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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典

  在这里,我们经常谈书,却很少谈论制作一本书背后的繁琐;第二辑聊聊校对。 校对是编辑工作其中一环,不留痕迹,却深深影响一本书的阅读体验。什么是校对?把错误纠正过来,如此而已?看似简单,却不容易把它做好。有多不容易? 都是中文系毕业生,出版是两人第一份投入的工作,此后再没离开过——高慧铃先是在大将出版社负责业务,2012年转职编辑,2015年与伙伴合创三三出版社;谢淑怡自2009年前后流转大地出版社、红蜻蜓出版社和角川平方,迄今走过16年编辑生涯。 她们都说,校对这件事,即使用了10年把基本功扎稳,仍会自觉不够好;10年前为一个词汇翻查词典,10年后遇到同个词汇,依然得要不厌其烦翻查词典,周而复始。 ◢校对,远远不只是找错字 每家出版社有不同的作业流程。一本书送印之前,至少得要经过两审三校——两遍审核、三遍校对;有些出版社则把事实核查与校对工作并行处理,一份文稿也得经过三至五遍校对。 “很多书,你第一遍看到问题,纠正过后,再看第二遍,还是可以找到很多问题。”高慧铃说。都是些什么问题?“对我来说,找出错别字,只是最基本的东西;校对还包括事实核查、检查图片是否有错、格式是否统一。” 怀疑每一句话,是高慧铃对自己也对后辈耳提面命的事。“比如,你看到一行字写说:1942年2月15日年初一;你要去查,这天是不是年初一。” 不同类型的书,需要关注的细节也有别。 “像是绘本,我们会看框架,看故事有没有硬伤。我遇过作者在故事开端写‘从前’,故事里面却有机器人。不是不可以,故事可以有自己的逻辑,但会觉得奇怪。要提醒作者,‘从前’指的是什么时候,会不会让未来元素不成立。”高慧铃说。 漫画也是如此,谢淑怡举例,“假设某个角色在第一格穿青衣,却在后面穿黄衣,这就有了bug。所以校对也包括图的把关。” 若是涉及繁体字,还得考量目标读者群是香港或台湾。像是“發布”或“發佈”、“閱讀”或“閲讀”,两地用字会有差。碰到英中翻译书,编辑必须弥合两种语文的隔阂,像是原文里的“sister”指姐姐或妹妹?“有时没法跟作者求证,只能从文本逻辑去看。”高慧铃说,“所以校对时,你要知道这本书的功能是什么,对象是谁,再去调整。” ◢基本功的养成:来回辩证,累积常识 资历尚浅时,校对一份文稿后,出版社会安排较为资深的编辑把关,“看看我有没有改对、改错、改漏。”谢淑怡说。而前辈没有轻易放过每一处更动,“他会逐一问我,为什么我改这个词汇或标点符号?我必须要提供理由。” 理由不能只是:我感觉有错;因为语感是一件主观的事。 “可能有人会觉得前辈太严谨,但当时的那种训练,让我了解到,很多东西并不是因为我习惯使用或我经常看到的文字不是这样写,它就需要改。文字或语言只能是非黑即白的吗?有时A没有错B也没有错,不代表作者一定要按照你习惯的语感去写。” 常常因为一个词语要不要改,与前辈讨论很久,“身在其中,会觉得很磨人,每天就在回答:这个你为什么改?可是当你渐渐懂得回答这个问题,有天他却问我:这个你为什么不改?我当下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中文这门语言了。”证明有错,只需翻查词典或工具书;但如何证明一个句子没有错?“有重头来过的感觉,好像再重新认识一门语言。” 这段磨人过程,给她记在心里的是,“在下最后决定之前,需要考虑很多。” 身为编辑,需要积累的,不仅是对一门语言的认知,还有各种知识。高慧铃说,“平时阅读,有时读到我不知道的知识,会记下来,提醒自己以后校对时不要犯错。举例,可能我看到这么一句话:珠穆朗玛峰在特定海拔以上,植物没法存活。”若是往后碰到作者书写登山经历,设计书本封面时,“设计师画了植物在里面,那我必须抓出来。” 她也碰过一篇背景设在日据时期的文章,“作者写说,新加坡与日本的时差,现在是一小时,以前则相差一小时半。但我查资料,发现因为日本殖民的关系,当年两地时间是一样的。” 这般错误,若在此之前没有掌握相关知识,是无法在校对当下懂得需要搜索什么、核查什么。“平时也要想,你学到的知识,可以如何跟编辑工作联系。” ◢必不可少的工具——词典 见面这天,谢淑怡背着帆布包赴约,里头装有7本词典,“家里还有更多。” 