大日子,奶奶就会到竹树下,一个用砖头围起的烧炉烧金纸钱,这使我佩服起奶奶和爷爷的手工,几乎周围的东西都是他们自己搭起来的。 当天,奶奶会拿着一支细铁棒和火柴盒到对面的黄竹树下去,随后放两支红蜡烛在香炉石台上。点火时因为风大,加上奶奶的手有些颤抖,总需要花几分钟才能划出火来。直到蜡烛点好,烧炉起火后,奶奶就会拿出一叠金纸钱,双手摩擦着一叠,随后转出花形,这样才更容易燃烧。刺鼻的浓烟让我不自觉退后,黄竹树的叶子也在雄火中发抖。结束一切后,黄竹树周遭又恢复了宁静。 在我心里,那棵竹树似乎有点神圣。我觉得这棵树拥有神的力量,或者说,它就是神明。 黄竹树孤单的身影立在家门前,我饭后看着它,总觉得它是时代的幸存者。这种悲凉感,让我更想记录它。但也不只是它,甚至是木瓜树和大树,我也想记下。这样,至少往后能让它们留下自己凄美的身影。
3月前
4月前
绝对是玄学。科学的尽头绝对就是玄学。 我在台湾总感觉鬼神和人类的距离是很近的。或许是因为日常步行,每天走在街上自然也会观察四周景观来打发时间,总觉得到处都可见教堂和庙宇,尤其是热闹的夜市或商圈附近总有大大小小的庙宇。仅大稻埕这一区,就有慈圣宫、法主宫和霞海城隍庙这些有名的庙宇。师大附近虽然没有非常有名的庙宇(或许我不晓得),但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教堂,其中最有名的是台大对面的怀恩堂。 为了证明这不是我的幻觉,我大概查了一下数据。根据台湾行政院2025年的数据显示,台湾有将近三万三千多个宗教场所,而台湾土地面积为3万6千平方公里,意即平均每一平方公里,就有一座庙宇或教堂。而且台湾仅仅是庙宇的数量就已经比便利商店还多,这个情况就是可能你只是想下楼去7-11买个泡面,但又犹豫不决想吃什么口味的泡面时,可以顺便去找个庙求个签问看吃什么比较好这样。 我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有些事实在是科学解决不了。来到台湾后,我需要跟焦虑独处,焦虑像狗一样,看见我的担心与不确定时就像看见球般兴奋,我好不容易丢出去它就秒速捡回来,再丢出去又捡回来……每天被焦虑这条狗拉着反复看自己的担心和不确定,担心自己会不会选错课、担心自己选了太多课、担心自己能不能完成小论文、担心自己能不能拿到理想的成绩;不确定自己选的导师合适不合适、不确定自己的选题是否可行、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完成目标、不确定自己要不要退学……但是,这种未来是谁也无法预计的呀。这条狗每天跑来跑去,大脑每天都在拼命演算最糟糕的情况,努力以最糟糕的下限作为安慰:最糟不过也就是这样吧!这样做真的每天都让大脑很累,于是我就偶尔将这条狗带到神仙那边托管一下。 能帮上我的就是好神 泡在研究室的日子挺安逸的,让人比较痛苦的是脑海中一直在狂奔的焦虑,有时趁着天气好,我就带着那条焦虑狗去找寺庙,有时到景美夜市的集应庙,有时到龙山寺或天后宫。放点贡品再添些香油,然后占用神明的时间和空间,站在神明面前一直碎碎念那条狗。其实碎碎念也是不容易的,首先得知道自己是谁,然后得将漂浮在意识中零散破碎的概念组合成起来。碎碎念就是一直在不同的神明之间,不断重新审视自己的身分,不断反复厘清思绪,如此反复循环,逐渐更明确自身的目标。有时候还会求个签,拿着签诗看看神的建议。等我踏出山门,那条狗伏在神明的脚下静静目送我,或许两天后又循着气味回到我的大脑里。 