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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伟康 | 老鼠乌托邦：低婚生率的必然结局？

年轻人不是不想爱，是不敢、没力气去爱。而当亲密关系成为一种消耗，人们就会继而拒绝社交、懒得打扮、下班和周末都宅在家。这些趋势，不得不让人联想到一个更深层、更令人不安的概念——行为沉沦。

1星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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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伟康 | KTMB系统又宕机，官联公司的照妖镜

抢不到票纯粹是个人运气不好，但公共系统总在关键时刻出事，则是政府与官联公司的不作为。而只要民众对这种无奈习以为常，我们的国家就不会好起来。几天前，马来亚铁道公司（KTMB）宣布，将于11月17日上午10时开售明年首4月双轨电动火车（ETS）和城际列车（KTM Intercity）的车票。消息一出，相信身处异乡的游子无不为之一振——终于可以买到回家过年的车票了！怎料，开票日却状况连连。不少网民在社交媒体痛斥KTMB系统宕机，被扣款却不出票（DuitNow二维码、信用卡，或是Tng电子钱包付款），拨电至客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我也是苦主之一。当天，登录KTMB系统时，我就明显感受到运行速度下降。为了避免购票过程出现问题，我本想等待系统稳定后再下单，但发现开票仅15分钟已有大半车票售出。生怕春节回乡无法避开车龙，于是我便如往常般选好时间段与座位，并通过DuitNow二维码付款。等待一段时间后，银行通知已完成扣款，但系统却未显示车票，刷新整天亦如此。遇到这种状况，我第一时间便致电客服，但始终未能接通。尝试了数遍后，我只能电邮致函KTMB，同样未能得到回复。《星洲日报》接获读者投诉后报道了此事，可即便媒体已介入，截稿前（18日，凌晨12时）仍未见KTMB在其官网和脸书对此事发表任何声明。除了扣款未出票之外，也有网友反映车票价格突然下跌、车次突然消失等状况。由于我个人并未遇上，而KTMB至今尚未有任何说明，因此相关说法仍需存疑。此次系统宕机揭露了我国官联公司长期积累的五大顽疾：系统投资不足、客服形同虚设、危机管理缺失、垄断导致服务品质低下，以及缺乏问责文化。首先，KTMB已事先预告开票日期，这段时间涵盖农历新年、开斋节及公共假期，大批人流涌入系统抢票，是可以预见的，但KTMB显然没有做好负载管理。回顾往日新闻，其系统已并非首次宕机，且数月前SARA系统也因国庆红包面临相同状况，KTMB难道没有做好任何思想准备？其次，此次开票完全可以视为一场全国性活动。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备足客服与公关人力应该是常识。可事实又是怎样的呢？电话打不通、电邮没人回，一天下来连份安抚民心的公告都看不见。更糟的是，事发后KTMB在未作出任何解释的情况下，仍然在 [vip_content_start] 其官方脸书宣传各项优惠，经网民洗版留言区后，更是索性关闭留言区，危机处理能力着实堪忧。此外， KTMB在马来西亚的城际铁路运输中几乎处于垄断地位。在没有其他竞争者的情况下，服务品质优劣对企业营收的影响相当有限，毕竟乘客没有替代选择。若KTMB抱着“反正你还是得坐我的火车”这类心态，公众必然难以享受优良服务。最后，缺乏问责文化进一步放大问题。若此事发生在台湾、日本，或美国，民众很快便能在新闻上看到相关人士引咎辞职。可马来西亚是否具备问责文化？警方收贿，调职；教师性骚扰，调职；官场更有“部长辞职不是大马文化”的说法。与政府关系如此紧密的官联公司，又怎会例外？于是，发生类似情况时，民众除了上网抱怨，实际上也改变不了什么。此次开票乌龙，不止是系统出问题那么简单，而是我国官联公司的照妖镜。更重要的是，这些问题绝非KTMB独有，在部分关键领域里，一些官联公司，乃至私人企业，同样握有近乎垄断的地位。人非圣贤，系统会故障也很正常。民众并非要求系统永不宕机，但若在“大日子”前做好充分的压力测试，或是遇到问题时能够及时明确、透明地沟通，原本可控的技术故障也不至于演变成全国性民怨。尤其，在人类工业迈向全面数字化的今天，一场开票就赤裸裸展现国家级乌龙，丢脸岂止KTMB？国家的颜面又该摆在哪儿？比起开发多几个新APP，不如好好巩固现有系统的基础。抢不到票纯粹是个人运气不好，但公共系统总在关键时刻出事，则是政府与官联公司的不作为。而只要民众对这种无奈习以为常，我们的国家就不会好起来。后记：经过一天，本人已在18日下午2时获得KTMB初步回复，回邮内容为索取购票资讯。此外，亦有网友在社媒表示已获得退款，显示KTMB已开展补救措施，这方面的效率值得赞许。相关新闻： KTMB系统再度大当机网轰被扣款却没票明年首4月班次 ETS 城际列车票 17日开售

2星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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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伟康 | 人性的恶不分年龄，教育失职有名有姓

人性的恶固然不分年龄，恶魔确实可能打娘胎而生，但教育失职也有名有姓；犯事的学生是该受到教训，可若真要追究，师长是否首当其冲？不久前在影集中看到的校园轮奸情节，上周竟在马六甲一所中学上演，荒诞得我一时分不清虚拟与现实的边界。事件一经报道，举国上下为之哗然，无一不为此感到愤怒与痛心。我们的校园怎么了？早前在校园霸凌频发之时，社会已责问无数。怎料，霸凌问题未见好转的当儿，性质更为恶劣的犯罪已映入公众视野。是现在的青少年变坏了吗？这会否只是单一事件？都不见得。过去我曾在专栏提及，我认为人性存在“恶”的本质，部分人的言行并无 “可恶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的前因后果导致，而是纯粹由“恶”驱动。时评人许国伟近期的评论亦提出类似观点，他认为“人性的恶，不分年龄”。本次校园轮奸案加害者，显然属于这类人。是，未成年人的前额叶皮质仍在发育，更容易冲动行事。但，我们回看案件，性侵、拍摄、把风，人人各司其职，无一不显示这并非临时起意，而是精心策划的预谋性犯罪。何况，受害者的挣扎与痛苦，他们看得到、听得见、能触及，却仍然选择施暴。再怎么不成熟、不懂事，稍有怜悯心的人，都无法轻易做到。除此之外，将暴行拍成视频，用意无非是向同侪炫耀、威胁受害者。不过，再愚蠢的人都知道，留下视频无疑是留下自证罪行的铁证，那些加害者难道没想到这一点吗？在我看来，他们绝对清楚，并利用了自身未成年人的优势。根据马来西亚《儿童法令》，10岁至18岁的未成年人犯法后可能承担“有限”的刑事责任，即便坐牢，判刑一般不会太严重。这是因为未成年人处于需要教育的阶段，判罚也是以教育导向，而非惩罚，而这也是《儿童法令》存在的意义。只是，这份立意良善的法律若被恶意利用，则可能成为减轻刑罚，乃至脱罪。于是，未成年人再如何做恶，其年龄仍可能成为他们逃避罪责的无冕之冠。这并非社会首次对未成年保护法提出反思。2017年，韩国发生震惊全国的“仁川国小女童分尸案”，案件性质极为残忍，故不多赘述，有兴趣者自行前往搜寻引擎。该案两名加害者在《少年法》的保护下，即便服完刑期，出狱时也仅30岁，与受害者遭遇相比，显然微不足道。这促使韩国民众反思《少年法》存在之必要，以及受害者遭遇与罪行残暴程度因加害者年龄而被轻判，是否有其合理性？人性的恶固然不分年龄，恶魔确实可能打娘胎而生，但教育失职也有名有姓。家庭教育仍是人格养成的根基，哪怕是反社会人格，在医疗干预下亦有机会导正。若教育失守，且师长一次次把小孩的错误视为“小事”，那么小孩终将在一次又一次的“小事”中逐渐壮大成大恶魔。家庭教育、性教育的缺位，都是导致憾事发生的主因。犯事的学生是该受到教训，可若真要追究，师长是否首当其冲？搞笑的是，校园轮奸案曝光之初，阿克马等人嚷嚷着要恢复教师鞭打学生的权力，以重建学生对师长与校规的敬畏之心。体罚是会让人身心畏惧，但也正如星洲人专栏作者陈云娟所述：因打骂才学乖的孩子，是因为“怕”，而不是 [vip_content_start] “懂”。即便恢复体罚，一昧鞭打也无法真正并让孩子完全了解“为什么不能这么做”的本质。然而，这群在教育失职的成年人却仍头脑简单地认为暴力能有效了事，让孩子为他们的错误买单。这种以暴制暴的思维，恰恰暴露教育体系的贫乏。教育部长法丽娜的言行更令人无语。校园霸凌案频发之时，教育部除了祭出让全国中小学校长带领学生喊口号的举措之外，毫无作为。如今，轮奸案受害者仍在医院接受治疗，法丽娜却不合时宜地发表“四名嫌犯可继续参加SPM考试”这般杀人诛心的言论。此话不仅在受害者及亲属伤口上撒盐，更罔顾民众情绪，被炎上也是咎由自取。如同人权律师拉杰斯的批评：法丽娜及教育部的做法，如同给了所有相信正义与儿童保护的大马人一记耳光。除此之外，教育部在文告中将校园轮奸案定义为“不当性行为”一事也引发了争议。前净选盟主席玛丽亚陈批评，教育部的表述等同于把强奸这一刑事罪行降格为纪律问题。结合过去争议，法丽娜领军的教育部确实令人担忧，也让人质疑其在校园事件频发的今天能有多少作为。与此同时，性暴力在受害者身上烙下的伤痕，恐将伴其一生。肉体的伤疤会随着时间复原，但心灵的创伤却可能一生难以抚平。日后，一只刻意/不经意搭在其肩上的手都可能引发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时时刻刻都对世界充满戒备与恐惧。加害者需要承受怎样的惩罚，才能稍微弥补受害者所受的伤害？真的能弥补吗？挥舞的藤鞭除不了恶魔，暴力也无法教会孩子。受害者的伤害已无法抹去，若社会与教育持续缺席，下一场悲剧只是时间问题。难道教育部还要继续靠喊口号杜绝恶行？你说呢，法丽娜。衍生阅读：许国伟 | 他们还只是个孩子？人性的恶不分年龄！马伟康 | 人类的恶意，死刑阻止不了陈云娟 | 再不听话就滾出去【保护儿童／01】检视性侵儿童法令保护儿童的后盾抑或装点门面的摆设？