平日工作,最常翻查的是《现代汉语词典》,“入行那年是第五版,现在到了第七版,”三版厚重词典都列在她的书架上,由中国出版社所编。“同时还有本地联营出版的《现代汉语规范词典》;这两本主要是查词类。” 另有《现代汉语实词搭配词典》,“这本很好用,只要是常用的词,你都可以试着找看有没有。那些词有什么用法,里面都写得很详细。”举例,我们口语习惯说,“我吃完饭才去见他”,可其实句子里的“才”是一种误用,正确说法应是“我吃完饭再去见他”。 谢淑怡翻出词典解析——“再”表示动作尚未实现,但将于某时实现;“才”表示动作已实现,并且强调动作实现得晚。“它有细微的差别。” 有的词典专查标点符号,有的专查量词,也会借助网络词典《汉典》和《萌典》。到头来,没有哪本词典是唯一的最终指标。 “有些词典挺旧的,所以不是说它没列举出来,我就马上断定哪些词汇不能这么用,我还会再去翻第二本词典,看看有没有别的答案。”同时还要考量特定词汇在不同华语地区有不同释义和用法。“你在决定放过或不放过(错误)之前,要翻的词典不止一本。不要太快去判死刑。” 校对是没有捷径的事,唯有勤翻词典,谢淑怡说,“一直翻一直翻,可能同一个词,你入行第一年要翻词典,你入行10年你还在翻。再三确认,是很重要的态度。” |更多Q&A| ❶在你眼中,校对好玩的地方在哪里? 高:其实经常是很累很闷的,抓错误是要很用力的,过程是不有趣的,有时会逃避不想做,但当你发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时,会觉得很好玩。 谢:有人会觉得蛮枯燥,但我其实很喜欢它可以让我进入一个高度专注的状态,周围好像屏蔽掉了,如果有人来喊你,你还会吓一跳,好像突然从一个世界里被拽出来。这可说是最理想最专注的状态,但又是可遇不可求。 ❷平时会有职业病发作的瞬间吗? 高:我想每个人的工作需求,会影响我们平时收集和处理知识的方式,应该就是所谓的职业病。职业病多少有一点,但没有很严重,因为平时看别人的书是为了抓取知识,不会特别去看错字,因为校对很耗脑力。但因为繁体书很难做,比如“彻底”,有人用“澈底”,有人用“徹底”;所以平时看台湾出版品,会注意哪个出版社用哪个繁体字眼。 谢:刚入行的时候会。那时觉得找到毛病,好像是很有成就感的事。做久了,可能已经没办法像一个普通读者那样好好看书。再后来觉得“零错误”这件事,以前会追求,越做越多年发现,其实你要懂得容错。毕竟人不是机器,不可能做到百分百没有错误。但是“容错”不是说我们就不管了。你还是要有追求零错误的态度,但同时也能容错。 ❸若要选出最会伪装的错字,率先想到的是? 高:比如“出”和“岀”(由两个“山”组成)意思一样,是异体字。遇到后者,我们还是会把它改过来,不然会很奇怪,甚至有些字体没有收录这个字,排版时无法显示。 谢:每次遇到这个字都会警铃大作——“汩汩”(gǔ;模拟流水声),它长得很像“汨”(mì),若是看词典里的标准楷体,还看得出明显差异,但现在电脑里有很多字体,基本上用肉眼分辨不出是汩还是汨,这时我会直接复制它,丢到网络搜索,确定没有用错字。 ❹把校对做好,所需的性格或态度? 高:要坚持,要有耐心、细心,将同一份文本看过一遍又一遍。很多人会觉得谁都可以做校对,很容易做。有新编辑入行,我们让他做排版、校对、写文各种工作,他会觉得校对最容易。可是等他做了几年,他会发现其实最不容易、做得最不好的,反而是校对。校对是你可能做了10年,你还是不够好,可能也是最弱的一环。包括我编辑很多书,自己校对了还是觉得不够,不敢送印,需要其他人帮忙再看。 谢:每次有新人入职,都会让他们尽早认清现实。一份稿至少都要看过5遍,所以要能坐得住,愿意沉下心来。通过你一直去翻词典也好,一直去跟别的编辑去辩证都好,它都是你累积基本功的方法。但是,基本功不是让你用来展示自己多厉害——这个东西只有我会,你不会;不是。它反而是让你越来越清楚接下来怎么去校对每本书,让你以后校对每本书时,底气会越来越足。 更多文章: 【读家说书】龚万辉 X 农夫谈封面设计:关于书本的第一道风景
4星期前