实际上,我并没有特定的宗教信仰,上过主日学也学过佛学,家中经营风水命理,在人生的不同阶段都接触过不同的宗教。或许我是个宗教利己主义者,所有的神都存在,只要能帮上我的就是好神。 我想,宗教的最终目的是抚慰人心。或许这是最古老的心理治疗吧,小孩哭闹不停就去找神收惊、精神出现幻觉就去找神驱邪、感觉有人做你就去找神打小人、经济压力太大就去找神求真字……我们都只是弱小的人类,在现有能力无法改变现状时,将希望寄托在神明处,这份压力也得以转移,给人继续活下去的希望。是的,我将压力和那条焦虑狗一起转移到神明身上,只要不在我身上就行,也算是推卸责任的一种方式。愿望没达成?那是神不够灵验,不是我不够努力。 满天神佛的台湾也是温暖的。师大路的那个红绿灯,每天都有来自附近教会的姐妹站岗,热情地向路人给予关爱。每个疲惫不堪的晚间,我从师大综合大楼走向台大,魂魄已经涣散满街,总有几个可爱的姑娘对你招手,问你过得好不好。一个眼神对视后,我急匆匆走向嘟嘟嘟的另一边,小姑娘对着我的背影说“耶稣爱你”。我一个每天在论文中沉浮的废物,竟然还有人爱我,我瞇了一下眼睛,就当是画了个十字。 求学偶尔迷茫,筱伦会问我怎么办,我回答:“走,去问神。” 两个博士生就这样背着电脑搭巴士去行天宫,对,去问神。反正,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反正,台湾就是有那么多的神。
4月前
6月前
吉兰丹内陆南部山区有个小村——布赖。 数百年前,既有广东客家人移民到此,早期华人先民为了生活而来到这里采金,后来落地生根而定居下来,经过数代繁衍,逐渐形成了一个客家民俗文化浓厚的小地方。 布赖是个小地方,人口不多,近年人口逐渐外流。村里有座古庙“水月宫”,主祀观音佛母,副祀关帝、财神、谭公爷、福德正神(伯公)、大妈、二妈、三妈、叔婆太等等。 观音神像是明末清初的画像,据说是一位外号“疤头四”的人从中国带过来,后被村民筑庙奉祀迄今,如今画像严重斑驳破损。三位“三妈”为陈林李三奶夫人,大妈是陈靖姑大奶夫人、二妈为林默娘二奶夫人、三妈为李三娘三奶夫人。中国福州的陈林李三奶夫人,二奶夫人却不是林默娘,而是林九娘,在水月宫里认为她就是妈祖林默娘。但也有指三位“三妈”均为妈祖。 每个神明各司其职: 观音——大慈大悲救苦救难; 关帝——忠义正直,是学习的榜样; 财神——施财赐宝,财源兴旺; 谭公爷——治病救世,大降甘霖,消除灾厄; 福德正神——统管土地上的一切事物,赐予生意兴隆,各行各业兴旺; 陈林李三奶夫人——妇女儿童的保护神,除病驱邪; 叔婆太——管理农业的种植与畜牧业。 每年二月十九观音佛母圣诞日,水月宫大事庆祝,仪式为客家仪式,既古老又传统。从二月十五清洗水月宫开始,二月十六日,以亚答叶搭建一座临时“锣鼓棚”,内供奉风火院诸神,里面摆着锣鼓、二胡等乐器。 二月十七日的仪式多,“彩坛”即把神明的金花红布球全换新的,书写墨字红对联贴在宫内多处。 “安神”即安奉上风火院、厨房监斋爷、大将军等临时神位。 下午四点至七点半之间:开始“封斋”,全村善信都得吃素斋戒,村内原有泰国回教徒经营荤肉饮食店的,也因为华人神诞吃素而休业,直到开荤为止。 晚上九点:投筶(珓)问神,获得圣杯后把神明及香炉拿出到宫外绕一圈回到宫内,神明安奉回原处,香炉则摆放在前殿的香案上。 最后恭迎村内的水德星君及三位拿督公到水月宫内赴醮,在前殿设立祂们的临时神位,共同庆祝神诞。 仪式以“落马祭拜”作为高潮,象征神明抵达下马,为祂们洗尘,以示尊敬。 