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华读立国】赖殖康 / 马新跨国诗选


我曾在写黄文斌主编的《中华文化与南洋情怀——钱穆先生作品选集》里阐述过自己对于选集优劣的条件。近两年后回看,有些条件也能套用在诗选上。
这本诗选取名《新马文学高铁之新诗》,简言之便是集合了新加坡与马来西亚华语诗人的作品选集,在马来西亚方主编刘育龙的序文里,还可以发现早在2017年时,便已出版过《新马文学高铁之微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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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方主编林得楠在他序文里提到一个有趣现象:出现了一些作家在马来西亚被列为马华作家,在新加坡则被当作新华作家。这种特殊的文学渊源与无视国籍(相信部分诗人拥有新加坡永久居留权)的待遇,恐怕也正是林得楠序文里开宗明义就点破的“文学无国界,新马本一家”——这也体现在部分诗人的国籍里会出现【新加坡/马来西亚】或【马来西亚/新加坡】的标注,我甚至好奇两国编委有没有讨论这个事情,为何新马,何不马新?
当然,这并不影响诗人诗作的优秀,只是我在阅读时探看到的一个现象。现在让我们回到作品本身,作为马来西亚读者,我只认识极少数的新加坡诗人,而这本选集则补充了我这方面的缺失,因此我将专注于新加坡诗人的作品展开讨论。
对于一个陌生的国家(是的,新加坡对我来说是陌生的,只在近十年前因公到访过一次),那些关于地名、地方记忆书写的诗作,会让我读得津津有味。蔡家樑〈你是我的传说〉、潘正镭〈龙谣——大巴窑龙头游乐场〉皆属此类作品。
〈龙谣〉小记里写道,那是诗人住了17年的家附近的游乐场,可见其承载的记忆与情怀,故有诗句如下:走过去的是拎着书包/走过来的是/在九宫格上练习楷书/那大巴窑孩子,他钻过龙体/看龙转身。谁人相信/这孩子心中的神话
这是诗人自况还是曾观察到的群像?无论如何,这都为读者带来了美好的想像。另一首诗〈你是我的传说〉则如此写道:
包容了青桥和柴头船的08仔
暗牌以及夜夜风干鹅标汗衫的老阿兄
我伯伯
长大后在夜里扮武松
在金山岭忙着打老虎
我叔叔和约翰幽会在西月下
一直漫步到五丛树脚
这首诗将家族从祖父至诗人自身在新加坡的事迹与酒水融合一块——祖父的女儿红、大伯的啤酒、叔叔的威士忌、父亲的黑啤以及诗人的葡萄酒,读起来相当畅快。此诗的注脚多达10个,除了把各类酒水的比喻也标记出来以外(如老虎、约翰)也同时把一些地名地标之昵称或别名标出,这让外乡人得以“读一首诗,走一个地儿”般,不仅走进了诗人的家族,也走进了新加坡这个国家。
拜网络之便,我们如今在读到相关诗里所写真实存在的地方时,都可以先搜一下过一过眼瘾,如上述提及的龙头游乐场、青桥(Read Bridge)、柴头船等等,但我始终相信在文学作品里阅读过某地再到当地游历时,那种共鸣与心灵上的同步是无法磨灭的,就好比我们游历中国庐山时,内心总不免想起苏轼的〈题西林壁〉一样,视野与心境往往便多了一番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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