中学时候的梦想天马行空。幻想着长大可以拥有一个私人椭圆形办公室,最好像美国总统那样气派非凡。正中摆放着硕大的工作台,背躺宽大柔软的牛皮椅。工作累了就往后一靠,闲来无事还可以把双脚翘上桌,享受无人打扰的惬意。秘书也必须有,最好能随传随到,帮我处理日常琐事。 长大才知道,光着脚到不了的地方,长大长高还是到不了。现实里只能与老师们共享狭窄的办公室,大家肩并肩日复一日做着孺子牛。小小的办公桌常常被学生如山的功课压得喘不过气。宏图远志被压缩得越来越小,连工作台都显得那么寒酸。 我学着一些老师的做法,在桌子玻璃下压了许多学生的照片。得空可以看看那些最珍贵的回忆。后来不知从哪儿窜出一只老鼠,把桌上的包装水咬破。甜甜的水浸坏了几张照片。心疼之余索性把照片取出,贴进专门的集锦簿摆在桌角,让它们重新获得安放之处。 红色大词典加持 小小的桌子右边,倚靠着几本参考书和资料。最显眼的当属那本红色大词典。如今上网查资料方便无比,但我仍习惯在桌上放着一本厚厚的词典。华文老师的工作台上若没有一本词典,就好像教堂里没有圣经,镇不住来找事的妖魔鬼怪。 桌前挂上年度行事历和活动表来提醒自己,日历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标记,是一场又一场即将到来的战役。而桌子的抽屉则像个小小的宝库,收藏着一些不能见光的秘密:学生被没收的玩具、扑克牌、魔方,甚至还有几封稚嫩的情书。笑他们人小鬼大,但当年自己好像也不遑多让,也同样爱玩。 前些日子在网上看到一篇帖子教人摆风水阵:左青龙右白虎,左边要高右边要低,这样才能前途顺遂避开小人。看完忍不住莞尔一笑。若真如此,那我这简易的工作台,真是“前途无望”了。 可就是这样一张普通的工作台,却默默承载了点滴日常:有学生的笑脸、岁月的痕迹、秘密的抽屉,还有那本厚厚的词典圣经。梦想中的大桌子再宏伟,也不及眼前的工作台来得踏实。 学生走了一批又一批,只有工作台陪我走过四季。想起以前打坐会对着蒲团说谢谢,难得有机会投稿自己的工作台,我也借机跟它鞠了躬。从椭圆形办公室到方方正正小桌子,梦想拐了个弯。它不像总统办公室那般气派,却记录着教学的无数点滴,盛放我一生中最真实的教学风景。
2月前
小学时学写“榴梿”一词,老师特意强调二字部首不同:“榴”是木字旁,“莲”是草字头。 当时稚嫩的我们满心困惑:怎么会是莲花的“莲”呢?难道榴梿树在结果前会开出莲花来么?诚然,那是童趣的想当然。 再长大些,从阅读中知晓榴梿属常绿乔木,我愈发纳闷:为何不让“榴莲”二字皆从木?榴莲飘香季节时,街头榴梿摊的标价牌清一色写的是木旁“梿”,可校园里老师依旧教草头“莲”。年复一年,像我一样心生疑惑的学子无从计数。 尔后从报章获悉,老师教“榴莲”,只因参照当时《现代汉语词典》(下称《现汉》)收录的规范词条,而当时民间却普遍坚持“榴梿”二字应从木才为之合理,因而形成了有趣的分歧与对峙的僵持局面。 “榴梿”与“榴莲”如斯暗中较劲了好多年,校园墙内推崇“榴莲”,墙外多是“榴梿”的拥趸,各有半边天。如今“榴梿”稳坐正宫宝座,一统天下。最终成为正规词的它,也历经一路颠簸波折。 回溯历史,许多到南洋品尝榴梿的外国使节和文人雅士,回国后都依据各自的听感和文化背景作音译,诸如“留连”“榴连”“流连”“赌尔焉”“流璃”“罐果”等,可谓各显其趣。 显然,“Durian”在早期未有固定中译写法,仅是靠民间口耳相传,借以听音去记其名,无疑在遣词用字上五花八门。推测《现汉》编委会可能是依据相关书面记录,将“榴莲”一词纳入词典作词条。 榴梿是典型南洋热带水果,我国马来西亚是盛产国之一。榴梿深受国民喜爱,更被赋予“果王”的美誉。因对其情有独钟,广大民众坚决认为:榴莲属木本植物,该享有的是皆从木的中文译名。“榴梿”(木旁梿)也是新加坡与台湾的规范词形。因此,当《现汉》初版采“榴莲”(草头莲)作词条时,本地许多中文教师都深感困惑,不明所以然。 继初版《现汉》与《现汉2》录用“榴莲”为词条后,“榴莲”不知何故在《现汉3》《现汉4》悄然匿迹了。 直到2004年,《现汉》主要修订人陆尊梧教授受邀到我国担任“华语言文字规范”讲座的主讲人,有与会者提问“榴梿”的写法,并传达了本地华社多数人的观点:双木榴梿才是合理写法。陆教授承诺会将此议题提交词典编委会探讨,“榴莲”与“榴梿”的地位就自此发生逆转了。 榴“莲”树不会开出莲花 2005年出版的《现汉5》,重新收录“榴莲”为主词条,列“榴梿”为副词条。