2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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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伟康.为什么嫌新闻低俗，又点得最快？

真正的关键，是如何把眼球转化为读者关系。媒体必须减少对社媒引流的依赖，培养直接流量和内循环。因为只有当读者主动回来，而不是被动刷到，信任才有机会累积。

2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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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伟康 | 霸凌当事人说没事，或许最可怕

“只是玩笑” 一般是师长为了避免事情闹大而搪塞的借口；今天，却由当事人亲口说出。但，有时当事人说“没事”，或许才是最可怕的事。阿鲁巴，这个我至今都不知道该定义为玩笑或霸凌的词。十年前，它在我的校园相当盛行：几名男生合力抬起另一名男生，将其下体撞向柱子，笑声和哀嚎在空气里交织。年少时不懂事，我也是参与者，只是扮演的角色不尽相同。表情有时是笑着，有时则是痛苦着。多年过去，我始终无法判断，那到底是少年调皮玩闹，还是一场在笑声中被合理化的暴力。该说经典不败吗？昨天，美里国家青年技术学院（IKBN Miri）几名男学生疑似阿鲁巴霸凌另一名同学，一时成为热搜。在查拉案尚未落幕的今天，校园霸凌仍不时有闻，因此该事件也在第一时间引起民众、警方，以及政府高度关注。我看了原始视频。受害者下体至少四度撞上路牌铁柱，路牌摇晃不止，可见力道不小。事后，他虽还能站立行走，但双手捂住下体，表情扭曲，脸色红如关公。种种反应，无一不显示那是实实在在的生理痛苦。然而，当事人接受警方调查时，却强调自己没事，只是同学间的玩笑；美里警方确认只是玩笑过火后，也宣布将此案列为“无进一步行动”（NFA）。问题来了，当事人说“没事”，难道就“真的没事“吗？最怕的，莫过于上司克高在昨夜的“总编推荐”里所述：这种“没事”只是为了不连累同学、不把事闹大。青体部长杨巧双显然明白这一点。她表明，即使涉事者和受害者均说这只是恶作剧，但她个人无法接受这一说法，并表示青体部会展开独自调查，保障学生安全。杨巧双的积极应对与态度，无疑给习惯将校园霸凌“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教育界及所有成年人树立了最好示范。关于霸凌，我曾看过一句话：被开玩笑的那方觉得是玩笑，该玩笑方能成立；若玩笑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则是霸凌。 “只是玩笑” 一般是师长为了避免事情闹大而搪塞的借口；今天，却由当事人亲口说出。但，有时当事人说“没事”，或许才是最可怕的事。且先不论被威胁这种老剧本，这背后可能涉及权力不对等。哪怕是学生，表面看似友好的同侪间也存在着微妙的 [vip_content_start] 主从关系：强势一方主导，弱势一方顺从。哪怕心里抗拒，弱势方也会担心自己“不配合”而在同侪关系间落单，所以勉强自己就范于不乐意之事。与此同时，一个年轻人，在学校、父母、警方、同侪等多方面的隐形压力下，哪怕他再不舒服，又何来勇气说出真心话？“没事”自然成了最安全的选择——让父母省心、不连累朋友。自我牺牲，顾全大局。尤其，若周遭都将之称为“玩笑”，受害者亦会担心是不是自己太过脆弱、开不起玩笑。若坚持主张，事后他人又会如何议论、看待自己？“没事”，便成了最好的化解方式。我想告诉各位受害者的是：哪有什么事能比你的主观感受来得重要呢？你的身体各处不是早就告诉你：“我有事！”了吗？马来西亚生命线协会资深督导兼讲师王妤娴先前接受本报专访时强调，在校园霸凌或性骚扰事件中，“没有什么事情是小事”，成年人不能否定孩子的情绪。问题是，有时候否定自身情绪的，往往是自己。还有一种情况：受害者当下觉得没事，实则有事，只是自己也没有察觉。心理学研究指出，很多创伤并非在事发时爆发，而是延迟显现。被“开玩笑”时，受害者甚至可能一时沉浸在集体欢乐的氛围中，直到某个夜里，羞辱感才忽然被唤起，痛苦便如潮水般袭来。群体的笑声，本身就是一种隐形暴力。围观者拍视频、起哄，都是在将他人的痛苦转化为自身娱乐。无论校园或职场，各类型“玩笑”常常成为群体欢腾。但，界限在哪里？玩笑与霸凌，本就只有一线之隔。周星驰在其电影中表达过：喜剧的内核是悲剧。这，说的不仅是电影里的小人物，更是现实世界中，那些被群体笑声淹没的受害者。真正可怕的是，这样的笑声将真实的痛苦去人化、娱乐化，让受害者变成没有尊严的笑料。对受害者而言，这是一种被物化的过程。此刻的他，已经不是一个有尊严的人，而是一场余兴节目中的小丑。所以，当事人说“没事”时，最需要担心的，恰恰就是“日后才会有事”。回到美里。目前，青体部与警方、家长达成三项共识：设立一名来自皇家警察部队（PDRM）的学院联络官、由警方每3个月为全体学生举办一次反霸凌讲座，以及在学院内设置投诉箱。有些成效需要时间检验。讲座是否真能改善霸凌问题，目前仍不得而知，但若校内投诉箱能得到善用与重视，许多“开不了口”的痛苦将有机会浮出水面，让霸凌不再滋长于暗处。无论如何，上述三项措施，都比教育部指示中小学校长们每天上学前及放学时，带领学生齐声高喊“我们痛恨霸凌”（Kami Benci Buli）来得有用。真正能改变现状的，从来不是喊口号，而是行动。我们，不能再让下一个人“有事说没事”。下一次，当你听见有人笑着说‘我没事’，请记得，那也许是他能说出的最后一道求救讯号。相关新闻：美里IKBN惊传霸凌事件男学生下体遭狠撞路牌柱美里IKBN发生霸凌事件？|警方：案件列NFA “纯属学生之间生日玩笑” 【视频】美里IKBN霸凌事件| 杨巧双：无法接受“恶作剧” 青体部展开独立调查青体部介入IKBN霸凌案同意三大改进建议下体遭重击非小事恐致睾丸破裂永久不育

2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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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伟康 | 高举海贼旗：不是年轻人中二，而是国家早有病

