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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

4天前
5天前
曾经有一段时间,那是我到台湾的第一个学期,为了满足申请健保的居留时长,必须连续逗留台湾差不多半年。或许听起来是没什么困难的,只要乖乖待着不出国就行,整个台湾可以随便走。其实像平时那样上课下课写作业真的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当学期结束时,整个紧张的节奏突然停了下来,像突然掉进了黑洞,霎时间无声。 或许是有些不习惯,一直以来高强度的工作和生活,迎来了短暂的空窗期。我可以不用工作,可以不用上课,可以不用写论文,可以不用回家做一个孙女、一个女儿、一个姐姐、一个妻子、一个媳妇。那么猝不及防的,我可以为所欲为了。那是我期待已久的孤独到极致的独处时间,我想过要尽情品尝美食,想过要写出惊世骇俗的小说,想过要努力运动重振健康,想过要随心所欲地旅行,却从没想过自己会陷入极其矛盾的失眠与嗜睡周期。 几乎每个深夜,我都蜷缩在被窝里。冬天室外并不太冷,但室内总有一股莫名的寒气,蜷缩在被子里穿着厚厚的毛绒睡衣和袜子,脚趾还是冻得发白。我在被窝里面,偶尔看一些书,看得累了就发呆看看天花板,更经常是无助地划手机。在每个睡不着的深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意会突袭,无窗的房间感受不到外界的变化,或许天早已亮了,但房里还是一片深夜。突袭的睡眠几乎是卡车一般碾压过来,眼皮和身躯都无法挣脱,密闭的房间里封印住梦境和意识。再次醒来,太阳又已经落山。 在几个未见太阳的日夜后,我决定稍微对抗一下,对抗一下那个颓靡的自己。我实在不想在冬天旅游,体力也不太允许自己去太远,只能在台北稍微走走,于是给自己设定每天的目标——地铁能到的景点。每天到一个景点走走,第一天从最近的西门町开始,到台北车站、中山、信义、101、龙山寺,最后一天往最远的淡水。 淡水在西北边,是17世纪到19世纪时期重要的港口。从景美到淡水需要在中正纪念堂转淡水信义线,大约一小时半路程。捷运越往北开,温度和风景渐渐有些变化,稍微感受自己逐渐脱离城市。冬天的日照较短,从淡水捷运站出来时日光已经渐渐虚弱了,我随意沿着路边的市集走走看看,走到了水岸之处。那天的风很大,我低头整理风衣,忽见水边蔓延一阵金光,抬头仿佛看见童话故事里的小精灵,拎着一个装着夕阳的小篮子,轻轻将小篮子里的夕阳层层洒满整片水岸,轻轻地也洒了一些在我的心上,柔软温暖覆盖了上来。 孤独与夕阳一起融化 金光覆盖的河岸,是名副其实的“金色水岸”。一侧有许多美味的海鲜热炒和夜市小吃,我随手买了最喜欢的炸螃蟹仔沿着金色水岸一直走,走到河岸某个餐厅旁。餐厅旁边的人行道上有几只散步小猫和一个女孩的铜像,我静静地坐在女孩铜像旁边,吃完我的炸螃蟹仔,如果那些是真的猫和女孩,我就不敢坐下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为了纪念作家忽忽在淡水河畔喂养流浪猫后意外离世的纪念铜像,她的善意穿越时空陪伴我。 金光渐渐暗去,我一直走到金色的尽头,坐在雪糕店前面的长堤上看逐渐沉入水里的太阳,不吃雪糕。我和太阳之间有一座栈桥,两三对情侣像音乐盒额芭蕾舞者般旋转分合,孤独的船看着夕阳为他们剪影,夜幕降临,仿佛看完一场默剧。 河岸边的音乐继续,我往回寻找周杰伦爱吃的阿给。文化阿给在有点远的山坡上,我喜欢阿给,豆皮包裹肉碎粉丝,淋上满满的咸甜酱汁,像吃点心,没什么负担。回到淡水老街,看见一群人围在古早味蛋糕店前排队,我好奇也拥上前,店员说有一份孤独的双重起司蛋糕(还是双重孤独的起司蛋糕?),谁要的话可以不用排队马上拿走。或许大家都不喜欢那个被剩下的孤独,一时间竟也没人要。我高高举起手,穿越拥挤人群带走了它,一手抓起一大块塞进嘴里,眼里尽是河岸灯火。 淡水的夕阳已散尽虚空,我孤独到极致的独处时间结束了,失眠与嗜睡也悄悄退场。早睡早起,回到师大综合大楼的研究室,接着读《女人,火与危险事物》。
