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愛玲 | 《大叔的愛》——渣男愛上性騷擾者的故事

過去TVB把所有同性戀描繪成刻板的娘娘腔（Gay）或男人婆（Lesbian），他們往往最後會“發現”自己愛上了一直陪伴在身邊的某位異性，而“成功”被世俗掰直。這樣的設定一直為人所詬病，因為它否定了性取向是天生的。醫療史上，也曾經把同性戀者當作可以被“治療”的疾病。如果，我們今天已經進步到可以清楚地認知，沒有人的性取向應該（可以）被改變，過去影視劇中把“彎”掰“直”的意識是不正確的，那為何《大》裡阿田從“直”被掰“彎”又可以被接受？這部劇的設定只是反向操作，本質並無不同。

同性戀能合理化性騷擾嗎？

請跟我一起想像，一位女性在洗澡時，一名她很信任、無防備心、無情愫的異性友人突然闖入浴室，跟她說“我的性器官很大，你要不要試試？”並強吻她。大概很多人都會認同，這是性騷擾。這是劇中阿牧對阿田的“告白”戲碼，為粉絲所津津樂道。大部分觀眾都沒有意識到問題，為什麼換成了兩個男人，就不是性騷擾？

事後阿田困惑地向前輩Darren求指點迷津，對方已一語中的地表示這是性騷擾讓他報警，他的回應卻是“只是親了一口而已，沒有那麼嚴重”。那句“只是”反映了社會普遍對男性身體貞操／受尊重的不重視，認為男性被侵犯是無傷大雅的、可笑的。這個“無傷大雅”，讓他願意繼續跟性騷擾自己的人繼續同住一屋簷下，甚至給機會對方讓自己“愛上”他。

渣男的“愛”是來者不拒

阿田前一晚才半告白式地（肉慾）跟青梅竹馬的梓芊說“不如我陪你睡吧”，隔天就可以答應阿牧的告白和他發展情侶關係。阿牧離開他後，面對KK無微不至的照顧，他也欣然接受。無論是阿牧的告白，或KK的求婚，阿田都是在糊里糊塗地答應過後才意識到自己一時衝動，但也不想（懶得）糾正。哪怕是去到和KK的婚禮，阿田都仍然順勢說“我願意”，直到他對吻KK一事猶豫，KK主動放他離開，並鼓勵他去找回阿牧，才結不成的婚，否則他肯定會照樣進入婚姻關係。這種來者不拒、沒有主見、不知道自己要什麼的人設，如果換成是一般的異性戀劇，就是不折不扣的渣男代表。換成了同性戀的包裝，為什麼就變成了“自我發現和成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