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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

发布: 7:00pm 14/06/2025

食物

蛋糕

蛔虫

张温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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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

蛔虫

张温怡

糖怪告别式/张温怡(沙亚南)

作者:张温怡(沙亚南)

我曾幻想,盘中的面粉糕能变成西式。父亲一如既往地用剩余的面粉做简易早餐——两颗鸡蛋,加面粉搅成糊,撒点。偶尔奢侈时,会加点白兰他菜油。热锅中油气氤氲,他将面糊倒入锅中央,形成厚实的圆饼,翻面,两面煎至金黄即可食用。

这面粉糕甜中带香,加了菜油更显诱人,舌尖立刻被俘虏。焦皮味似松饼,热饼皮泛着油光,我迟疑片刻,想起广告中的早餐煎饼,脑中浮现融化的奶油慢慢铺上热饼,如梦初醒般的面粉,似在呼喊:“来吧,一口咬下夹心的焦糖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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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薄饼对折,空心的白黄面饼承载幻想。像午后阳光吞噬的百叶窗,染白场景,吞没所有人和话语。蜂蜜焦糖从电视那头闯入梦境,变成小小方块,塞进我嘴。醒来时,枕边一滩口水,发臭的味道还残留在发梢。

它们后来变成某种隐喻,时不时出现在我的童年,化作一只嗜甜的糖怪。虽是梦物,却真实得几乎能在生活中找到原型。

8岁那年,糖怪频繁闯入我的禁区。家有严格规定,不管好吃与否,一定要将所有碗里的东西吃个精光。母亲总盛一碗堆得像小山的米饭,夹几块味道奇怪的肉、一撮说不出名的菜,再淋上酱汁放到我面前。吃着母亲淡淡无味的食物,干燥的米饭塞满口腔,从咀嚼到失去咬合力,像台故障的机器失去运作能力。

父母不要我了?

脑海里浮现下午茶吃下的西式蛋糕——蓝莓与奶油混合的甜腻,无需咀嚼便能入口。烤过化开的褐色面粉颗粒清晰可见。焦糖与油光发散的光晕,犹如遍地青草中盛开的小雏菊,让人念念不忘。

母亲的晚餐无光无色之物。我停止吃饭的动作,她挥手就是一巴掌逼着我赶紧把菜咽下。我总是哭着脸求饶:“我真的吃不下饭了。”她举起汤匙和饭碗往我嘴里硬塞。吃不了,又是一记耳光。一餐根本吃不上几口。日复一日,碗里的饭总是剩半碗不等,我依旧挨打。约过两周,母亲放弃强迫我吃光晚餐。

那天没挨打的我却格外恐惧。夜里辗转反侧,我从薄墙听见父母亲的对话。不知是因儿时过于敏感的缘故,对话中母亲向父亲抱怨我吃不下饭的事,随即父亲细碎的语句掩盖我的耳朵。忽而,父亲大声叹气:“麦啦。”听罢,脑海立即浮现许多画面和假设性因果——父母亲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我不够听话,他们不要我了?我随即冲出房门,泪眼婆娑地问他们:“你们是不是要抛弃我?”

他俩一脸诧异。母亲提高嗓音斥我胡思乱想,赶我回去睡觉去。彼时,父亲不再与母亲说话,他打开房门用长满茧的大手轻轻拍我的背几下,轻声说:“别想了,爸爸陪你睡。”

那晚我睡得安稳。次日清晨,母亲从友人口中得知某种开胃配方,骑车到中药店买了一瓶8块半驱药水。往后,糖怪再也没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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