上述提到的风火院神明,指的是戏神田都元帅及所有戏剧音乐神明,包括宫内已故的乐师们。 大将军则为布赖村内早期为民捐躯的先辈们,诸如早期布赖村与土著 [vip_content_start] 发生冲突,还有几次与外村的械斗,以及日寇南侵时的抗日战争等壮烈牺牲的烈士们。大将军神坛处,摆放了早期械斗时的火炮(火铳),以及脚镣及木棍,那是布赖甲必丹捕捉犯法者的器物。 二月十八日,走到村尾地方,供奉了临时“先贤公”神位,均为早期亡故的先贤们。下午四点“拜朝”,晚上11点半“拜寿”。 拜朝仪式:先出外鸣锣三响,众炉主头家及理事会一起跪拜(三跪九叩首,多次),烧起檀香炉,炉主献茶,接着是给诸神明斟酒,最后是献金纸。 先是祭祀主殿,再到前殿、水德星君及拿督公、大将军、监斋爷、最后是先贤神位。 供品方面是三茶五酒、果品(水果五盘与甜品:红枣干、龙眼干、冬瓜糖、冰糖、荔枝干)、斋素(冬粉两碗、黑木耳、金针、腐竹)、三碗庶馐(素菜肴)及两碗饭。 开始祭祀时,得吹奏音乐(管弦乐),祭祀结束就敲锣打鼓(敲击乐)。管弦乐采用西洋直笛(以前是中国笛子及萧)、二胡、椰胡、广东二弦(早期是演奏八音,乐器为萧、笛子、椰胡、广东二弦、小扬琴、古筝、笙、琵琶)。敲击乐是一面鼓,一面铜锣及铙钹。 敲击乐也用在街上走动前往祭祀其他地方或请神时等等。由于西洋直笛与胡琴出现不同调的情况,所以弹奏的曲子显得不合调。 (未完待续) 相关文章: 李永球 | 水月宫的观音诞(二) 李永球 | 水月宫的观音诞(三) 李永球 | 水月宫的观音诞(四) 李永球 | 水月宫的观音诞(完结篇)
6月前
最近迷上算命,但不是典型的算命。上个月,哥哥告诉我如何输入聊天机器人的算命指示,我一试便无法自拔。手指轻舞键盘,敲打自己的生辰八字与出生地点,胆战心惊地请示聊天机器人使用特定流派分析自己的命理,问它自己适合从事哪一行,该不该读博……若聊天机器人的演算结果无法满足,我还可以请它采用别的流派进行分析,宛若请求各路上帝先知佛祖菩萨赐我一条明朗的前途。我频密地询问聊天机器人各种关于自己的人生抉择,而它像熟背古籍的算命先生,每道问题只需等上一两分钟便能得到它有条有理的解析。不得不承认,这位兼职算命先生的聊天机器人所提出的建议,为我的决策增添不少勇气。 “念到硕士,你居然信这些?”普遍上大家认为学历越高的人越追求科学理性,反其道而行的我经常让身边的人摸不着脑袋。除了研究兴趣,烧香、求签、命理等堪称是我的第二专业。对于未来的迷茫与不安,聊天机器人的存在予我而言仿若一位能助力的虚拟先知。甚至于说,它是一个可以提供情绪价值的对象,让我感觉自己做决定的时候不是孤独一人。人在最迷茫的时候总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尽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只图一个第三人称视角的肯定,我就是这么一个活生生的案例。 昨天是2025年的第一百天,我参加了某份工作面试。面试官的资讯大力地冲击我,我陷入理想和现实的拷问,不知如何选择。打从2月中提交硕士论文,我便不知何去何从。这段日子,本来坚定想读博的心愈渐动摇,寻工却又卦象不明。窝在自己的单人床,脑海闪过王晋恒分享的“gap year”心路历程,我由衷地佩服他能在那么动荡不平的起伏期笃定地写作。朦朦胧胧间,我睡了一个午觉,梦见两年前在观音亭求签的自己。 借助“外力”频往观音亭求签 那时的我和现在一样处于阶段转换期。每天早上睁开眼,脑海里浮现的第一道问题不是早餐要吃什么,而是读硕还是工作?