马来西亚虽尚未出现“草帽海贼旗现象”，但这并不代表年轻人对国家现状毫无怨言，缺的或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印尼独立日前夕，当地街头飘扬的不是印尼国旗，而是一面又一面的海贼旗。当时，无论是汽车上、家门口、田野间甚至山顶上，这面旗帜在印尼仿佛随处都能看见；尔后的抗议活动中，也能看见其踪影。此举并非二次元活动，也非民众自娱自乐，而是他们抗议普拉博沃政府日益集权的行为象征。这一现象并没有止于印尼。日前尼泊尔的抗议活动中，同样举起了这面海贼旗，抗议甚至演变成流血冲突，酿成人命；据悉，这面旗帜也在菲律宾、法国、意大利等地零星出现。一个漫画的符号，却被年轻人当作政治语言。年长者可能不解：为何年轻人将这面海贼旗作为反抗象征？它又如何成为跨国的共通符号？这面旗帜出自日本漫画家尾田荣一郎的漫画作品——《海贼王》，是主角“草帽小子”鲁夫率领的“草帽海贼团”旗帜（以下通称“草帽海贼旗”）。该作品讲述的，不止是鲁夫为寻找大秘宝“One Piece”而出海冒险的故事，更是边缘者挑战世界政府的残酷统治、为自由而战的寓言。作品中传达的“反体制”精神，对于当下被困在通胀、失业与治理失败的年轻人而言，有种难以言说的共鸣。书名发表年作者原语发行量（本）海贼王 1997年尾田荣一郎日语 5亿1600万 X战警 1963年斯坦·李杰克·科比英语 5亿花生漫画 1950年查尔斯·舒尔茨英语 4亿阿斯泰利克斯历险记 1959年勒内·戈西尼阿尔伯特·优德佐法语 3亿9300万丁丁历险记 1929年艾尔吉法语 3亿5000万哆啦A梦 1969年藤子·F·不二雄日语 3亿骷髅13 1969年齐藤隆夫日语 3亿幸运的路克 1947年莫里斯法语 3亿名侦探柯南 1994年青山刚昌日语 2亿7000万（资料来源：维基百科）《海贼王》连载至今，全球累积发行量突破五亿本，先后被制成动漫和电影，稍有接触日本二次元文化者，必然听过其名号；我也曾是其粉丝，于德雷斯罗萨篇弃追（进入“新世界“后真的太拖了）。我不是在夸这部作品有多厉害，而是想表达：《海贼王》是一个时代的共同记忆，其传达的精神更在每位海贼迷心中留下深刻烙印。因此，当草帽海贼旗在印尼高举时，瞬间便能引起群体共鸣与凝聚。鲁夫的草帽亦有“传承”意志，它从传奇海贼罗杰传到四皇香克斯手中，再由香克斯亲手戴在儿时鲁夫的头上；现实中，年轻人也从鲁夫手里接过草帽海贼旗，把二次元语言带进三次元困境。 “草帽海贼旗现象”在印尼初现时，马上就引来当局警觉。被视为普拉博沃得力助手的国会下议院副议长苏夫米称，悬挂海贼旗是有组织的分裂行为，可能构成叛国，并号召全民抵制。甚至有民众因在车上悬挂海贼旗，而遭到便衣士兵当街拦截并掌掴。国家大动作回应，无疑暴露了他们的恐慌。他们怕的，当然不是海贼旗本身，怕的是 [vip_content_start] 年轻人因为它有了共同语言，更怕它将不满现状的人凝聚起来，形成足以推翻政权的势力。今天，马来西亚虽尚未出现“草帽海贼旗现象”，但这并不代表年轻人对国家现状毫无怨言。生活成本高涨、工资停滞、大学录取不透明等问题，都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倒挂国旗风波等种族议题，更一步步蚕食他们对国家的归属感。根据大马统计局最新数据，6月全国失业率维持在3%，看似稳定，但15至24岁青年的失业率却高达10.2%，相当于近30万年轻人找不到工作；而30岁以下青年失业率也有6.2%，接近40万人。这意味着，虽然整体数据亮丽，但年轻人感受的困境却远比数字冷酷真实：钱包空、学贷重、买不起房，对未来愈发灰暗。我们的政治人物呢？依然在社媒上隔空互骂，在国会里你争我斗。一群老人为了执政机会，把年轻人的未来当作博弈筹码。草帽海贼旗在大马飘扬，缺的或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海贼王》司法岛篇中，世界政府设谋将主角团中的历史学家罗宾带走，因其懂得解读古代文字，或将拼凑官方刻意抹去的“空白一百年”历史真相。这类人一直是世界政府希望控制或抹杀的对象。鲁夫得知同伴的枷锁与威胁为何物后，当即命令狙击手乌索普射穿悬挂于司法岛的世界政府旗帜；政府人员吓疯并质问鲁夫：“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是想跟全世界为敌吗？” 鲁夫没有丝毫犹豫，大声回答：“正合我意！” 这幕，至今回想依然热血沸腾。那时候还小，或许只是因剧情而热血；至于如今回忆却依旧沸腾，或是自身对角色的情感投射。当然，看动漫时热血是一回事，现实里，只盼印尼与尼泊尔之火不会在大马点燃。不过，政治人物需要知道：“草帽精神”是活在无数人心中的。由于世代差异，对当代年轻人来说，课堂上的唐诗宋词、四书五经或经典名著或许不如动漫、连续剧等娱乐作品来得有吸引力。然而，无论媒介如何更替，优秀内容所承载的价值观，始终能对人们产生深远影响，如今更已化为跨越国界的精神力量。印尼与尼泊尔抗议升级后，两国分别有财长与总理下台。虽未必直接因海贼旗所致，但也充分证明了：年轻人的愤怒，是足以撼动权力。这，是大马该借镜的。《海贼王》至今仍在连载，故事未完，草帽一行人尚未抵达最终之岛拉夫德鲁，冒险仍在继续；空白一百年的真相、One Piece的真面目、世界政府会否被彻底推翻，一切还是未知。但现实中，年轻人的故事正在上演。动漫里的草帽精神，是他们心里的隐喻；现实里的他们，手里没有橡胶手枪，只有投票、抗议、集体行动的选择。当失望与愤怒积累到临界点，哪怕只是一次投票动作，也可能比任何“二次元的必杀技”更有杀伤力。因此，马来西亚的政治人物必须明白：问题不在年轻人是否“中二”，而在国家是否病入膏肓。如果不能回应他们的真实困境，再小的一面旗帜，也足以点燃巨大的火焰。相关内容：印尼民众挂《海贼王》旗帜抗议政府议员：或构成叛国行为挂海贼王旗怎么了？！男子被士兵当街掌掴掀波大规模示威后平息民愤印尼内阁改组换财长尼泊尔抗议升级总理宣布辞职下台 4年3场抗议运动：民愤掀翻南亚三国领导人谢玉冰.海盗旗不是玩笑，是Z世代的宣言

3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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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伟康 | 禁不掉的生意——性交易

在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中，性需求被归类在第一层，即生理需求内，是维持生存的最基本要求。“食色性也”、“温饱思淫欲”，这两句话不仅是古人的智慧总结，更是性交易长年屡禁不绝的主因。稍有关注新闻者，应该不难发现反贪会近期动作频繁，两位前首相——马哈迪和依斯迈沙比利都难逃清算。若论效率，能与之比肩的，恐怕只有移民局。移民局官员扫荡按摩院、娱乐场所、建筑工地等新闻不时可见，日前我在雪州万达镇一家茶餐室晚餐时，也亲眼目睹官员逮捕外籍移工的大阵仗。不止移民局，各地市政局、警方近期亦在扫黄行动上表现积极。公务员尽忠职守，百姓自是拍手叫好。不过，对于官方频繁取缔性交易场所一事，却让我思绪翻涌。性交易在许多国家都属非法，但无论各国政府如何取缔（也可能只是演戏），此类交易依然历久不衰。为什么？在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中，性需求被归类在第一层，即生理需求内，是维持生存的最基本要求。“食色性也”、“温饱思淫欲”，这两句话不仅是古人的智慧总结，更是性交易长年屡禁不绝的主因。既然是基本需求，性交易的存在不仅能满足单身者所需；若把格局放大来看，它甚至能成为一夫一妻制下，夫妻床事不合的调和剂（仅观点讨论，不鼓励任何违法行为）。最早的性交易或可追溯至约公元前594年的古希腊雅典，当时男女皆可从事性交易，且需要缴税；中国古装剧或文学作品亦能窥见当代妓院的影子。由此可见，性交易在古老文明中不被视为“罪恶”，反倒是社会一角的风景。性交易真正开始被禁止，大致源于16世纪宗教改革，欧洲社会对性的道德约束加强，逐步尝试限制或取缔妓院，并引入医学检查制度；19 世纪末，反卖淫运动兴起，法、英等国加强管控，逐步将性交易非法化；迈入20世纪时，性交易已在全球范围趋向全面刑事化，多国一纸令下，将其正式定义为犯罪。前面说过，性交易之所以屡禁不绝，源于人类本性刚需。哪里有供需，哪里就有市场，若法律挥舞屠刀，那他们便地下化，顺带滋养贿赂与腐败。我从来不认为性交易及性工作者是什么恶心的脏东西，身体力行赚取收入，本就不可耻，前提是————他们是自愿的。前段时间，“卖猪仔”新闻频繁成为热搜，不少人遭遇人口贩运，被诱拐到诈骗园区强迫劳动，从事诈骗行为。性交易市场绝对不乏此类悲剧。根据国际劳工组织揭示，今日世上约有4960万人陷入现代奴隶制，当中，2760万人被强迫劳动，2200万人被强迫婚姻。仅商业性剥削（归类在强迫劳动）一项，就有630万人，当中不乏未成年女性。马来西亚难以置身事外。我国曾在《美国人口贩运报告》中跌至第三级（2023年回升第二级）；时任东盟议会人权委员会主席查尔斯在2023年接受《百格》专访时直言，许多外籍女性来到马来西亚工作，却“被成为”性工作者；今年2月，我国政府确认全国有193个人口贩运热区。不只是人权，堪忧的还有公共卫生。由于缺乏监管，业者或个别性工作者可能允许嫖客交易过程中无套、未定期体检，结果导向是性病传播得更快；没有法律保障，性工作者陷入剥削、暴力时求助无门。我在某国新闻视频中甚至看过受访老鸨透露，业界会用毒品控制性工作者，让他们对毒品产生依赖，防止他们逃走。蛤？你说他们为何不敢报警？难道你敢在警察面前阐述自身遭遇时透露自己的非法职业？以上，都是性交易地下化的必然结果。同时，执法单位扫黄看似声势浩大，实则疲于奔命。今天10个淫窟被扫，看似大快人心，但只要大Boss健在，风头一过就有20个新据点重新开张。作为商品同时也是劳动力的人嘛，找不到就用抓的。韩流早年在亚洲大流行时，偶尔会看到偶像艺人将经纪公司告上法庭，理由多是公司无视他们的身心健康，强行安排“杀人行程”，只为在当红时期榨取最大收益。当“人”在交易中被视为商品，市场又是一片红海，资方剥削几乎是必然，人权形同虚设。能在聚光灯照耀下唱跳的艺人尚且如此，何况见不得光的性工作者？那么，既然禁不了，何不将其合法化？我在前东家制作“大麻合法化”为题的节目时，时评人林猷荃在访谈中道出一金句，大意为： [vip_content_start] 今天你跟华人谈合法大麻，无论你把医疗用途说得多好多棒棒，他们还是会说你在搞什么东西。但，只要你让他们知道，大麻合法化后有钱可赚，他们肯定第一个同意。回到性交易，我们首先就来看看性交易合法化后的经济效益吧。因其地下化与不透明，各方统计数据自然难以一致：国际劳工组织：强迫劳动的全球利润高达1500亿美元，其中约990亿来自性剥削。（2014年报告）欧洲安全合作组织：单是性剥削，年利润就逼近1000亿美元。（2020年报告，援引联合国数据） Fondation Scelles基金会：全球卖淫行业年收入大约在千亿美元这个量级上。若性交易是合法生意，这些亿亿声的数字都能被抽税，国家与人民都将受益；反之，则通通流入大Boss与受贿者私囊。看看我们的邻居——泰国就行，其性产业之发达乃公开的秘密。在台留学时期，远在东亚的男同学都会将其视为“登大人”的毕业旅行首选去处；至于我国男性，需不需要我把你们的秘密讲出来啊？可见，性旅游几乎成了泰国观光收入的其中一项支柱。在性交易为国家带来可观财政收入的同时，先前提到的人权与公共卫生问题也能迎刃而解——明令业者需定期为性工作者安排体检、强制戴保险套等规范；与此同时，性工作者的劳工权益将获得法律保障，遭受非人对待时不再求助无门，也不会有被“卖猪仔”的被迫卖淫者；官方执法效益更能显著提升，从简单粗暴的扫黄转向打击人口贩运、未成年性交易等更严峻的犯罪之上。合法化绝不是放纵，而是有效管理。只不过，鉴于我国的特殊环境，即便钞能力让注重经济效益的华裔点头，要在马来西亚这个国家将性交易合法化，绝非易事。宗教团体与保守派必然站在反对前线，部分人亦会将道德作为制高点，说这是在鼓吹乱性、社会风气崩坏、老公不回家都怪你！纵然性交易地下化带来人口贩运、人权与公共卫生等问题多么严重，宗教团体与保守派预计会以道德与社会秩序为由反对。然而，禁止终究只是把问题藏起来，它就像癌症，不是只要没做体检，就能假装它不存在。看看国债吧，放着利用人类本性捞取税收那么简单的路不走，何苦呢？性交易肮脏吗？不全然。真正肮脏的，何尝不是用恶劣手段剥削性工作者的老鸨、把人贩成猪仔的黑帮、社会的集体默视？【编辑注】本文讨论公共政策选项与减害路径，不鼓励任何违法行为。未成年人保护与反贩运零容忍为底线；相关事实与数据以官方发布及国际权威研究为准。相关报道：三星级酒店成风月场所移民局捕37外籍男女连续2天全国展开扫黄行动警查87家夜店捕215女子出租公寓疑变淫窟租客“换人”屋主怒赶人卖淫团伙鸨母仅18岁 4女获救包括2中二生公寓对面单位每天不同男人出入女子：疑涉性交易下跪求饶、藏灶头下 46外籍人士落网【吃人陷阱 1/2】人口贩卖网络庞大复杂女性与小孩成最大牺牲者【吃人陷阱 2/2】司法缺陷遇执法不力打击人口贩卖陷困境