1星期前
1星期前
人类学到底在研究什么?这道问题在不同的时代脉络中,答案一直在改变。 早期的人类学,是西方列强为了管理殖民地子民而创造的学科,主要以“观察、分类和比较”的视角,理解世界各地的人类。当然,这些分类并非中立,而是伴随着等级、优劣和文明程度的比较——白人是高等的种族,而非白人则是低等的。 你或许没注意到,英文单词race有两层意思:种族与竞赛。19世纪的演化论让欧洲人相信自己走在文明的前端,因此殖民与掠夺遂成为“科学允许的行为”,而传教士在摧毁当地人的传统信仰时,也能心安理得地称之为“神的救赎”。 二战后,殖民体系崩解,人类学家开始反思自身角色。其中, Boas提出了文化相对论,提醒世人不同文化都有其理解世界的方式,不该再以欧洲视角评价他者。 Latour也指出,西方常说的“现代化”其实是假议题——科学、技术、社会和文化从来没真正分开。我们平时习惯分割的自然/社会、科学/文化,只是掩盖了知识背后的权力关系。而现实世界,其实是人、技术和自然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网络。 21世纪的人类学家则开始推动“多物种研究”,认为应该把动植物、微生物,甚至鬼和灵魂都视为具有生命和能动性的存在——世界从来不只是人类的舞台,而是由人类与非人一起编织的共生宇宙。 到了近代,“人类学”又突破了学术疆界,市面上开始出现《伤心人类学》或《恋爱人类学》这类非学术著作,似乎与人类相关的观察,都能戴上这顶帽子。于是我不禁思考,自己荒诞的失眠经历,是否也能写成一篇《失眠人类学》? 不眠的3个月  是忧郁症还是真中邪? 2023年12月,是我来台湾念研究所的第四个月。某天夜里,我的副交感神经突然失灵了,头脑怎样也关不了机,而这种夜间亢奋的情况持续了长达3个月。 眼看失眠的情况已严重拖慢了我的学习进度,我只好去挂精神科。没想到诊断过程非常仓促,医生几乎不问细节,便断定我得了忧郁症。 为了一觉好眠,我只好乖乖吞噬那些五颜六色的精神科药物。但奇怪的是,这些药物不但无效,反而令我记忆涣散、心悸发作,仿佛身体在拒绝科学的治理。 2024年1月,我和一班同学前往云林两周进行田野工作,结果差点暴毙。老师说,若马来半岛原住民相信一人有七个灵魂,那我看起来像只剩一个。由于当地没有精神科诊所,老师只好把我当“中邪”处理,请当地庙宇为我办一场“收惊仪式”。 对如今的我来说,这段记忆当然已是断片,唯一可参照的,只剩当时写下的田野笔记: “她让我把左手的手表脱下,再把一个插了三根香和贴了一张符咒的姜,放到我的左手腕来回摩擦……大约过了5分钟,这根姜又跑去了我的右手臂、胸口和背后。大姐就这样来回摩擦,洒了我一身的香灰,并不断发出打嗝的声音。当大姐把姜放下后, 就把那一张符给烧了,往我身上熏一熏,再抓一把米丢向我。收惊仪式结束后,我又喝下了第二杯符水。据朋友说,我脸色突然变好,反而大姐的脸变得阴沉,似乎她已代替我吸掉那些‘肮脏东西’。” 坦白说,我当时觉得这个仪式一点都不科学。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晚的我居然奇迹般地睡着了,连原本完全无效的精神科药物也突然起了作用。 解“灵”还须系“灵”人  回原住民村进行驱邪仪式 [vip_content_start] 然而,光靠精神药物也不是长期之计,我仍必须找出失眠的真正原因。尤其收惊仪式的效果让我认真思考:会不会是我把森林的东西带回家,触犯了某种禁忌? 我想到,台湾著名作家三毛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她曾在撒哈拉沙漠捡到一条项链,并挂在脖子上。不久,她开始极度犯困、连续打喷嚏、流鼻血,眼前一片漆黑,甚至差点发生车祸。