2012年《现汉6》历史性转折将“榴梿”(木旁梿)晋升主词条,“榴莲”(草头莲)则降为参见条目的副词条,最新版的《现汉7》沿袭了此制。 词典中的主词条,意指推荐规范词形,具完整释义、例句等,而副词条则仅标注“同‘XX’”或“见‘XX’”(XX指向主词条)。换言之,眼下《现汉》中的“榴梿”(木旁梿)是具有释义的词条,而“榴莲”一词则只标注着“同‘榴梿’”。 值得欣喜的是,《辞海6》(2009年)亦步亦趋扶正了“榴梿”。当下只有《现代汉语规范词典》尚未跟进,仍以“榴莲”为主词条。 一词之正,百年之争,“榴梿”终在汉语权威词典中加冕主位,扬名天下!我们坚持“榴梿”二字应从木的理念,终让世界主导汉语的中国为之认可,遂依其本质正其字。 “榴梿”得以反客为主,马来西亚华人与有荣焉,这绝对是值得分享的喜讯!华文老师更该铭记:昔日所学的写法是“榴莲”,如今教学当以“榴梿”为规范。词典中主副条写法皆可用,但教学应优先选用作为首推规范的主词条。 过去风光的“榴莲”已然退居副位,学子不会再为“榴莲树会不会开出莲花”而疑惑了。曾被校园拒于门外的“榴梿”有了华丽的转身,原来词典也会上演“世事难料,‘词’海波涛几翻新”的把戏。 “榴梿”的晋升,恰似文化寓言:世界边缘诉求的坚定,终究迎来正名的时刻。“榴梿”从马来西亚一隅跋涉,其路漫漫,但其志可鉴,故遇花期,名留史册!往后,当人们书写“榴梿”一词时,笔尖划过的,不仅是俩木部的汉字,更是马华人对文化认同与坚持语言回归本质的长征,或许在笔画刻下木纹的瞬间,隐隐约约地感受到马华人对“果王”的长情大爱,凝聚成的无声力量。 【附录】 词典中“榴莲/榴梿”为主词条演进史: 《现代汉语词典》 1978(初版)1983(第2版) =【榴莲】 1996(第3版)2002(第4版) =未收录 2005(第5版) =【榴莲】(也作“榴梿”) 2012(第6版)2016(第7版) =【榴梿】(也作“榴莲”) 《辞海》 1999(第5版) =【榴莲】 2009(第6版)2019(第7版) =【榴梿】 《现代汉语规范词典》 2004(初版)2010(第2版) =【榴莲】 2014(第3版)2022(第4版) =【榴莲】,某些地区也写作“榴梿”。
3月前
8月前
网络世代,人人都能以文字在社交平台分享生活,发表观点,发公告文。探问一句:你可知道指称此类 “网络文字” 的规范词? 一、本地媒体称法不一 本地文字与语言工作者在新闻报道中指称 “网络文字”的用词: ㈠【贴文】 ⑴ 她原本在贴文表示没要去报案……她最后修改贴文,再三强调会去报案。 (《百格》 2023-3-1) ⑵ 有网民看见贴文后留言表示,今早途径上述路段时,有看见两人在修补窟窿。 (《星洲日报》2024-1-17) ⑶ 因转发评论安华健康的贴文,希山莱斯给供两小时。 (《当今大马》2024-7-4) ⑷ Meta已经就删除首相安华的脸书和IG贴文道歉。 (《八度空间华语新闻》2024-8-6) ㈡ 【帖文】 ⑸ 根据国家新闻局在脸书帖文指出,民众可于当天……上述活动现场缴付罚单…… (电台988FM 2024-7-19) ⑹ 该帖文配上两名巫裔运动员以及奥运女双代表的照片作为对比。 (《南洋商报》2024-8-3) ⑺ 骆建佑的帖文一出,许多人都留言恭喜他。 (《东方日报》2024-8-7) ⑻ 演唱会帖文写这2字,网疑萧敬腾暗酸武汉。 (《星洲日报》2024-9-24) ㈢【贴子】 ⑼ 想赢取限量版张国荣专辑及明信片?……拍下转发贴子为证,再私信本台脸书。 (《RTM华语新闻》2023-4-1) ⑽ 贴子可被威胁删除,但事实依然存在。 (《新闻最前线》2023-7-28 ) 【备注】以上资料摘自脸书。 二、词典说 ㈠【贴文】 ·《现汉》《现规》均未收录。 ㈡【贴子】 ·(同上) ㈢【帖文】 ·词典多注释:犹帖经。 →【帖经】= 中国唐代科举试 “明经科” 一类考题 (类似现代填充考题:摘录某句经书,遮去些字,考生填充缺失)。 三、规范称【帖子】(tiě zi) ❶  词典注释 ㈠《现汉》(2012年至今) ·在网络论坛上发表议论、参与讨论的话语或短文。 (【读例笔录】量词:则) ㈡《现规》(2014年至今) ·指在互联网上就某个话题发表的文字、图像等。 ❷“在网络发表的文字” 称作【帖子】已逾10年光景,本地媒体却还在乱用异词,混淆群众。 