3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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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伟康 | 国庆将至，腐败依旧

公务员与基层官员，面对薪资停滞与生活成本上升；小企业认为拒绝行贿就意味着失去生意机会。当制度的齿轮生锈，唯一能转动它的润滑油便是贿金。国庆日将至，街头的商店（被迫）挂满了国旗。红白蓝黄，在风中猎猎作响。不知不觉，我国已独立六十余年。华丽的布景背后，审计长的报告狠狠刺穿了表象：2025年，487.8亿令吉的政府项目出现违规，而追回率，仅仅0.3%。是的，你没有看错，0.3%。剩下的99.7%如同空气般蒸发。虽然报告未直接提及腐败，但这些严重违规和制度缺陷，往往是贪污滋生的温床。腐败，不只是账本上不见了几十几百亿的数字，它意味着道路裂开没钱补，医院设备损坏没人修，学校图书馆空空如也。一个普通家庭的父亲，可能会在雨夜骑着摩托车撞进坑洞，一瞬之间失去生命。孩子从此没有父亲，妻子独自扛起所有生活的重量。国会最新数据进一步把腐败的面貌撕开。75.4%的受贿者是马来人；37.3%的行贿者是华人。这不是族群标签，也不是偏见，它揭示的是一个残酷循环：许多公务员与基层官员，面对薪资停滞与生活成本上升，承受巨大经济压力，在制度漏洞中滑向受贿的深渊。另一方面，许多业者与中小企业经营者，则在层层繁文缛节下，选择以行贿来换取效率，甚至把“给钱办事”合理化为生意生存的必要。前者说“非收不可”，后者说“非给不可”。两端相遇便Give and Take，形成一个令人窒息的恶性循环。我们必须承认，腐败已经超越了单纯的道德问题，它是一种被推向墙角的经济逻辑。正如特许会计师协会（ACCA）的调查：63%的中小企业认为拒绝行贿就意味着失去生意机会。当制度的齿轮生锈，唯一能转动它的润滑油便是贿金。而这个逻辑，不只污染了市场，还污染了整个社会的常态。腐败绝对不只体现在路上坑洞与医院器材。严重点，可能是毒品、枪支走私，而它们分分钟都会对我们的亲友造成威胁。 @mybordercontrol Banteras RASUAH agenda utama AKPS! YDH. CP Dato’ Sri Mohd Shuhaily bin Mohd Zain, Ketua Pengarah AKPS memandang serius terhadap isu penangkapan seorang Pegawai Imigresen pada 24 Julai 2025 (semalam) yang terlibat dengan ‘Counter Setting’. Tiada kompromi kepada semua pegawai dan anggota dibawahnya yang melakukan salah laku dan rasuah. Tindakan tegas akan dikenakan kepada mana-mana pegawai dan anggota yang terlibat dan mencemarkan nama AKPS bersama Agensi Terasnya. @Haily Zain #MalaysiaMADANI #MADANIBekerja #KDNReformasiMADANI #AKPS #sempadanselamat ♬ original sound – AKPS (MCBA) 日前，大马边境管制与保护机构（AKPS）发布一支视频，总监苏海利因一名官员涉嫌“柜台设置”（Counter Setting）被捕一事勃然大怒，对下属狠狠训话，一再强调“如果这些罪案靠近你的孩子怎么办？” 苏海利的话一再提醒我们：腐败绝不只是个人道德瑕疵，而是会威胁家人安危的毒瘤。更令人心寒的是，腐败的主力军，不是满头白发的老油条，而是40岁以下的年轻人。数据显示， [vip_content_start] 53%的受贿者，58%的行贿者，都在这个年龄段。换句话说，腐败已经不是父辈的老毛病，而是这一代的日常。当年轻人习惯了行贿受贿的路径，未来的公务体系与商业生态，便提前宣判了死亡。与此同时，政府口口声声谈改革：削减补贴、扩大SST征税样样有，美其名曰国家没有钱。好吧，你说没有钱，我信，但另一边厢却让人民却看见政府项目的资金存在不规范之处。所谓改革，如果只是“向人民收钱，再向朋党漏钱”，那只会更加失去信任。我们曾经被许诺“Bersih, Cekap, Amanah”（清廉、高效、诚信）这三个字在当年有多么昂扬，如今就显得有多廉价。它就像商场促销的广播那样一直重复播放，空洞得让人只剩冷笑。腐败不是孤立的法律案件，而是一整套文化。在制度端，没有透明与问责，公共资金的流向永远只是一团迷雾。在经济端，不解决公务员薪资与企业营商环境，“Give and Take”就会继续被合理化。在文化端，如果“不行贿、不受贿”仍然被视为异类，那社会只会继续沉沦。你没看错，腐败是我国的“文化”。小时候曾听一位公务员透露，在他所任职的单位里，这是一条由上到下的循环链，连清洁工都有份。即便自己无意贪污，那笔钱依然自动会出现在办公桌的抽屉里，不收的话，会被同僚当异类；收下的话，等同于一脚踏上这条船，与体制一起沉沦。进退两难。理解腐败的原因，并不会让它的后果变得轻微。不同的动机，最终汇聚成同样的结局：国家持续流血。国庆可以点燃烟火，可以唱响国歌，但，我们依然必须来一次文化的自我救赎。如果我们不敢直面这场文化改革，那么财政改革、体制改革、政治改革，最终都会化为泡影。文化不变，喊再多改革口号也不过是换汤不换药。我们能做的，至少是让腐败不再被合理化，让“清廉”重新变成一种可行的生活方式，而不是只是活在口号里。国旗再怎么飘扬，也掩不住路上的坑洞。腐败不是宿命，它是选择。如果我们不打破这场循环，循环就会继续打破我们。

4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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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伟康 | 爱情诈骗：华裔婚生率低下的另一记闷棍

在婚恋市场早已沦为风中残烛之时，爱情诈骗再补上一刀。这一刀，割破的不止受害者的钱包，更会令低婚生率现象雪上加霜。上周末，小聚的酒杯才刚碰响，同乡老友的手机便捎来好消息——与一位“美女”在交友软体达成配对。瞬间，周末小聚转变为军事会议，生了孩子我当干爹。只是，战火还没点燃，对方聊没几句就火速与老友要了私人联系方式。老友相当兴奋，几乎不假思索就欲将联络资讯交给对方；我急忙帮老友踩刹车，让他提出先交换社交媒体账号。怎料，一看到我们的需求，本来条条讯息都秒回的“她”突然就消失。是睡了吗？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晚上十点。后续又经历了一些插曲，过程繁杂，故不多赘述。最终结果是，交友软体平台封了她的账号，原因是该“女性”被许多人投诉诈骗。老友的血汗钱没被骗，实属万幸，还为来日茶余饭后增添了谈资。然而，这件事让我想起一个更沉重的问题：在华裔结婚率、生育率双双下滑的今天，这类骗局，无疑是对华社的另一记闷棍。日前，大马统计局发布了2025年马来西亚人口估算报告，报告虽指出我国总人口预计达3420万人，但华裔人口自去年的22.4%持续下降至22.2%，显示华社人口结构逐年缩小的趋势。同时，华裔新生儿今年首季出生率从去年的1万零185人跌至8001人；次季则从去年的1万零541人跌至7558人。本报于今年5月释出的《进入老龄国》专题报道亦揭露，受访的400位华裔中，仅22.5%有意愿结婚，不确定与无意愿结婚者分别有46%及31.5%。可见年轻华裔对结婚生子的意向并不高。更令华社忧心的是，正当长辈为人口伤脑筋时，被给予厚望的年轻人并不如想象中愿意扛起族群未来，只觉得“关我屁事”。华裔不愿步入结婚生子这一人生阶段，理由大家都懂，已是老生常谈，华社也解决不了。在婚恋市场早已沦为风中残烛之时，爱情诈骗再补上一刀。这一刀，割破的不止受害者的钱包，更会令低婚生率现象雪上加霜。怎么说呢？步入社会后， [vip_content_start] 结交异性本就难——办公室恋情风险高，生活圈子也变得狭窄。交友软体为人们打开了另一种可能性：无论是单纯交友、寻找另一半，或是床上知音。这对于婚生率低下的今天，尤关重要。想当然尔，会使用交友软体的，自然是渴望与他人产生情感联结之人。平台为他们打开了窗口，诈骗集团则躲在门口，利用他们的内心所求行骗。时至今日，我们依然会在新闻上看到有人踏入爱情骗子设下的骗局。这坑一踩，破洞的可不止钱包，心理亦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遭遇爱情诈骗后，将进一步打击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对感情与婚姻失去信心；受骗的经历还可能导致受害者对网络交友退避三舍，进一步减少潜在伴侣选择。此外，每个人所需的痊愈时间都不同，走出阴影的时间越长，组建家庭的年龄与时机自然也变得更久。年长之后结婚，得子更是不易——男性会面临体力与精子质量下降的问题，女性亦有成为高龄产妇这一风险。能走得出创伤，都算得上幸运的。要是有人走不出来呢？当网络交友成了雷区，愿意冒险去爱的人少了，有者可能干脆不婚，长期单身。爱情诈骗看似只对少数的个人造成影响，但万一受骗年轻人越来越多呢？结婚生子需要成双成对，当受骗年轻人与日俱增，是否又会加剧他人伴侣难寻的问题？由此可见，爱情诈骗已不单只是刑事案件，更是会在少子化问题严重的今时今日牵动整个族群的未来。你也别说傻子才会受骗。KCLau在其专栏提及，骗子比你老板还懂心理学。我们尚未受骗，不一定是比较聪明或幸运，也可能是骗子尚未搬出那套为我们量身打造的诈骗剧本。另一个问题是，网络的发达确实让我们享受了许多便利，日常方方面面都离不开它。既然网络已成为我们生活的一部分，为何我们使用起来却要胆战心惊，步步为营？骗子年年抓，人口年年跌。人口减少是社会的病灶，爱情诈骗更是不断加重的外力冲击。骗子偷走的不只是钱包，还一点一滴蚕食人们的信心与族群的未来。相关报道：统计局：93435人次季新生儿减7.1% LPPKN：压力迟婚事业心重生育率降致人口老龄化大马人口3420万土著占70.5% 华裔比例降至22.2% 2025年首季人口统计报告 | 统计局 : 降至8.6% 华裔新生儿创新低姑妈牵线遇爱情骗子女经理痛失233万网恋“杭州妇”盼厮守狮城阿叔卖屋逾40万被骗 KCLau | 450万令吉飞了！反洗钱专家也难逃骗局《星期天头条》专题：进入老龄国（一） | 大马20年后变老人国华裔老龄化快过巫印进入老龄国（二） | 每5人就一人逾60岁霹老人比率全国最高进入老龄国（三） | 彭文冬双溪都亚新村全村300户过半逾70岁进入老龄国（四） | 步入老龄国太沉重早规划享乐活进入老龄国（五） | 政府启动乐龄计划您准备好了吗？进入老龄国（六） | 先进村→外劳村→老人村双溪威新村 50年现老态进入老龄国（七） | 对人口老化漠不关心华青婚育观冷淡进入老龄国（八） | 个人自由职业发展更重要生育结婚成次选进入老龄国（九） | 张运华：生儿育女很重要探讨为年轻人塑新观念