两年后,当我回看这道22岁的选择题,已经觉得当时的烦恼较今年简单许多。然而,同两年前一样,我还是那位需要借助“外力”解惑的大小孩。遇见虚拟先知前,我非常迷恋抽签和解签。从小,我便跟着外婆、妈妈和阿姨到槟城百年古庙观音亭上香,这里不仅是全家的信仰所在,亦是我的其中一种信心来源。外婆说,人不能解决的事情就去问神。她过世以后,当我遇到不知如何解决的事情,例如升学、工作这道阶段转换选择题,我总是想也不想,油门一踩便开往离家十几公里的观音亭求签。 近年,我频密往返观音亭。手握着签筒,恳求观音菩萨和妈祖娘娘赐一支灵签,我总是紧闭双眼,不敢凝视神明的眼神,双膝跪在拜垫,心脏随着60个竹片签的碰撞而有节奏地跳动。当我听见某支刻有天干地支的竹签落地,发出铿锵有力的“咚”短声,我才缓缓睁眼,随即看见一支躺在红色地毯的灵签,请示神明某某签是不是我的。起初,庙祝会给我相应的泛黄签纸;后来,庙方在左墙张贴了签板,签诗的原文、译文和寓意全张贴在壁,签纸仿佛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最近,庙方在签板前放置了一张桌子,以放置两本电子签二维码,前来求签的信众纷纷掏出手机扫码解签。我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只要网络能解决的事情,什么人啊、神的,各个都不中用了。 人生到底是由我、神明抑或网络主宰?我忽而从梦里醒惊醒。根据我的梦境,虚拟先知才是这个时代的信仰主流。这个年代的我们不能相信自己,无法信他人,就连神明也成为若有若无的存在。时代和信仰的关系因网络思潮愈渐复杂,我的人生规划矛盾地因为虚拟先知的分析而清晰。我忍不住猜想,身处数码世潮的人们是不是活在我命由天(网络)不由我的时代了?神明与先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我一时分不清了。
6月前
6月前
8月前
8月前
过去老屋子外的红泥地,孤挺花茁壮生长。从房子窗口望出去,盛开的花儿宛若一支支小喇叭,直立在屋旁砂砾上奏着明亮音色,长长花梗把绚丽的花朵挺高于叶面,仿佛说遇到困境,腰板儿亦须挺直,坚持正确方向。 不知是谁在屋外种下这花。她不爱种花,也没这个闲情。她总说种花不如种菜,种菜还可当菜肴。话虽这么说,老房子外也不见任何菜畦,只是养了一些鸡鸭和火鸡,过年过节倒是省下了买肉钱。 她每天起得比太阳还早,洒扫庭除、淘米炊饭,繁琐有序,理所当然让一家十几口的日常走上常轨。最有趣的是她家里的灶头,熊熊柴火烧得哔哩啪啦,依然是传统黑镬烧菜煮汤,浓浓古早味。 彼时她夫婿经营杂货店,杂货店里刨过椰丝丢弃的椰壳统统运回家当柴薪。晨曦微凉的屋后,她手持器具,弓着身子,埋首在椰壳堆里。她说剥下薄薄干干的椰肉投喂给家禽,剥干净椰壳当柴薪烧有减油烟。温煦的阳光把她的身影投射在红砖地面,像是一座孤独的山躺了下来。 我总觉得她这种旧时代的女人,像是许许多多粗活和劳作堆砌起来的一种姿态。她每天忙前忙后,这个家她劳心劳力付出最多,就连孙子们吃饭拉屎洗澡都要她费心。然而,她夫婿嗓门很大,常常对她恶言相向,甚至因一件小事情责怪她。一如过去我的父辈,嘴上总是一句:“你们女人懂什么?”再不然:“男人说话女人不要插嘴!”极致苛刻,把女性都给贬低、踩进坑洼里。 她看似不吭一声,其实很多时候见她自个儿驻立在屋后喋喋不休,似乎也只能把成日憋在心里头的吞忍通通投喂给家禽。 生活把她逼进一条深沟 后来我才知道,更早期时,她夫婿有一段时日不知为何总把自己浸泡在麻将馆里。