直到当地人来看望三毛,才告诉她,这条项链被人下过诅咒。 以前读到这段故事,我确实怀疑过其真实性。直到亲身经历类似的怪事,才真正领悟长辈常说的那句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某天,我终于鼓起勇气联络色末贝里族(Semoq Beri)的仪式领袖,坦承自己曾偷偷把他们的治疗用品带回家做纪念。她一听,吓得叫我赶紧回村接受驱邪仪式。 印象深刻的是,当仪式领袖接过我手中的“纪念品”,看到里面不仅有色末贝里族的“椰子叶军队”,还有嘉户族(Jah Hut)的治病恶灵木偶(sepili)时,忍不住摇头说:“哎呀,这个‘灵’是读华小的,那个‘灵’是读国小的,不能混在一起的!” 她以不同源流的“学校”做比喻,语重心长地告诫我,每个部落都如同一间“学校”,有自己的系统、规则和禁忌,因此“解灵”的方式自然也不一样。如今,我把不同“学校”的仪式用品都带过来了,导致这件事变得有点棘手。 由于嘉户族的巫师已经过世,所以色末贝里族的巫师只好想办法解决“他校事务”。驱邪这一天,他穿了某间学院的T-恤、左手还戴了一只银色手表,感觉真的像在搞学术的。反而是我成了全村人茶余饭后的“笑话”——那个顽皮的城市姑娘。 随着甘文烟被点燃,巫师从袅袅白烟中抓起一把,分别注入我的右肩、左肩、胸口和头顶各3次,又在我头上连吹了几口气。按捺不住好奇,我问:“身上真的有恶灵缠身吗?”巫师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那些灵很喜欢你,想和你做朋友。” 离开部落前,仪式领袖交待我,接下来的3天忌食冷饮、辛辣、芝麻油、斑兰叶、酱油和莲雾;同时还给了我一颗甘文烟树脂,嘱咐我每天傍晚6点点燃,用来净化自己。如此一来,我才能与这些“灵友”做彻底的告别。 仪式3天后,没想到我还能收到原住民朋友的“事后服务”,询问我是否已经能入睡。那一刻,我感觉治好我的不一定是巫术,而是这份跨越山林的关怀。 我当然还是会有睡不好的时刻,却学会了用不一样的观点去看待失眠这件事,也不再执著于寻找 “唯一真相”。 毕竟,古人本来就有间断性睡眠的习惯,而“失眠”本身,则是西方医学为顺应资本主义时间而发明的疾病——即便自认为客观的科学,其实也是一种文化建构。
1月前
守夜人——守护的,是那些想要活在自己世界的人。 2015年成军,台湾音乐组合守夜人由旭章(主唱兼键盘手)、其伟(鼓手)、稚翎(主唱)、佳颖(吉他手)组成,曾入围两届金曲奖最佳演唱组合;他们用空灵澄净的嗓音,轻抚每颗醒在黯夜的心——睡不着其实没有关系/你的故事还有我想听;都是小事别紧张/有我小事别害怕…… 守护不是什么太伟大的姿态。旭章说,其实这些歌一开始都是为了安慰自己。 报道:本刊 李淑仪 摄影:本报 赖国华 咖啡馆收藏着一头暴力熊模型,熊的胸膛撕裂、绽开,裸出一穴粉色水晶的清澈内在;稚翎进门坐下,像是偶遇老朋友似的,把它指给旭章看,“有水晶耶!”再用手机镜头捕捉它。 成长轨迹并不相同,却都是从小跟石头交朋友的人。 旭章童年总是颠簸。父母工作流动多,家中独子也得跟着频繁换转居住地。香港出生,台湾长大,也待过上海和美国。每次搬家,一个朋友都带不走,只好把石头揣在身上,那是他在漂浮生活里所能抓牢的依靠。“朋友换来换去,但是石头可以跟着我到处跨海,好像有那么一个人跟在一起,感觉石头可以跟我说话。” 稚翎则在台湾花莲长大,小时候常常散步到海边七星潭躺卧发呆,摸摸石头,也会跟石头聊天。晶石在她眼中像是一股能量,“帮助你传递或吸收什么,释放内心。看到就会开心。”消磨半天回到家,身体里的杂质仿佛都过滤掉了,“有被净化的感觉。” 净化——科学与玄学色彩兼浓的词汇,也是守夜人乐意拥抱的音乐定位。 空气需要净化。水需要净化。晦气太重的空间可以用鼠尾草净化。一个人的身心,也会在无意中沉淀太多杂质,需要好好净化;“那我们就是用音乐,把气场变好,”旭章说,“就像打开一台空气清净机,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情重新refresh。” 