四、何以生混淆? ㈠【贴文】 ·台湾用词。 (手机语言设定 “中文 (台湾)”,脸书页面显示【贴文】:设置 “中文 (简体)”,则显示中国规范用词【帖子】。) ㈡【帖文】 ·“贴文” 的异形词。 ㈢【贴子】 ·“帖子 ” 的异形词。 五、结语 媒体是语用示范单位,新闻报道应做到语言规范,而非横生异词,以致讹误错用现象堪忧。 相关文章: 【中文对对说】惠赠 ≠ 送人物品的敬 【中文对对说】何时露(lù)来何时露(lòu)? 【中文对对说】人生绝不容易,我决不放弃 ——“决不”“绝不”怎么用? 【中文对对说】颁发?颁赠?颁予意义是关键 【中文对对说】“颁发”与“颁赠”是对嘉宾不敬的用词 【中文对对说】你必须与“不知所踪”绝交
1年前
● 黄莺的诗情名字 我很喜欢黄莺(【图3】)的马来语名字:dendang selayang。“天荡”(dendang)是说黄莺和鸣,好比令人心怀荡漾的诗歌般。黄莺不像伯劳独来独往,而是结伴成伙而来的,来时必定相互唱和,嘹亮动听。“飔来飏”(selayang)是形容黄莺掠过,其疾如风,瞥然即逝的样子。 马来语也称黄莺为kunyit selayang。黄莺的羽色以黄色为主,而且黄得像姜黄(kunyit)似的。它们在树林或草丛间活动时,你会看到一团姜黄色的光影掠过(【图4】),所以叫kunyit selayang。 ● 米能加保人的谚语 有一句米能加保(Minangkabau)谚语转换为马来语,一般作:Bagai bertemu buah si malakamo, dimakan mati bapak, tidak dimakan mati ibu。字面是说“如遇malakamo果,吃它,父死,不吃,母死”,比喻进退两难的困境。 从米能语(bahaso Minang)转换成马来语(bahasa Melayu),米能语不吃的“不”是indak,换成马来语就是tidak。有一点必须交代清楚,马来语lima(数目5),米能语是limo,米能语malakamo转换成马来语,也应作malakama才对。但是,当初翻译的人转换得不够彻底,于是malakamo就留在马来版的谚语中了。 然而,malakamo到底是什么?似乎没有一部马来文词典可以告诉我们真相。 其实,malakamo就是印度人所谓的“欲垢”(malakama),一个人沾染了情欲的污垢,就会丧失理智,不幸的恶果也就不远了。这就像印度人说的“罪垢”(malapatakam),进入马来语后变为malapetaka,成了“灾难”的意思。灾难就是不幸。伊斯兰东传之前,古代马来群岛曾受过印度文化的影响,这malakama显然暗寓着佛理,不是单纯神话,值得参一参! 人遇到情欲的对境,要及早看破。等到陷溺已深,才来思考要继续染指它或立即舍弃它,就会陷入两难。前述谚语恐怕是从古代某位智者的教言演变而来的呢。 还有一点,米能加保社会奉行母系氏族制度,母比父大。所以“吃它,父死;不吃,母死”这一句,与其理解为“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倒不如理解为“吃固不是,不吃更不是”来得符合米能加保风俗吧! 末了,稍微说一下米能加保这个名字。早年英国人记录作Menangkabau,这同他们将Pinang写成Penang的情形是一样的。华人对“庇能”(Penang)和“米能”(Menang)的译法也是一致的。至于不作“米能”而作“米南”,那是侨居森美兰的潮州澄海人的译法,因为澄海话的“南”正是念nang,与广府话的念nam是不同的。 ● 武吉士语 早年曾有一户邻居是武吉士(Bugis)人,他们家有一个姑娘在英国人办的盲人寄宿学校读书。每次放假回家,她总是饶有兴致地把刚学会的英语歌曲唱给邻家的孩子们听。我很佩服她,无意间从她那里认识了一点武吉士语的皮毛,可惜时隔多年,早忘得七七八八,无法在此处与大家分享了。 如今还略有印象的是,武吉士语似乎与潮州的一些方言共有一个特点,就是尾音很有点-ng化的倾向。华语“这边到那边,只差一点点”这句话,潮州口音念成“这piang到那piang,只差一tiang tiang”。武吉士语也有相似之处,例如号称果王的榴梿,马来语叫durian,但武吉士语却叫duriang。这跟揭阳话、澄海话把“连”念成liang的情形,不是太相似了吗?