她每天天未亮就出门到芭里割胶,午后回到家里还得忙家务,一群孩子嗷嗷待哺,柴米油盐生活琐碎几乎把她给逼进了一条深沟,不见天日,倍感孤独无助。一日,沮丧莫名,不自觉地走到海边,茫茫然注视大海良久。在狠狠海风里,她着实有一股冲动,想让大海卷走所有浪花那样,卷走她生命的所有不堪。 时隔几十年后想起,年近百岁的她仍觉悲从中来。偶尔还听她幽幽地抱怨:“做一个查某人真苦命,遇到男人不顾家,没人可以帮忙,真的是走投无路!” 有一年九皇爷诞,她欲到安邦南天宫去给九皇爷烧香。车子从森州老厝北上吉隆坡的路上,她又喋喋不休地提及过去那段艰难的日子,说是因为当年随同割胶的邻里到九皇爷庙持素参拜后,日子就渐渐好起来。 凌晨4点的九皇爷庙,灯火通明,没白天拥挤。她身子微胖,一袭碎花布新套装。她蹒跚地走到案前点着了蜡烛和香,再虔诚地跪拜在大殿神明前。看去她的背影,这大抵是她人生最踏实的姿态,是神明让她在迟疑时重树信念,并笃定不移地弓着背活成一座山、走过了大半生。 【六日情 /那些花儿01】细叶雪茄花的记忆/紫石(史里肯邦安) 【六日情/那些花儿02】偶尔想起蓝雪花/紫石(史里肯邦安) 【六日情/那些花儿03】生如夏花/紫石(史里肯邦安) 【六日情/那些花儿04】心中住着静电球/紫石(史里肯邦安) 【六日情/那些花儿 05】孤挺花/紫石(史里肯邦安) 【六日情/那些花儿 06】给自己买一株花(紫石/史里肯邦安)
11月前
松巴岛的夜晚来得特别早,六点多黑幕已经盖满天空,镇上灯火处处。旅游车开到街场,转进一条长长窄窄的巷子,这里靠近渔村,沿着巷子两旁都是卖海鲜的摊档,微弱的街灯下,看到卖的多数是大鱼小鱼。其他虾和螃蟹倒是少。守坐在档口的小贩多过来买的人,只有寥寥无几的顾客。 我们下了车,走进亚答和木板撘成的棚里,这是一间简陋的海鲜食堂。叫了炒饭和烧鱼,我们排排坐在长长的餐桌前,个个饥肠辘辘,等候着上菜。外头人来人往,喧闹吵杂,熏烤海鲜的烟火,加上风沙飕飕,弥漫整个空间。 我们低着头看手机之际,突然眼前冒出个人来,看着我们。黝黑的皮肤,凌乱的头发,绑着马尾,细幼的身子,她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女孩身上穿着陈旧的衣裙,破烂的鞋子,两手在桌面下,似乎在抓着些东西。 “要买吗?”她用印尼腔的马来语问,一脸的期待。她把双手抬起来,是几包透明的小塑料袋,里面装着的竟是白砂糖!我们都愣住了,我摇摇头,小女孩木然转身,朝向旁边另一个人问,就这样轮流一个接一个,把坐在两排的同游朋友都问了。过两天我们就离开这岛,买了不知如何处置,实在是爱莫能助。 小女孩走向其他餐桌,再一个个人问。食客有的是游客,有的是本地人,都是摇头不买。她只好慢慢走出去,我有点于心不忍,多么希望她卖的是花生、水果、番薯蔬菜或是纪念品之类,至少还能买下帮到她。 晚餐后,走出店子,看到那小女孩还站在店外,向游客和往来的路人兜售白糖。看看她手上的几个小包,仍旧一样多,卖不出去。 回民宿路上,车子开得缓慢。我看到几个小男孩、小女孩,就和刚才那一个女孩差不多的年龄,他们赤手抓着几只鱼儿的尾巴,向路人和游客兜售,还有的孩子停在路旁鱼摊,要鱼贩收购。这岛上不少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和成人一样扛起赚钱养家的责任。 参观岛上的传统村落,旅游车驶入停车处,守门的村民就出现,拿本大簿子,要游客写下车牌、国籍等资料,然后索取入门费。