4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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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伟康｜鸡骨头事件之外：他，为什么也流浪？

为尊严愤怒之余，不妨看看街角，看看那些平日里不被社会照见的人。他们也许是世俗定义的失败者，但也是我们尚未成为的可能性。鸡骨头事件曝光至今，全网都在挞伐肇事网红：不懂得尊重、没有家教、为了流量不顾一切等等；马来西亚通讯及多媒体委员会（MCMC）也已传召调查，一旦罪成，这些网红将面临最高50万令吉罚款，或监禁不超过2年，或两者兼施。该骂的大家也骂了，执法单位也已经出手。至于网红会否真心悔改，或将面临何种处罚，已不是普罗大众所能干预，让天上那位安排。但当全网为尊严怒吼、要求重罚的时候，有没有人，把镜头拉远了一点？《中国报》独家专访了鸡骨头事件中的流浪者——莫哈末达尼斯。镜头前，他与我们刻板印象中的流浪者不同，英文流畅、谈吐稳重，不难看出他曾受过教育，且不低。据悉，他先前因头部受伤无法工作，约一年前开启流浪生涯。我在留言区看到不少网民对其语文能力表示惊讶，事发之后也不乏人们声张“流浪者也有尊严”，那么，有没有人曾好奇，明显受过教育的他为何会流落街头呢？今年3月，本报副刊的《流浪者之歌》专题见过类似轨迹。记者与其中一名受访者阿尔伯访谈间感受到对方曾受过高等教育，询问后得知，他先前亦有体面工作，后因身体缘故、公司倒闭等种种因素，使得他一再失业，最终走上街头。这种现象，不只属于马来西亚。 2023年5月，中国湖北被报道一名拥有河南科技大学硕士学位的流浪者不向人乞讨，而是在街边帮学生补习换取报酬；2024年1月，一名留美博士流浪街头的新闻同样引起人们关注，他的学历之后也获复旦大学的证实。把镜头拉远，我们看看日本“下流老人”现象。下流老人一词出自作家藤田孝典的著作，书中提及，不少为日本经济奋斗了一辈子的老人，有四成因不同原因沦为贫困状态，有者甚至无家可归。美国亦有退役军人流浪问题作为参照。他们曾为国家服役、受过专业训练，是守护国家的英雄；后因精神健康问题、与社会脱节、支援系统不足等，退役后沦为街头流浪者。昔日英雄光辉不再，沦为人见人嫌的狗熊，实在唏嘘。我没有选择露宿街头，但突然之间，这个方案变得可行了。这就像是个舒适区，如果你失业的话。我的工作时有时无，当我失去工作时，备选计划就是在这里。以上两段来自《流浪者之歌》的受访者自述，或许就是所有流浪者的真实写照。上述例子也证明，无论身处何地，教育背景和职业经历再怎么丰富，也阻挡不了命运造化弄人。我们与他们的距离其实没那么遥远。哪一天，当我们突然失去了工作与收入来源，各种原因，都可以是流浪的起因。这里不得不谈谈中产阶级的脆弱性， [vip_content_start] 许国伟和黄子伦都曾在专栏中提到，政府给予的好处，往往与中产阶级擦肩而过。不穷又不富的中产阶级，消费能力与收入固然尚可，却在社会福利中陷入视觉死角。得不到援助，只能自救。然而，中产阶级表面看似生活安稳，但他们往往在承担车贷、房贷、孩子教育与父母赡养开支后，大部分人都每月光光，现实生活中与低收入群体无异。若过于依赖单一收入来源，一场重大变故便能让他们积攒至今的一切化为乌有。与此同时，社会的预期以及自我压力也容易让中产阶级在失败后陷入羞耻、内疚、自责等情绪，因而使自身问题恶化，如：长期抑郁、放弃求职、逃避债务等。然后，成了原以为不会成为的人。我们习惯把责任推给个体。当一个人失败，社会往往会指责他们不努力、懒惰、自暴自弃。但事实上，流浪的问题属于结构性，并非偶然。医疗制度失灵、房价失控、就业市场淘汰机制过快、精神健康系统薄弱，都是造就人们流落街头的产物。我们或许不能将流浪问题完全归咎于政府，但他们绝对难辞其咎。政府作为资源分配与社会保障的主导者，其角色尤其重要，若失职不作为，流浪问题必然会日趋严重。瘆人的是，多数国家不只看不见问题，还会以“城市美化”的名义对他们取缔；祭出长椅中间加扶手、水泥上钉尖钉等手段，逼迫他们离开；更有甚者，更是将流浪定为犯罪。市容固然重要，毕竟映入灵魂之窗的第一画面让人如何定义一座城市。但，剥夺栖身之所、取缔、将流浪有罪化，然后呢？问题依然没有解决。流浪者何去何从？我们又能否降低未来流落街头的人数？流浪者反映的，是城市的另一面。今天社会大众仍会为鸡骨头事件感到愤怒，这真的很好，证明我们的道德价值观依然在线。但，为尊严愤怒之余，不妨看看街角，看看那些平日里不被社会照见的人。他们也许是世俗定义的失败者，但也是我们尚未成为的可能性。弱肉强食，乃食物链法则；但任由人倒下，则属社会的失职。无论莫哈末达尼斯或阿尔伯，他们都是被结构抛弃的名字。对了，现今社会越来越多所谓躺平族。不知道他们下一个躺平的地方，会是哪里呢？相关文章：黄子伦 | 中产阶级路在何方许国伟 | M40看财案：开心没5分钟【流浪者之歌／01】我住在街头！──露宿者的流浪故事【流浪者之歌／02】流浪汉妈咪／街头施饭关怀，让他们找到活下去的希望【流浪者之歌／03】无家不是罪！定点送食，温饱落难的人郑丁贤.从鸡骨头到诈骗，大马华人的精神状态鸡骨头事件| MCMC传3人录供罪成可判50万罚款　坐牢2年鸡骨头事件|苏盈之斥过火 “无礼行径让华人蒙羞”

4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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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伟康 | 鸡骨头事件：骂完又追要他的OnlyFans

