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健伟/去别府,搭火车还是巴士?


日本的火车,尤其是行驶于九州的列车,几乎是一段段流动的风景。从车窗望出去,有时是一排整齐的绿油油稻田,有时是一片随风摇曳的绿林。偶尔掠过不知名的小镇,还能看见老旧的民宅、木造车站、路边的花坛,偶尔甚至还有拿着长镜头相机的铁道迷在铁道旁向你招手。这些画面拼凑起来,才像是真正的旅行……

背着旅行袋,我独自走在福冈市天神区纵贯南北的渡边通。脚步有些犹豫,并不是迷路,而是心里正打着算盘:从博多去别府,该搭火车,还是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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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准备从福冈县的博多(Hakata)前往大分县的别府(Beppu)的“界”温泉旅馆住一晚。博多和别府之间,近200公里的距离。以公共交通来说,最快的方式是搭乘JR Sonic特急列车,全程约2小时;另一个选择是搭乘高速巴士,车程近3小时。我查过了,特急列车单程票价约6500日圆,而巴士则是3000日圆上下。
巴士的诱惑,在于一半的票价;然而那点省下的钱,往往要用身体的疲惫去偿还。那封闭的车厢、单调的高速公路,还有无止境的颠簸,总让人望而却步。而火车,则像是另一种奢侈:它用风景与舒适来填满那两小时。
巴士总站就在前方,我还来回踱步,脑中不停拉扯。省下的一半车资,可以抵一天在别府的膳食费了。可是如果选择巴士,会不会错过了路上的风景?会不会错过那一段能静静坐着放空的时光?旅行毕竟不只是“到达”,过程本身才是真正的乐趣。
日本的火车,尤其是行驶于九州的列车,几乎是一段段流动的风景。从车窗望出去,有时是一排整齐的绿油油稻田,有时是一片随风摇曳的绿林。偶尔掠过不知名的小镇,还能看见老旧的民宅、木造车站、路边的花坛,偶尔甚至还有拿着长镜头相机的铁道迷在铁道旁向你招手。这些画面拼凑起来,才像是真正的旅行。
因此,最后我还是拐了个弯,走向博多车站的列车月台。
买下票的那一刻,心里忽然轻松了。列车缓缓驶出博多站。放下折叠桌板,打开袋子,里面是一罐冰凉的啤酒,以及在车站小店买的便当。博多车站是九州最大的车站,我在琳琅满目的便当中挑了一份腌鲭鱼寿司,像是为旅途预备的小小仪式。
列车刚启程的时候,车厢还有些动静,但不久后,人声渐渐淡了下来。从博多往别府的路上,列车行驶异常平稳,而风景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山脉起伏,草原连绵,还有零星的村庄。偶尔穿过隧道,黑暗只是一瞬,随即又是广阔的景致。最后一段路,列车紧贴别府湾的海岸前行,海面时远时近,波光粼粼,无尽延展。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口洒进宽敞的车厢,我举起罐子,喝下一口啤酒。冰凉的气泡瞬间散开,伴随着米饭与腌鲭鱼的咸香。火车与巴士之间,从来不只是“快一点”或“贵一点”的比较,而是旅途上那份难得的从容与安然,以及当下仿佛触手就可及的自由。就在那一刻,我确定自己做对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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