一踏入村里头,一群小孩就蜂拥围上来,个个瘦瘦小小,年龄大概介于5至15岁,猛追着你问要不要拍照,他们可以帮你拍,和你合拍或与一群孩子大合照。敢情是见惯了游客,生活的磨练,日久有功,他们会用手机拍美美的照片,还能口操流利英语。孩子不断推销自己,说个不停 :“安迪,我帮你拍照,要拍什么样子我都会!” “安迪你自己拍的不美,我帮你拍!” “安迪,我拍panorama给你!” “安迪,我可以和你合拍!” 村里还有骑着马儿的少年,靠过来让你上马,或给你拍照,当然要给些钱他们。尽管我们拒绝,但孩子并不泄气,仍旧步步贴身粘着你,一直问个不停。即便是和他们合照,小孩也要钱讨酬劳。看着四周物资匮乏,简陋的居住环境,我们明白旅游带来的收益,对当地居民很重要,能帮补他们的生活。我们也理解群孩子的心里,想赚些零用钱。我们从旅游车里拿出糖果饼干,分派给了孩子。 从村子出来,停在路边亭子休息吃午餐,打包多买了一包饭菜,有个小男孩在那儿,就给了他。满满一大包饭,看着他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地吃,一眨眼就吃完了。看他一脸的满足,好像已经很久没吃得饱了。我心里不禁感触良多,想到自己的国家,丰衣足食的家庭里,一些被宠坏的孩子挑食咀刁、浪费食物的情形,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马儿是岛上的交通工具 白天旅游车开在蜿蜒狭长的马路,沿途看到的是摩托和载货车,没几辆汽车,更没有脚踏车。马儿是松巴岛的普遍交通工具,在马路上随处有人骑着走,很是有趣!天气酷热,当地行人却没有雨伞。步行上学的孩童,穿着制服,背着小书包,顶着炎阳高照,就这样三三两两的,走长长的路上学去。 偶尔路上冒出没遮盖的货车,上面是满满的乘客,男女老少都有,人挤人贴身的站着。导游告诉我们,这群人到别的村子参加宴会或祭拜庆典,是当地司空见惯的情景。虽然烈日当空,在颠簸弯曲的马路上,超载货车摇摇摆摆的开着,路途偏远,然而他们看起来兴高采烈,一脸的兴奋,不以为苦。 在族群村落里,人与人的联系,人与神的关系如此的密切。一座松巴岛式的原始茅草屋子里,住着好多家庭和他们的亲戚,大家族共同的生活,可以互相依靠扶持。屋外有神灵雕像,是膜拜的对象,岛上居民继承土族的宗教,世世代代都敬仰神明。每间屋子旁边的平地上,都有座四方高凸的大坟墓,形状似个平台,象征活着的人,与祖先或去世的家人,仍旧同在一起,相互陪伴。 这海岛天气干旱,雨量很低,自来水供设备不足,很多村子都缺水。村子里有水源的地方,如瀑布、水塘、溪流旁,都聚满了村人冲凉汲水。男人种稻栽菜,女人洗衣煮饭,孩童嬉戏玩水,小小婴儿就在田埂间爬来爬去,各做各的,一片祥和,乐融融。游客到来,向村民打个招呼,他们都会友善地微笑,亲切地回应。 蔚蓝的晴空下,浩瀚的大海,高耸的断崖,青葱的树林,绿油油的稻田,广阔无际的大草原,壮观的瀑布,碧澄的水潭,群山环抱的村落,拼合成一幅亮丽的美景图画,浑然天成,涌现于松巴岛上,遍处可见。这片原始乐土,大自然怡人的景色,淳朴的民情,紧扣人心,净化心情。 未经现代化的污染,纯朴的居民过着简单,朴实无华的生活,他们快乐且满足。幸福感是来自内心的富足,不以物质的拥有来衡量。这趟松巴岛之行,我有所领悟,感受了满满的正能量。同时,也反省自己,家乡资源丰裕,我要懂得惜福,该时时感恩才是!
1年前
1年前
1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