当“观看”成为主要的价值衡量方式，许多人便把自我价值的确认，寄托在“被观看”之上。这不只是网红的错，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共业。近日，一段“鸡骨头送乞丐”的短片掀起舆论风暴。3名华裔少年自称做善事，实为戏弄流浪者，引来骂声连连。网红的恶趣味，我们见过不少，但这一次，社会的反应显得尤其一致。各族网民群起而攻之，大马通讯及多媒体委员会（MCMC）也据投报开档调查。有趣的是，我国三大民族团结一致，对抗共同敌人，一般只在奥运金牌战才会出现。通讯部副部长张念群亦发视频直言：这不仅毫无幽默可言，反而极其低俗恶心，彻底失去了对人的基本尊重！这话说得重，但不冤枉。因为主角之一已非未成年，而是22岁的成年人，却多次为了博眼球做出猎奇行径：舔猫屎、吃蟑螂、饮马桶水，而且还是色情平台OnlyFans的内容创作者。他知道，这些行为会引起争议，但他更知道：会红。于是，问题不再是“为何有人会做这种事”，而是必须追问：为何有人明知恶行，还要继续做？这就得谈谈内容经济驱动下的“自我物化”。当今网络世界，流量就是权力。过去，艺人靠演技、歌喉、努力、包装、天时地利人和，才有机会崭露头角。如今，在社交平台，每个人都是自媒体，每天都有数以百万计的内容上线。要让人记住你，只有两条路：做出好内容，或做出低门槛、瞬间刺激的博眼球手段。做好内容，从来就难。教书、演奏、化妆、煮菜、讲政治……都能做出好内容，但需要时间、技巧、经验，还不一定有回报。反之，裸露一点、搞怪一点、刺激一点，只要触发观众本能反应，流量就来了。不怕你笑，我自己刷到大胸女时也会停下来看一两眼，然后再转发给朋友。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嘛。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平台算法一看数据不错，自然加大推送。流量，不就这样来了吗？而这也正是自我物化的开端。当网红发现，一支舔马桶的视频，流量完胜自己辛苦拍摄的vlog时，便会开始思考：是不是该更进一步？舔屎、吃虫、露屁股，能不能再试？再过几个月，自己是不是就能像某些TikTok网红那样，被找去直播带货、OnlyFans订阅暴增，甚至登上平台首页？当越来越多年轻人发现，赤裸的身体、刺激的行为比任何创意更快获取眼球，边界便一步步模糊，尊严成为可交换的筹码。这些少男少女真的无知吗？不见得。他们知道 [vip_content_start] 社会的批评，也知道法律风险。但他们更明白：在这个流量时代，最值钱的不是能力，而是“曝光”。当“观看”成为主要的价值衡量方式，许多人便把自我价值的确认，寄托在“被观看”之上。拍了视频，没有人看，焦虑；有一千个观看，满足；有十万个观看，就开始相信——我存在，是因为你们看见我。这是一种心理机制的扭曲，也是一种社会责任的放弃。在西方学界，有个术语叫“感官资本”（Sensory Capital）。它指的是，人的身体、情绪、隐私等私人元素，经过包装后成为可以在平台上交换的商品。而当感官资本成为竞争工具，人的自我，就不再是自我，而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了。而平台呢？更乐见其成。社交媒体巨头不在乎你舔不舔屎、尊不尊重流浪汉，他们只在乎：点阅有没有上升、停留时间有没有变长、分享有没有增加。如果羞辱一个流浪汉能带来几十万播放；发一张半裸照能吸来几千个订阅，平台不会阻止，反而会用演算法替你推送更多观众。所谓社区守则，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让你摸着边界跳舞的游戏规则罢了。张念群说得对：内容可以创意无限，但尊重必须清晰明确。一个社会的堕落，不在于极少数的极端个体，而在于当这类行为越来越被容忍、越来越习以为常、越来越被理解为“为了红可以”，底线就真的消失了。但我必须补充一句：这不只是网红的错，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共业。我们是谁？我们是那些看过、骂过、骂完又继续看的观众；我们是媒体、平台、广告主、品牌方；我们是默认“红了就可以接代言”的现实主义者。我们每一个点阅，都像一枚赞助币，助长了这些自我物化、社会物化的内容。在这个流量即权力的时代，我们或许都该重新思考：你想红，但你，还是你自己吗？相关新闻：鸡骨头给流浪汉犯众怒 MCMC查恶搞短片 “恶心低俗没底线！” 张念群斥3华裔少年戏弄流浪汉鸡骨头给流浪汉短片挨轰 3青年拍片道歉鸡骨头事件 | “谁来救救网红？” 主播DJ斥3华青不懂尊重独家| 鸡骨头事件网红Aluk警局自首独家〡鸡骨头事件视频2少年是宽中生鸡骨头事件| MCMC传3人录供罪成可判50万罚款　坐牢2年

4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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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伟康 | 急眼的安华，难哄的人民

小民小惠或许能短暂赢得部分人的认同，但要真正改善人民的生活条件，还是得靠国家富强。前朝也有纳吉借鉴：派了那么多糖，不也被人民换了下来？ 23日，首相安华所谓“重大宣布”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此次宣布共包含以下惠民措施： 1. RON 95降至每公升1.99令吉 2.发放一次性100令吉现金援助予所有18岁及以上国民 3.推迟10条高速大道原定今年调涨的过路费 4.增设9月15日为额外公共假期 5.爱心促销活动拨款翻倍，覆盖全国600个州议会安华明显被“倒安华”声浪逼急了眼，这些惠民政策亦有纳吉政府“派糖”的影子。然而，糖再甜，也不可能符合每个人的口味。这并非雇主与员工一对一谈调薪，且人的本性就是既要又要，会有反弹，一点也不意外。才下调6仙？ 100令吉一下就用完了啦！傻的咩，又给假期？大马假期还不够多？消息一出，留言区果然怨声载道。但，安华也难为。政府一届只有五年，希盟成员党为了获得执政机会，付出的也远远不止五年。或许是急于在执政期内让人民快速见到成效，过去两年多，希盟政府先后推出多项经济改革，却屡屡落得两头不是人；有些改革挂在嘴边很理想，考虑到实际执行面却难以不皱眉。从人民的视角看，他们承受了国阵过去数十年的暴政，亲历各种歧视性待遇。结果，希盟上台后不仅未见实际建树，还发生诸如清真认证与维护土著政策等争议。这种期望与现实的落差，难免让人有种被负心汉辜负的滋味。但，改革从来不是易事，何况希盟还是接下国阵执政60年的烂摊子。希盟上台至今未满三年，用三年时间填满六十年留下的大坑，怎么想都不现实；人民却像急功近利的投资者，只想看到投入的本金快速翻倍，一夜致富，没人有耐心等待复利的巨额回报。更麻烦的是，反对党与前朝成员不甘寂寞，成天绞尽脑汁刷存在感，朝野之间“为反而反”成了常态。反对党的制衡本是民主体制的一部分，为的是避免执政方过于独裁专政。但，当朝野连最基本的国家方向都无法达成一致，所谓制衡，最后就只会剩下内耗。代价，是国家陷入死循环；买单的人，则是人民。于是，在反对党煽动与人民挞伐下，“倒安华”声浪涌现；有者更是怀念纳吉时期，高呼让他当回首相。哪怕纳吉涉及全球最大宗贪污案，对这些人而言，只要纳吉贪的不是自己的钱就好，反正他贪再多，对自己也没影响。你真的那么认为吗？这么说吧： [vip_content_start] 原本该用来修桥铺路的预算，流进了某人家的泳池里；救人的拨款，则被拿去买私家豪车。它打击的，不只是经济效率，代价也从来不只是损失几个百分点GDP。现在，你还觉得贪污事不关己吗？ 726倒安华集会逼近，政府迫切需要“做点什么”来止血。政治从来就不是“闷声干大事”的领域。尤其在社媒放大镜下，一步慢，就是整局输。于是，今日我们所见的惠民政策得以催生。税务专家孔令龙称，安华派100令吉的措施相当高招，此决议预计让2200万的大马成年人受惠，政府的支出则是22亿令吉；10条大道推迟调整过路费，政府支出5亿令吉，总共27亿令吉，占政府总收入不到1%。他也提到，这些支出将在政府扩大销售与服务税（SST）后轻松填补。然而，再精致的糖衣，也无法掩盖财政的硬伤。用未来的税收换取眼前的掌声，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安华不该，也不必如此短视。小民小惠或许能短暂赢得部分人的认同，但要真正改善人民的生活条件，还是得靠国家富强。前朝也有纳吉借鉴：派了那么多糖，不也被人民换了下来？此次派糖，不仅对国家经济没有显著帮助，且对个体户没有实际体感，因而引来不少骂声，实属赔了夫人又折兵。在有限任期内留下人人看得见、感受得到的改革，哪怕不轰轰烈烈，也要实打实的改变现状。这，才是未来续任的通关密钥。只是，连自家阵营都有人扯后腿（谢谢马华），安华纵有千万抱负，能不能走得远，依然是未知数。笔者絮语： 1. 此次惠民政策，个人对于公假相当乐见！因为9月15日是星期一，从周末到9月16日的马来西亚日，能享有四天连假！拜托，哪个打工人会不喜欢？ 2. 日前出席由谷歌与通讯部主办的“Project Sigma”活动。虽非国家政要，但亦有不少国际来宾，我有幸在场见识了通讯部长法米满肚墨水的谈吐风度。若换作是国盟里的人上阵，我实在不晓得哪一位能在国际场合上代表马来西亚体面说话。

4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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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伟康 | 交出凶手才是对赵家最有诚意的道歉