再如喝水的“喝”,马来人说minum,而武吉士人说minung,这是不是很有点潮州味儿呢? 另外,武吉士语也有像福建话的地方。比如华语“里头是空的”这句话,其中的“空”和考试得零分的“零”一样,马来语该说kosong,但武吉士语说lobang,而马来语的lubang却是洞的意思。福建话的“空”既有武吉士语lobang的意思,也有马来语lubang的意思,视语境而定。新加坡说福建话、潮州话的人很多,俗语“有什么(好)空头”,新加坡民间说成“有什么lobang”,这其实正是混合了武吉士语。文化交融的多元风貌,南洋“拢总有”(一应俱全)!可惜武吉士语在柔佛濒于失传,没有几个人知晓lobang是武吉士语,武吉士的历史也渐遭遗忘。 “武吉士”译名是根据闽南语的发音,“武”字闽南语念bu。中文“士”指有教养的阶级,春秋时代以前,中国的士是既能武也能舞的。《书经·周书·立政》有“其惟吉士,用励相我国家”的话,而《诗经·大雅·卷阿》也说“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和“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命,媚于庶人”,说明君王和国家倚重吉士。先辈的音译采用了中国经典中出现的古名,赠予了原本尚武的武吉士人。今天,人们很难找到比“武吉士”三字更为尊荣和古雅的中文译名了。 ● 考较一番 公元3322年,国际考古队在柔佛中部发现了一处一千数百年前的遗址,出土文物包括一纸残页,上面写着:“1珍吉林较较。”古文字专家们为了破译这个古意盎然、高深莫测的句子,提出了各种假说。有人解读了“珍”“吉”的涵义,认为与算卜风水之学有密切关系。也有人考证出“吉林”是中国东北的地名,推断是古代吉林移民的遗物。他们各自胪列了长长的证据链,颇能自圆其说,占据了当代的考古新闻的头条。 为了打破未来读者的迷梦,我们姑且先把谜底给揭晓了: 1珍吉林较较 = 1 tin (of) cream cracker(s) 是的,这是英语的福建话译音。那纸残页是从柔佛老字号饼家的账簿脱落下来的。本来是常见的南洋用语,千百年后偶然出土,变成了天书。如是而已。
1年前
(【中文对对说】:对比中文近义词、相似字、生活惯用语,或让成语配成对来对对碰,作原有释义的对照、用法的对校,辨析语文应用上的正误,厘清有关词语的正确用法等等。) 我们知道√表示正确,那“打钩”“打勾”,哪个正确呢? 一、“勾”“钩”=“句”的后起字 ❶《说文》:“句,曲也。” ❷ 金文“句”字形 = 其上部为钓钩形,下部为鱼口形 (会鱼口吞钩之意)。 →“句”首次裂变,演变出“勾”,“句”“勾”各分义项。 ❸《说文》:“钩,曲钩也。” →“句”次回分裂成“钩”,分担“勾”义项。 ❹“句”(勾)与“钩”于古文具“曲”义,表形状弯曲,故长期以来纠缠不清,留下一批异形词。 ❺现代汉语“钩”“勾”义项分工: ㈠【钩】= 名词、动词。 ㈡【勾】= 形容词、动词。 二、【钩】[名] 及【勾】[形] 用法说明 ❶【钩】→ 名词 ① 指弯曲钩状物。 ·钩子、鱼钩、挂钩、衣钩、吊钩。 ·“钩”作名词多读成儿化词 (例:鱼钩儿)。 ② 汉字笔画。 ·横钩、竖弯钩。 ③ 指钩形符号。 ·对钩儿或钩儿(即:√)。 ❷【勾】→ 形容词 ① 像钩子弯曲。 ·鹰勾爪。 三、【钩】【勾】作动词时的用法差异 ❶【钩】 ㈠ 具体动作: ·表钩挂、探取等动作(用手钩住树杈、用藤条把床底的鞋钩出来)。 ❷【勾】 ㈠ 具体动作: ·指用钩形符号标示或删除(勾出重点、勾掉多余字词、勾选午餐选项)。 ·指描画出形象(几笔勾画出孔雀的样子、勾勒远山的轮廓)。 ㈡ 抽象比喻: ·表引出(勾起回忆)。 ·表结合在一起 (勾搭、勾结、勾连)。 ·表牵引、诱惑 (勾通、勾引)。 四、俩词儿具体动作区别细分法 ❶【钩】 ·钩而取之实施的动作。 ·实物 +(挂着/取得)+ 实物 = 用“钩”。 → 用脚 +(取得)+ 绳子 → 用脚(钩)绳子。 ❷【勾】 ·实物 +(标示/删除)+ 非实物 = 用“勾”。 →  用笔 +(标示)+ 优美词汇 →  用笔(勾出)优美词汇。 五、打“√”= 打(钩 /勾)? ❶  词典没收【打勾】词条 ㈠《现汉 7》 ·【打钩】(~儿)在公文、试题等上面画“√  ”,表示认可、肯定或正确。 ㈡《现规 3》 ·【打钩】在文字材料上画“√”,用来表示正确或认可。 ❷  打“√ ” =  画“√ ” →  表“√ ”必须是名词。 → 【勾】没名词义项,故【打钩】才是正确用词。 相关文章: 【中文对对说】何时露(lù)来何时露(lòu)? 【中文对对说】人生绝不容易,我决不放弃 ——“决不”“绝不”怎么用? 【中文对对说】颁发?颁赠?颁予意义是关键 【中文对对说】“颁发”与“颁赠”是对嘉宾不敬的用词 【中文对对说】你必须与“不知所踪”绝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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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个月前,学者陈祖明出了一本比较三语习语和谚语的英文书,苏颖欣有感于中文圈子未留意到此书,于是将她与佐摩教授为此书合写的序文译成中文,让【读家】“独家”刊登。 陈祖明(Ding Choo Ming)教授的新作《常用英语习语和谚语及其马来语和华语对应词》(Common English Proverbs and Equivalents in Malay and Chinese )全面汇编了超过2600个英语、华语、马来语习语、成语、谚语和歇后语。这部巨作让读者能“克服查找3种单语谚语词典的繁琐和耗时方式”,也是陈教授在他毕生热爱的领域孤军奋战的最新作品,更推动了马来世界内部跨语言和跨文化的沟通与交流。 谚语是建基于民间智慧和共同经验的传统表达方式。这些简单但意义深刻的短语构成了一种民间文类,以日常口语的形式代代相传。正如陈教授所指出,一些源自学者或知识分子的谚语固然属于文学形式,但最通行的习语和谚语通常是由各行各业的人们口耳相传而普及的。这就把通俗朴素的习语和谚语与其他表面上更“高级”的文学形式给区分开来。这种任何人都可信手拈来的表述,捕捉并折射出大众文化和非精英思想,进一步反映了人民的社会生活。 马来谚语对文化和社会的精辟见解自然也吸引了殖民学者的兴趣。早期学者如Edward Shaw Hose(1933)、Arthur W. Hamilton(1944) 、Richard Winstedt(1950)和Charles C. Brown(1951)都曾在上世纪前半期编选和翻译马来谚语。有些人会认为这种“殖民知识”虽然是东方主义的,但也反映了殖民学者对马来知识、意识形态和文化系统的求知欲。独立前后的本地学者也加入这行列,包括Md Yusuf Harun(1955)、Izhab Ismail(1957)、Syamsuddin bin Muhammad Yunus(1959)、Abdullah Hussain(1965)、Sa’ad Shukry(1961)、Ungku Aziz和Johan Jaffar等。 ◢民间智慧保存在简单的语言 编纂辞典的马来社会活动家Sa’ad Shukry将习语和谚语称为语言的“珍珠”(mutiara)。他指称的是各种古语(kata-kata tua)、格言(bidalan)、俗语(pepatah)、谚语(peribahasa)和比喻(perumpamaan)。珍珠是自然形成的宝石,即使只有一丝光亮也会熠熠生辉。同样地,民间智慧、道德价值和规范也保存在简单却富有隐喻的语言中。他们照亮生活,甚至指引方向。尤其,恒久的谚语并非时间凝固的结果,使之成为无法复原的、没有当代意义的传统。相反地,他们之所以永恒不朽,正是因为他们的延续性和自然变化继续与当代生活息息相关。某些谚语的起源或许已和当今使用者无关,但他们仍能以类比和相似的意义保有其价值。即便除去他们的起源和脉络,仍能说明人类生活中许多永恒不变之事,包括最平凡的东西。因此,透过借鉴共同的文化和过去,老百姓在日常生活中使用他们,谚语也为老百姓发声,有时甚至成为弱者从先辈继承的武器。 谚语表现出的文化历史根源和脉络,在比较之下更加明显和清晰。因此,这本书在现有的众多成语和谚语词典和汇编当中,可说是珍贵的补充。熟谙华语、马来语和英语的陈祖明,比较了马来西亚这3种主要语言中含义相近的谚语。由于历史、文化和语言的发展并不遵循数学般的精确模式,因此这些词语并非完全同义。