谈寂寞——把熬夜的人都聚集起来 乱七八糟的心情,有时是寂寞。 矿石收在口袋里,口袋以外的世界,音乐是旭章的药。家里有余裕送他学钢琴,学校里他担任吉他社社长;住在深水埗那一年,懂得粤语的他兼职教华语,“跟住我都有夹band,好好玩。”当年耳边播放的多是庞克与摇滚——Nirvana、Green Day……“还有戴佩妮前几张专辑的吉他,都影响着我。”玩团时他想,“如果有天我也可以给别人这样的力量,那是我的career goal,不知不觉已无法回头。” 后来参加台湾校际音乐比赛。后来成为张悬乐团Algae的键盘手,也投入音乐编曲与制作。后来成立冰岛工作室,为游戏和广告配乐,从而结识鼓手其伟。2015年,他们决定走向幕前,以“守夜人”团名发行首张专辑《永夜岛》。 为何守夜?为何永夜? 失眠是念幼稚园就有的事,常常凌晨五六点还未入睡,就要出门坐校车上学。“全家都这样,越晚越亢奋,猫头鹰的基因。”熬夜的人可以不寂寞,旭章想说。“所以我们做这个乐团,就是要把所有熬夜的人聚集起来。” 你 / 醒得用力 / 以为黑夜会过去 / 我懂你渴望有人注意——〈我睡不着〉 寂寞也不只会漫散在夜里。 “这个‘夜’也包括内心感到一片漆黑的时刻,比如走进学校,同学不想跟你同组做报告,或是办公室有同事在排挤你,那些瞬间也是一片漆黑的夜。希望这些歌可以守护这些人,一戴上耳机——噢,我现在不孤单。” 同学不想同组做报告的举例,访谈中旭章以第二人称至少说了两次。仿佛那是一条年月难以弥合的细缝,若没有匆忙绕开,或许可以往里窥见一个无助小孩的幽深黑洞。 谈失落——不怕摊开失落的样子 而人有趋光的本能;所以乱七八糟的心情,有时是失落。 团员曾经历一次变动,留下旭章和其伟。2017年,旭章担任大学音乐比赛评审,邂逅主唱稚翎,再在一场座谈会遇见吉他手佳颖,四人成团重新出发,相继发行EP《晚安使用手册》《团体枕聊》、专辑《使者》《RETUNE》;2024年推出最新专辑《我以为宇宙跟我说好了》,歌里轻轻唱着事与愿违的失落。 都是些什么形状的愿望? “我们希望更多人听到我们的音乐,希望去更多地方表演,”稚翎说。无奈疫情阻扰,或是机缘不到。于是他们写歌唱歌,在安慰别人之前,先是需要安慰自己。安慰者有它的姿态,旭章觉得,“要做一张安慰人的专辑,是在十首歌里讲自己过得有多不好,而不是说:你看,我现在过得很好,我来教你。” 够不着愿望并不羞耻。失落的样子,他们不怕坦坦荡荡摊开来。 我以为你会跟我说 / 订单在哪里 / 所有顺流逆流的 / 都可以度过——〈我以为宇宙跟我说好了〉 比如,〈觉得自己多余的时候〉,怎么自在?“有时身在一个环境,会感觉有人希望我们快点离开。”比如,用〈需要被需要〉换取存在感,ok吗?“以前我好需要有人需要我的歌,但又会想,为什么我需要被别人听到?有这么多歌,他们干嘛不去听别人的歌?”旭章说,“所以我把这些东西诚实写下来,也没有给听众答案。” 可他自己是有解答的。层层钻入内心阴暗面,“才理解,原来我也需要一杯‘奶昔’。当我满足自己的欲望,别人需要我时,我就很有精神。所以现在你问我要不要喝点什么,我不会客气,我会说我想喝奶昔,我会说我想我的表演被看见——要重视自己的需求。” 袒露内心需求,好像不是很酷,而好多独立乐团总爱装酷,“他们都说自己不在乎啊,可是明明有在经营。”硬要装酷,才是最不酷的事。“我想,不要假装觉得自己不想红,大家来到这个产业都有自己的追求。” 谈嫉妒——用adore代替jealous 产业是每个人的欲望在碰撞。所以乱七八糟的心情,有时是嫉妒。 说着自己的欲望和追求,两人很快聊到嫉妒的两面。“常常艺人会比较,他怎么卖得比我好?怎么比我红?我可能会嫉妒很多人,但不敢说出来,自己消化。”疯狂在夜里骑脚车,是旭章的排解方式。“耳机里听很多我喜欢的歌,一张张专辑地听,70年代听到90年代,觉得自己横越很多人的心事。”