我们当然肯定任何步向真相的行动，包括道歉。但若这就被视为“最大诚意”，未免也把赵家和人民的坚持看得太轻。口头的“对不起”，只是开始；是否启动彻查、厘清责任，才是对“诚意”最严肃的检验。赵明福离世已过去整整16年，反贪会打破多年以来的沉默，在其忌日当天向赵家道歉。虽迟但“道”了。纵使反贪会至今仍未给予赵家与民众交代，且给予金赔的承诺惹议，但道歉这一步，仍具转型正义的象征。不过，这依然远远不足。 16年，赵丽兰与赵明福民主促进会为了追讨真相与公道，已经坚持了16年。面对反贪会的表态，他们的反应必然与民众相同——我们要的是道歉吗？道歉，尤其具国家、政治分量的道歉，从来就不该只是口头形式。其代表的，是对责任的承担，也是制度修复与社会和解的起点。若反贪会光道歉而无后续行动，那也充其量只是一场公关操作，说说而已。反贪会表态当日，赵丽兰以及赵明福民主促进会亦于晚间展开记者会。会上他们再、一、次强调——赵家要的不是钱，是真相。《星洲日报》也独家报道赵丽兰接获前上司来电，建议她接受反贪会道歉与援助金的一事。赵丽兰虽因此一度溃堤，但依然坚定回绝。阿占巴基，歉都道了，若能有所作为，还赵家真相，必能一扫先前的续任争议，也能为自己赢得历史地位。届时，人民绝不会吝于鼓掌。翌日，行动党秘书长陆兆福火速携黄思汉、张念群以及赵明福前上司欧阳捍华召开记者会，代表行动党向赵家道歉。反贪会选在这个时机低头，显然已承受巨大压力，这不仅为赵家带来一丝迟来的交代，也迫使行动党必须重新回应当年的角色与承诺。怎料，欧阳捍华在会上表示，反贪会时隔16年首度向赵家公开道歉，是向赵家展现最大的诚意；陆兆福则表明，接受道歉不代表案件已经结束，但同时也说：“道歉虽然迟到了，但至少已经道歉了。” 赵家要的从来不只是道歉一句，更不是迟来的公关术，而是真相的查明与制度的追责。陆兆福在记者会上提到“赔偿钱照拿，真相照查”，才是记者会重点，也是行动党面对赵明福案，是否真正承担起责任的分水岭。 “最大的诚意”？若真如此，公义的代价也未免太低了。我们当然肯定任何步向真相的行动，包括道歉。但若这就被视为“最大诚意”，未免也把赵家和人民的坚持看得太轻。口头的“对不起”，只是开始；是否启动彻查、厘清责任，才是对“诚意”最严肃的检验。律师周本兴指出，赵明福案并不复杂。根据刑事法中的 [vip_content_start] “最后目击者理论”，赵明福生前最后接触的五名反贪会官员，身份明确，调查对象清晰。若检控机关真有意推动，案件根本无需拖延十多年。他甚至表示，两周内就可完成起诉。这句话无疑刺中了症结：不是没有能力查，而是始终没有人真心付诸行动。反观，2022年全国大选后，希盟执政至今已2年多。可每每赵明福之事登上新闻热搜，政府总以官方说辞搪塞，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总检察署更是在今年宣布，赵明福案”无进一步行动”（NFA）。当年为赵明福高喊冤屈的行动党，如今身居高位，手握政权，却迟迟未见实质推动；转而以“道歉是最大的诚意”、“至少已经道歉了”来表态，这不是令人感慨，而是让人质疑：你们还记得当年的承诺吗？还是那句“勿忘明福”，也只适用于在野时期的喊话剧本？清算前朝乃兵家常事，由古至今亦然，许多国家皆常见。那么，赵明福之死究竟涉及哪些人、藏着哪些不能说的秘密，竟能让改朝换代后的希盟政府集体失语至今？近来不少民众高喊，要让某位身在狱中的前首相居家服刑，甚至将其特赦，欲让他重回政坛巅峰。也许你们忘了，让我提醒你。除了赵明福，蒙古女郎阿丹杜雅、反贪污委员会副检察司凯文·莫莱斯、银行家胡先纳佳迪都在其执政期间都死得蹊跷。我们可以责怪当今政府的不作为，但若一边挞伐政府，一边又高喊将那位前首相释放，这要嘛是善忘，不然就是双标。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义吗？赵明福案，曾是行动党最响亮的正义号角。十多年来，“勿忘明福”始终萦绕在民间与网络，成为对抗不公的象征。而今，当年的高呼者已在朝，赵明福却仿佛被静静地摆在了记忆角落。难道想要遗忘他的人，竟是当初誓言为他讨公道的人？如果你们对赵明福案始终止于“表态”，不敢迈出揭露真相、追究责任的下一步，那么选民的信任，也终将止步于你们门前。正义，不只是口头的纪念，更需要行动的兑现。相关新闻：【独家】赵明福大事纪 | 回望赵家坚持16年辛酸心累谁人知反贪会向赵家道歉捐助明福孩子教育生活费视频 | 反贪会向赵家道歉赵家：拒绝接受！【独家】反贪会向赵家道歉 | 前上司劝接受道歉赵丽兰破防痛哭 “谁最后见过赵明福就该被查” 刑事律师狠批司法不作为反贪会向赵家道歉 |【视频】道歉是政府最大诚意明福前上司：我们都希望有真相反贪会向赵家道歉 | 记者9问陆兆福 “火箭变了吗？” 【视频】反贪会向赵家道歉 | 陆兆福：赵家仍可争取平反 “盼为了孩子接纳捐助” 赵家拒捐款求真相：吁邀国际专家重查明福案 “道歉无助还原真相” 赵明福促进会：反贪会应揪凶手

5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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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伟康 | 那晚，台北再下流星雨

当《流星雨》奏起，四人缓缓走向舞台中央，那一刻，我们都知道，有些旋律与画面，终究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褪色。愿这首歌不止响彻人间，让杉菜也能听见。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 这段刻在70、80，乃至90后DNA里的歌词与旋律，本月12日，于台北大巨蛋再次响起。昔日风靡亚洲的偶像男团——F4，如穿越时空般现身五月天演唱会。暌违12年的惊喜合体，不止点燃了现场，更引爆了社交媒体。令我意外的是，相关帖文底下的留言，竟有中文与英文之外的语言。好奇心驱使下，我查到非华语地区（如：菲律宾、泰国）媒体皆有报道此事，且流量颇为惊人。这确实颠覆了我的认知。我知道《流星花园》很红，当年一经推出便成了现象级偶像剧，更掀起了台湾偶像剧盛世。但，在网络尚未发达的年代，一部中文影集能跨越地域、语言、文化与国界，成为众人共同的时代记忆，实属难以想象。不得不佩服相信音乐（五月天经纪公司）。前脚才促成Energy重聚，后脚又让F4合体。调动这些早已各自发展的艺人同台，协调过程绝非易事。若金曲奖新增一项“文艺复兴奖”，相信音乐绝对当之无愧。令人唏嘘的是，大S（徐熙媛）已于今年2月离世，杉菜终究没能亲眼见证这幅光景。今年，演艺圈频发噩耗，各类新闻也乌烟瘴气。F4的合体与《流星雨》的重现宛如一道清流，它穿透了喧嚣，让我们暂时忘却尘世繁杂，一同回到那段早已逝去的，青涩且纯粹的时光。我是近日才知道F4 曾在12年前短暂同台。可我对他们的印象早已停格在儿时，那个追剧需要用VCD（甚至不是DVD）的年代。我还记得，妈妈最爱的是言承旭饰演的道明寺。《流星花园》迄今已过去20多年，F4成员亦在影集落幕后各奔东西，有者甚至淡出荧幕许久，但这次合体依然掀起惊人的情绪回响。这，对于近年出道的艺人与网络创作者而言，几乎是不可能 [vip_content_start] 复刻的奇迹。要知道，当年的F4，无论演技还是歌唱实力，严格说来都称不上优秀，但在无数少男少女心中，他们就是光。他们的作品还是被记住了。那是一个属于“慢”的年代。当时，追剧没有二倍速，只能死守播出时间；就算家中有VCD/DVD光碟，若没有多台电视，同样需要轮流使用，除非你总能在电视争夺战中胜出。正因为获取内容不易，我们才更用心去品味每一幕，每一帧。因此，那时的作品才得以长久保留在我们的记忆，甚至基因里。而现在呢？打开社媒，内容包罗万象。视频平台每日有数百万支影片上传，社媒则挤满数以亿计的图像与帖文。指头滑过的内容虽多，却没有一个被我们记住。内容生态被“快”化，对奔波于职场的打工人来说，固然是一种高效的消遣模式，因为这大大降低了我们的时间成本。但，当我们日复一日沉溺于这种即时快感，感官虽然得到了快速刺激，思维的锋利度却在逐步钝化。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在慢慢变笨。创作者为了在演算法拔得先筹，他们只好投入最低的时间成本，想尽办法产出能爆红、病毒式传播的作品。反正他们知道，我们只是滑过、笑过、转发过，然后忘记过。获得流量，谈到广告，足矣。试问，你还记得自己上一支看的短视频是什么内容吗？久而久之，我们记得的，只有某位创作者的风格、人设，却记不得他们具体说过什么；我们记得的是某些争议、噱头，而非作品本身。当然，还是有少数用心雕钻作品的优质创作者，但在浩瀚的网络海洋里，终究是少数。网络世界常见一句留言：“幸好我的童年是XX，而不是XX。” 这除了是调侃当今网络内容的低劣性，更是对往日优质内容的缅怀。也因此，F4登台演出时，我们才会被那种“记得”的感觉所震撼。当《流星雨》奏起，四人缓缓走向舞台中央，那一刻，我们都知道，有些旋律与画面，终究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褪色。它们之所以能留下，不是因为完美，而是因为它的“慢”曾经陪伴了我们太多时间。谢谢F4与相信音乐，让那晚的台北再次下起流星雨。愿这首歌不止响彻人间，让杉菜也能听见。相关新闻：五月天耗时2年促成F4合体言承旭哽咽：像在作梦 F4被亏像不熟的同事朱孝天吐真实心声阿信开放许愿“重新合体”组合小虎队S.H.E呼声最高

5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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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伟康 | 龌龊的从来不是避孕套