无论如何,陈教授认真检索这3种语言中意义相近的习语和谚语。语言中共享的人性使这个工作成为可能,并且体现在价值观、道德和规范的普遍性上。然而,我们也会在其中发现差异性。这并不足为奇,因为只有共享特定经验、历史,甚至是表达方式的特定文化群体,才能领会某种语言表达的意义。 举例而言,英语谚语“speak of the devil and he shall appear”(说到魔鬼,魔鬼就出现)有一个近似的马来谚语表达,即“katakan hantu, hantu akan muncul”,但陈教授引用了不同的中文说法来表达类似意思,即“说曹操,曹操到”。显然,中文的对应说法是来自中国经典小说《三国演义》。另一个例子是“Like father like son”,中文的对应谚语是“虎父无犬子”。相较于英文谚语的中性意涵,中文说法却是褒义词,也反映了中国的父权文化。对应的马来谚语是“bagaimana acuan, begitulah kuihnya”,直译为“模具(形状)如何,糕点(形状)也会如此”。这个马来谚语的说法是个很好的例子,足以说明谚语的形成是如何从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中提取的。而且“acuan”一词是从淡米尔语“accu”(அச்சு)借来的,再次反映了马来世界内部的文化影响虽然相互连接,但起源却不同。更别说一旦考虑到各种文化来源的多元性,例如在地和区域的历史和各种方言等,那故事就更加复杂了。到目前为止,我们还只举了陈教授在此书中编选的逾2600个条目中的两个例子而已。 ◢陈祖明从小就爱马来文化 这本书可以看作是陈教授半个多世纪来在3种语言、文学和跨文化交流方面刻苦钻研的成果延续。正如他在回忆录“Am I weird or just different”(〈我是反常、怪异或者仅仅是不同于一般?〉)中叙述的那样,他在霹雳实兆远完成华文中小学教育,但与众不同的(却也非独一无二的)是,陈教授从上大学开始就把自己的生命投入到马来文学的研究中。他属于受50、60年代国语运动影响的那一代马来(西)亚华人。不过,与在新加坡南洋大学的同行不同的是,他们组成了一个颇为强健的马来研究社群,而陈祖明在长堤以北这头则走着一条更孤独的路。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爱上了马来语和马来文化,并透过阅读马来报章、故事书和收听马来亚电台(Radio Malaya)来自学马来语。1960年代末,他获马来亚大学马来研究系录取,在那里学习了爪夷文、荷兰语和爪哇语,为今后研究马来古典文学铺路。 毕业后,陈祖明在国民大学敦斯里拉南图书馆工作,设立了重要的东南亚研究馆藏,更同时继续钻研马来古典文学,兼职攻读硕士和博士学位。他的博士论文是关于来自蓬恩加岛(Pulau Penyegat)的作者Raja Aisyah Sulaiman所写的hikayat(故事),预示了后来对廖内群岛女性创作的女性主义文学作品的研究工作。他也研究土生华人创作的班顿诗歌(pantun),那是他职涯中的另一项里程碑。最终他搜集了马来世界各地区以不同语言写成的12万首土生华人班顿。 虽然马来西亚是个多语社会,但鲜少有跨越语言隔阂比较英语、马来语、华语和其他马来西亚语言和文学作品的研究。这类比较研究的挑战是必须同时处理共同之处以及差异矛盾。这样的工作无疑是困难且耗时的,也鲜少得到官方支持。 陈教授虽然早已从国民大学退休,但仍然坚持不懈地追求他热衷的事物——即便这个工作很少得到认可,更别说获得多少支持。他编纂和展示马来西亚在地知识传统的严谨努力,除了一小部分的爱好者之外,基本上没有得到应得的认可。由此,所有热爱马来西亚、其人民、文化和语言的我们,都深深感激他的付出。 (本文译者按:本文为Common English Proverbs and Equivalents in Malay and Chinese一书序言的中译。该书于2022年由策略资讯研究中心[SIRD]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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