三五个小时过去,全身都是汗水,回家洗澡后,似乎可以体验某种解离,“自己好像不再是in the moment,而是离开了(嫉妒的)当下。” 稚翎则是往自己的内里走去。“我都会说服自己,是因为人家太好了,自己不够努力。一开始会有压力,超负面的,现在慢慢变成像是在激励自己。” 我变得需要被需要 / 错误的存在感 / 混淆了快乐 / 怎么会笑得那么灿烂——〈需要被需要〉 嫉妒别人的人,也有别人在妒忌他。像是入围得奖本是好事,却也会有质疑的声音,“听到朋友在传,觉得更不开心,原来很多人说祝福你好,其实是假的,所以会一直内耗,这个比嫉妒别人不容易消化。”旭章说。 可也正因为人有情绪万千,旭章觉得世界很好玩,有悲伤也有快乐,有嫉妒也有羡慕。 “悲伤可能变成看开,而嫉妒可以变成羡慕,用adore代替jealous。就像以前我当听众时看Radiohead,既觉得他帅气,又心疼他怎么这么sick,”该团主唱Thom Yorke天生左眼麻痹,成名后也经历创作瓶颈和情绪崩溃。“但是当我自己也是这样的时候,我就觉得说,那我尽情展现自己,别人其实不会觉得我怪。所以到头来其实不用去嫉妒谁。” 就用最舒服的方式表达此刻的真实 听旭章列出他的音乐口袋名单,多是激烈迷幻的朋克摇滚。而守夜人的歌轻轻柔柔,像是深夜捻开一盏床头灯,给人无需烟酒的陪伴。往往我们喜欢的样子,并不等于自己本真的样子,“而守夜人也不用去装成别人,就用我们最舒服的方式来表达此刻我们的真实。” 疗愈系、助眠系、净化系,都是多年紧随守夜人的标签。我们似乎活在一个过度贩卖疗愈感的时代;如此被归类,曾会觉得是种束缚? “我好几度都觉得是,”旭章没有躲闪,“因为我是一个听团仔,也喜欢有个性的次文化产物,包括涂鸦、嬉皮文化;那我觉得守夜人的作品很疗愈,好像介于流行歌手跟歌迷说我好爱你这样,但我不是要表达这种东西。有时听众听到我们的音乐哭了,那一瞬间我们觉得很touch,当然哭是很棒的事,但我希望我们的歌可以让人坚强,不要哭。” 后来守夜人也有尝试不同曲风,包括日系庞克、trip-hop,现场演出的听众不再只有一种模样。文青装扮以外,“有人穿得酷酷的不讲话,跟着点头;甚至有ACG的粉丝会cosplay自己。” 组团初期,旭章心中有他期待看见的某种光景,“我以前也被你说的标签(困住),我好希望我的听众有一种样子,然后因此觉得自己好酷,但我发现这样才是最不酷。现在我已经跨越这个阶段——他可以不是听团仔,可以奇装异服,(稚翎插话:也可以穿睡衣带报纸来);怡然自得活在自己世界的同类,是守夜人此刻心中真正想要的听众的样子。” 当天旭章的口袋也藏有一颗矿石,透亮的黄色,他相信这块石头有消融的功能;身处陌生的吉隆坡,他们用石头,用音乐,用自己自在的方式,消融人与人的距离。 孤独没关系。失落没关系。那个从小活在自己世界,习惯跟石头说话的孩子,终也找到自己跟这个宇宙沟通的路径,路上有幽光,也有别人终将懂得的深邃。 守夜人【宇宙跟我说好了】 2025 亚洲巡演 马来西亚站 日期:2025年11月21日(五) 时间:晚上8时30分 地点:Live Fact 票价:128令吉 购票链接:https://www.cloudjoi.com/shows/4157-2025/ 更多【人物】: 对味蕾精准出击,英国厨师 Alan Coxon:每个人都应该享受食物 Eriko Motoyama/创社区守坡计划,当自然灾害发生时不再无能为力 独角兽计划创办人李惠贞/阅读让我们更自由
2月前
4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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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前
7月前