避孕套绝不是什么龌龊的脏东西，教导避孕更不是什么羞耻行径。龌龊的，是对真实现况佯装不知、对明知问题存在却掩耳盗铃的心态。一周前，《星洲日报》独家报道拉曼大学（优大）双溪龙校区学生会在“性别平等周”派发避孕套，因而引发的争议。该校学生会的用意不难理解，为的是提倡健康性行为，降低性病传播，让大学生为自己的身体负责。这是性教育的一环，难道不合理？偏偏，这在马来西亚。今天，避孕套之所以会成为众矢之的，乃亚洲多国与东方社会的集体回避共识所导致。我曾看过一部亚洲影集，情节如下：警方接获校方投报，有人威胁将在校园对学生展开随机性侵。警方到场排除危机后，家长顺势就防范校园性犯罪一事，向警方寻求意见。 “校方可以配合教育部的性教育指南……” 警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家长打断。家长认为，性教育与性犯罪无关，更天真的以为在校内加装监视器便能了事。性教育，仿佛超过对性犯罪的恐惧。剧中女主是警察，也是性犯罪受害者。女主了解家长的态度，但她认为该说的还是得说。于是，她劈里啪啦自顾自地说了一堆性教育对预防性犯罪的重要性，丝毫不理会台下家长的嘘声。最后的一句话，更是让她差点丢了饭碗：给学生提供避孕套，不是鼓励性犯罪，而是青少年性行为早已存在，我们必须让学生知晓保护自己的方式。当家长听到“避孕套”时，便再也坐不住，现场一瞬间人声鼎沸。也不知道烫人的是椅子，或他们的脑子，还是女主陈述的事实。回到现实，该剧情如今正在优大上演。避孕套，用处人尽皆知。无论已婚或未婚者，伴侣间若无生育计划，求欢时必定需要它；多重性伴侣者更应该使用，不仅为了自己的卫生与健康，也需替他人着想。人是一种很虚伪的动物。温饱思淫欲，再自然不过。明明有着这类需求，却还要将避孕套、性教育这类事物定义为龌龊、可耻的秽物，仿佛文字狱，对其闭口不谈。以我个人购买避孕套的经历为例。在全球提倡环保、多国实行限塑政策的今时今日，店员仍会小心询问：“是否需要黑色塑胶袋？” 无论是出自保护隐私的善意，亦或其自身认为不雅观，其实都反映了社会对避孕套的尴尬与回避。表面给的是塑胶袋，实则递上了一块遮羞布。其实，我们到底在怕什么？怕学生想入非非？接下来这段叙述很多专家学者都已经说过，媒体也报了无数次，但我还是要重申：我们必须承认，随着科技进步，网络便利，孩童的性启蒙年龄早已超出众人想象。所以说，该“想”的，他们早就已经想了。你不谈性教育，他们就在网上乱学；你不教避孕，分分钟搞出人命和病例。未成年时期 [vip_content_start] 也许你还管得了，但，待他们到异国或他乡求学时，你确定你还管得住？数据会说话。近期，首相署（宗教事务）部长拿督纳因莫达透露，2020年至2024年间，共有1091名高等院校学生确诊感染爱滋病毒，其中去年新增222例。之所以会有如此惊人的数字，乃性教育缺席导致，所有师长皆是共犯。如今，该校学生会试图填补这个空缺，替众多师长完成应尽的责任时，又有人站出来说：你这是鼓吹滥交！我只想问：你真的以为，不给他/她避孕套，他/她就不做了吗？又或者，难道每个人手握避孕套，就会有人愿意和他/她发生性行为？不是我要讲，人真的要照一下镜子。（长得好看、才华洋溢、说话幽默风趣者可忽略这句。）避孕套绝不是什么龌龊的脏东西，教导避孕更不是什么羞耻行径。龌龊的，是对真实现况佯装不知、对明知问题存在却掩耳盗铃的心态。当然，真正的性教育不该止于派发工具。我们还需教会学生理解关系、尊重他人、拥有拒绝权利等多种意识。但，如果校园连“避孕套”三个字都唯恐不及，还谈什么性骚扰防范？谈什么尊重身体自主？避孕套只是一个医疗用品，但它照见的，是我们有否面对、教育下一代的勇气与责任。相关新闻与评论：独家 | 学生会派避孕套引争议优大生联署反对推广“性” 大学活动派避孕套引争议三单位：非鼓励滥交大专生爱滋病例飙升引不安宗教部长：社会需重塑道德与精神价值观陈孝仁.避孕套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思想龌龊的人温思拯.婚姻中的性教育

5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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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伟康 | 谁在放弃大马原创中文内容？

世界不缺观众，只缺马来西亚好内容。大马原创中文内容若要走得更远，必须守住那把火种。只要火种尚未熄灭，东风一来，自能燎原。谈前东家，谈媒体从业者困境，也谈本土中文原创内容的未来。这估计是一篇无法变现的稿，但不写我会睡不着。不怕你笑。我俗辣，怕收到A4纸，也没有足够显赫的社会地位能直球开呛，所以本文不会提及前东家的名字，但马来西亚中文电视台就那两三家，其实也不难猜。昨天，前同事发来截图，点开一看，净是各路网民对前东家的批评。一问才知道，原来前东家下半年将主办中文娱乐颁奖典礼，近日在社媒卖力宣传，但相关帖文底下却骂声一片，什么节目质量低下、本土中文剧匮乏……等等。我看着看着，心里五味杂陈。我不是路人。入职《星洲日报》前，我曾在其节目制作部当了两年合约工。那是我作为媒体人的起点，期间收获很多，也无数次心凉过。有些话，希望通过此专栏告诉本地观众、前东家，以及政府。前东家也需正视这些留言。撇除以到处留酸言酸语为乐的网民，若今天仍有观众愿意花时间留言批评，代表对方仍在意你这家公司，有恨铁不成钢之意。若非，社媒时代，讯息满天飞，谁会为你驻留，浪费这个力气？若一昧只把负评归为噪音，而非鞭笞，终将自食其果。先说最核心的问题：资源分配不均。前东家在母集团里像个不被疼的孩子。人力资源方面尤其体现。在集团办公大厦里走一圈就能知道，别的单位办公室又新又大气，员工个个全职，起薪高，编制足。节目制作组呢？起薪低是一回事，全职与合约工的人数与其他语言台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 “辛劳程度不同，待遇还比别人差” 这看似只是个人感受，但它却会直接影响内容质量。由于人力极度匮乏，团队中的每个人从内容企划、写稿、拍摄、剪接、后台直播技术、采购等（不知道还有没有遗漏）都需一手包办，中层主管有时也需下海亲自做内容。在公司待到深夜是常有的事。待到深夜没关系，这才有在电视台工作的感觉嘛。但，节目制作部多数人力都以合约形式雇用，别说公司福利，基本的EPF，SOCSO都没能正常给付，加班更无法获得正当回报。当收获与付出不成正比，人自然会想离开。于是，每每合约期限一到，节目制作部都会大换血。新人进了又出，另类touch n go。我待了两年，身边同事换了三批。临走之际，第三批也正要离开。正如一位同事所言：我们就像随时可替换的螺丝，坏了换一个新的即可。管理层的逻辑或许很简单：节目能播就好，谁来做不重要。这种想法确实没问题，也确实能节省人力成本。但——内容质量如何保障？内容是所有媒体的“本”。再怎么喊改革、搞升级，没有稳定团队、没有合理待遇，光靠喊口号，是做不出好内容的。人刚教会就走，走了就招新人再教，教了又走，无限重复。试问，如此不稳定的团队要如何生出好内容？最苦的莫过于中层主管，卡在上头不给资源、底下人员一直流动，永远都在“带新人、守节目、搞行政”的死循环里打转。想尝试创新，但日复一日琐碎又繁杂的工作就足以把人的精气神耗尽。这种制度问题，最终会反噬内容。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节目做的好不好，大家其实都看得出来，否则今天留言区也不会有如此批评。无论观众的习惯如何改变、内容释出的平台为何，“内容为王”终究是不变真理。唯有将内容做好，才能尽可能留住现有观众，甚至东山再起。此外，以“内容为王”这一不变的真理为轴，前东家一直靠长青节目以及冷饭重炒了好几季的季度性节目吃老本，内容重叠性高、多样性极度受限；曾经也拍出如《情牵X苑》等著名本土中文电视剧，如今却只剩下一年一度的贺岁剧，日常更是只有网络盗版平台及串流平台早就上架了的国外影集。你说跟别人买比自己制作来得省钱吧，但，连隔壁付费电视台那种与国外同步播放的模式都做不到，观众何须留在你的平台收看？曾经的同事中，有人想要拍电视剧，也有人想玩综艺。但有限的资源不仅局限了内容多样性，同时也扼杀了他们的可能性。那么，到底是谁在放弃大马原创中文内容？没有人不理解传统媒体的难处，大家都知道电视业已是夕阳产业。但就算是夕阳，也该有人守住火种吧？现在的问题是，一边喊要改革、要内容升级，另一边却连基本的人力都留不住。当从业者看不到自己的未来，要他们如何陪你共建未来？烟草烧尽，香烟终将熄灭。人的热忱亦然。讲到这里，我要说的，其实已经不只是前东家了。这是一整套产业结构的问题。政府若真想搞好经济，不该只盯着硬科技和基础建设。软实力也是国家实力的一环。而娱乐内容，就是最强的软实力输出工具。韩国和中国已经证明，娱乐内容绝对能输出国家文化、带动国家经济。韩剧出圈鼻祖——《冬季恋歌》的爆红，让拍摄地南怡岛从默默无名蜕变为每年吸引上万名观光客的景点。后续，随着更多电视剧、电影、综艺节目，以及流行音乐的出圈，无数人被带到了韩国、大家学起了韩语，最终促进了经济。台湾也是。正因我小时候有台湾娱乐内容相伴，我才会选择到台湾留学。这不就是文化影响力吗？留学生的学费、日常饮食起居都会在本土流通，这难道不是能赚钱的事？中国更不用说了，自他们的娱乐产业雄起， [vip_content_start] 本地夜市到处都是中国小吃，多到几乎已经失去大马自身的特色。娱乐内容带动的不只是经济，还有文化形象、观众习惯、语言接受度，甚至决定了你这个国家在世界观众心中有没有“画面”。何况，眼前就有煮熟的鸭子，就看政府想不想吃进嘴里了——马中免签90天。政府是时候大力为本地中文媒体提供资源。只要有了资源，就能有充足的劳动力及卓越的生产力。正正不会等于负，只会换来一个又一个的优质内容产出。重见阳光的，不止是媒体产业，国家财库也能赚得盆满钵满。你说内容只在本地播放，外国人看不到？观众习惯早已改变，电视台没人看？我想说，无论管道为何，好内容从来不怕没人看。如今，众多国家的电视台都已和串流平台搭上线，将内容推广至全世界。有些串流平台的钱不知从何而来，他们在提供大量资金之余，也不会对内容多加干涉，只管播放权，要拍什么随你便。而且，当内容本身足够优质，即便有串流平台瓜分播放渠道，电视台本身的收视率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故而不会影响广告收入。就连维基百科都能查到这些资讯，哪怕是带薪拉屎滑手机时也请去查阅。甚至，只要内容好到能被人看见，今天才出街，盗版内容网站最迟隔天就会上传了，还附有翻译字幕。问题是，现在我们连能被看见的好内容都没有。优质内容要能产出，终究还是要回到人力、待遇。当本地内容得以产出、做得好，就能吸引人、带来人流，大家一起赚到钱。世界不缺观众，只缺马来西亚好内容。大马原创中文内容若要走得更远，必须守住那把火种。只要火种尚未熄灭，东风一来，自能燎原。这不仅是对前东家以及相关产业的提醒，也是对政府的呼吁。我一个小人物都能想到这些了，掌握资源的你们，还不行动吗？

6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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