“衆”是“眾”的异体字。 那时候和同事刚进入编辑的工作时,我们都准备了一份异体字的对照表,以便我们可以检查书中错误的字。还把在书本排版软件InDesign如何导出印刷档的步骤也写了出来。这个方法是否有效?其实我觉得后来我们在写着写着的时候,都把大部分的异体字记牢了。有些方法虽然不够聪明,但太聪明的方法不可爱。自从接触编辑后,发现有些方法很聪明,也很有效率。但也觉得有些事情可能是需要自己“摸”出来,你才知道那是什么。比起手把手指导,我也希望把自己放到一个空间,让我尝到失败与成功的时候。 上班了一段时间,手提电脑上添加了不少的贴纸,感觉每个贴纸都代表着不同的心态或是感受。唯一没变的贴纸纸条——就算发黄、破旧或破烂,我也只是会换上新的纸,但还是会在上面写上相同的句子:“我想一觉睡到天亮。”一觉睡到天亮,除了是失眠者奢侈的愿望,更是编辑的愿望。能一觉睡到天亮,也因为“赶工(赶书)任务”已经完成了、书本似乎毫无差错,可以安心入睡。有人会觉得书本进入印刷,不就代表悬着的心可以放下了吗?其实不然。进入印刷阶段,那也表示一切再也无回头路(不是)。另个想法就是编辑能够保持精神状况良好,尽量睡得多一些,还满重要的。夜夜笙歌的编辑因为精神不足,可能会没办法做好一本书,但是夜晚不睡觉的编辑,不一定无法做好一本书。因为有些编辑适合白天,有些编辑适合夜晚。 接触过的出版社或独立书店好像是个“水里世界”。所谓的水里世界是你会遇到的同事,恰好都是水象星座。但同时我也有感到却步的时候。因为在一个“做事情”或“做工”的时候,感性的情绪是否就该移后?后来接近所想像的、梦寐以求的,却也更知晓那些可得与不可得的。不可得就好像一个完好无缺的身体,一个假日的时间,一个不受影响的心理状态。日子的变化是从厚重的ASUS手提电脑换了轻便的HP手提电脑。有好多不适的身体状态加深或是更强烈了,例如腰酸背痛,眼睛干涩,容易感到疲倦,假日可以睡一整天。当时在想:在征聘任何想进入编辑行业的人,在进入编辑行业之前,是不是也应该准备一份“编辑检查”(好像健康检查似的)。例如可以询问一天需要喝多少杯续命水(可以是咖啡也可以是酒精,也可以是任何甜甜的饮料)、是白天人还是夜晚人、身体状况是否良好、是否龟毛、是否会对小细节执著、是否很偏执、是否能够忍受寂寞、是否能够同理的人……这些看似聊天的问题,却更像是编辑的工作会遇到的问题。 出版犹如“死里逃生” 当看到说出版社是否要“放掉”好内容,迈向转型或是另一种经营方式的时候,那种“传统型”的人格会冒出,还是觉得专注做一种书,其实就足够了。即使知道这可能并不会有任何的盈利,但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执著地坚持那些无用的东西。我相信“新”,也相信转型有它的好,但有些东西还是有个专属于它的位置或定位。以“死里逃生”形容出版,或许过于复杂和严重,但有的时候,确实好像一种死里逃生。在死线前完成一本书、一本书在印刷的时候需要完美出品、一本书只能容许少许的错字,或是有的时候在选择进退之间、发生事故时的各种情绪转变,就好像“死里逃生”一样。
8月前
9月前
9月前
每当有风拂过,铃声响起,思念像是无声的旋律,在心里不断地回响。 风铃的故事始于很多年前的一个晚上,大概是在我四五岁的时候,因为在姑姑家玩得太晚了,于是留在了那里过夜。那是我第一次留在姑姑家里过夜,睡之前还挺兴奋,和表哥表姐们一起打闹一阵子后,就准备睡了。因为房间不多,所以我和婆婆还有表姐一起睡一间房。当大家躺在床上陆陆续续地睡着后,我却失眠了。失眠的原因不是认床,也不是因为太过精力旺盛,而是因为一串风铃。 印象中那天晚上的风特别大,挂在门外的风铃不断发出急促的铃声,在相对安静的房间里面,风铃声成为了那道突兀的声音。外面的强风和急促的风铃,让我越发地焦虑和不安,感觉像是有一个怪兽正藏在黑暗中大声叫嚣,随时准备扑向我。我在床上辗转反侧,藏在被子里面,试图隔绝那令人心生恐惧的声音。躲在被子里面虽然感觉声音好像是变小了,但还是隐隐约约地听到声音,仿佛怪兽正在低声嘶吼,依旧在黑暗中潜伏,等待着机会扑向我。心里的恐惧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而逐渐放大,随着时间流逝也不断增加,最后我还是没有忍住,躲在被子里哭了。 没过很久,本来已经睡着的婆婆听到我的哭声就起来了。她坐到了床边,轻声喊了我的名字,隔着被子轻轻地拍着我,似乎想要安慰我,让我放松下来。当时的我觉得婆婆就像是奥特曼降临,帮我打败了在黑暗中潜伏的怪兽。她一边轻轻拍着我的背,一边轻声哼着歌来哄我入睡。在她时轻时重的拍打节奏下,我最后还是缓缓地进入了梦乡,安然入睡。多年后的我也没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故事,一直都安静地遗留在记忆的缝隙里,等待着一个契机,让我再次想起它。 情绪终于大爆发 4年前冠病暴发期间,婆婆因为癌症去世了。在短短几天完成葬礼,出殡和安葬的过程中,我一直都很平静,没有想像中的崩溃和悲伤,仿佛在心里不痛不痒地带过了死亡这个话题。这种状态在我的生活中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只是偶尔感觉有一点不习惯,好像缺少了什么。这种模糊的情绪像是细小的雨滴落在手心,短暂感觉到一丝凉意后,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婆婆过世几个月后,我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觉得有点不习惯,仿佛少了一个会真的为我而感到开心的家人。 我的婆婆在情感表达上较为内敛,很少会有言语上的情感交流,更习惯通过行动来表达爱。当我逐渐长大,我们见面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交流也随之减少。后来我们每次见面她都不会让我空手而归,有时是塞给我自己家种的红毛丹,有时是之前逛街买下觉得适合我的衣服或发夹,也有我爱吃的零食和饼干。所以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我突然想起如果她还在,现在肯定已经高兴地准备好红包,想着下次见面要把红包塞给我,好好鼓励我,就好像我第一次在商场兼职的时候,腿脚不好的她还是特地上楼过来看看我,塞了一些零花钱给我,鼓励我好好工作。这时候的我会偶尔想起她,但还是没有引起我的情绪波动,仿佛时间真的抚平了一切。 累积已久的情绪,终于还是在一个寻常的下午爆发了。那时候正逢学校暑假,我陪着姑姑一起收拾屋子,整理那些堆积已久的陈年杂物,准备扔了那些已经闲置很久的东西。那天我打开了很多长时间尘封的箱子,也找到了几件旧时的物品,例如很多年前的那串风铃。在家里某一年准备装修的时候,它就被收进了箱子,再也没有拿出来过。我把风铃拿出来后,轻轻用手拨动了它,木片之间的碰撞发出了沉闷的声音,早已失去原有的清脆。 听着沉闷的风铃声响起,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握住了曾经流逝在手心里的雨滴,曾经不了解的情绪好像也逐渐变得清晰,眼泪终于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那一刻的我才真的意识到,那个温暖的老太太真的已经离开了,再也不会有人像她一样,会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告诉我不要害怕不要哭,会做我最喜欢吃的饭菜,告诉我要多吃点,身体才会健康;也不会再有人坐在门前的那把木椅子,一边拿着扇子扇风,一边等待着我们回家。 没有时间倒转的奇迹,也没有能够重逢的魔法,所以我把思念写在纸上,绑在重新挂起的风铃上,让它随风摇曳。每当风铃声响起,我便知道你已知晓。
9月前
10月前
12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