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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2:00pm 23/06/2025

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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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里的影像诗》

侯季然

台湾导演侯季然/不设剧本,放任拍出不同的样子

报道:本刊 白慧琪 摄影:本报 黄冰冰

十年来拍了三季,每集3分钟,一季40集。换言之,他已经记录了120家,遍布台湾本岛与离岛。拍的是书店,他却发现自己记录的是“书店老板”这种特别生物,套杨照的话叫“gentle madness”,温文儒雅的疯狂。

后来,他感觉自己记录的是时间、时代。“要去记录一个时代,不一定镜头要很大,或是要访问很多很重要的,或者重大事件的现场。”他更喜欢的方式是,从一个寻常小人物的生活片刻,去看那个时代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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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10年,侯季然为第三季注脚“在书店里 我更像 我自己”。

报道:本刊 白慧琪
摄影:本报 黄冰冰

6月7日,诚品生活吉隆坡,台湾导演侯季然主讲“以凝视书店风景”,分享拍摄纪录片《书店里的影像诗》的点滴。

他展示一家狭窄的书店“人文书舍”,老板是外省老兵,自行修补破损的书封,在书背上用毛笔字补上书名。“那么可爱的一个老板,他后来去世了,我很感恩有机会可以记录到他。”

全台湾不知道有多少家书店。连锁书店本来就大,独立书店越来越变成时髦,吸引文青打卡。侯季然记录的,首选二手书店,再来是社区里的传统老书店。那也是回忆,每个小学生要养蚕宝宝时,社区书店老板就会变出桑叶。

渐渐地,他发掘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书店。每天抽烟、开计程车的半百中年人,开了一家“老武侠”。1960年代武侠小说流行开来,盗版横生,不止有金庸,还可能有因为金庸红了而起名的“银庸”。侯季然认为“老武侠”是现在华语世界里,收藏武侠小说最完整的地方。

“武侠虽然是华语世界里面很重要的一种类型文学,但它像是一片原始森林,无迹可寻。”他很庆幸,记录到这个位于破旧公寓里的,且不会出现在文青地图上的书店。

又或另一家收录在第三季的书店“佛化人生”,原本专门卖佛书,后因身心灵风潮兴起,开始有了塔罗牌、印度瑜伽、冥想、脉轮、光的课程、人类图等书藏。“我觉得它是现在台湾最独特的一家书店。”

非常人物:侯季然(梦田影像提供)-FZ100264213124
非常人物:侯季然(梦田影像提供)-FZ100264213122
非常人物:侯季然(梦田影像提供)-FZ100264213123
非常人物:侯季然(梦田影像提供)-FZ100264213127
侯季然在诚品生活吉隆坡主讲“以纪录片凝视书店风景”。
侯季然眼中的书店、影像与诗

看书有一种特别的自由

侯季然说,小时候去书店就是一种脱离现实生活的方式。小朋友的探险梦,总会想着去更远的地方,例如越过家门前的一条马路,或者搭巴士去没有去过的地方,兴奋莫名。身体的位移,是物理上的开拓;而在书店里沉浸于漫画或小说,也是一种开拓,把思想带到更远地方。

侯季然很着迷于书中的探索。少时读洪建全基金会出版的系列少年小说,还有每月报到书店必买汉声出版的《中国童话》。精装版、图文并茂、故事精彩,少年无从抗拒,献出人生第一次熬夜,翻完整本书已经天亮了。

看电影得买票,看电视需待在家,通常与父母相伴。但是看书是自己一个人,可以离开家,独自泡在书店,有一种特别的自由。

侯季然觉得,小时候到书店看书也是一种自由。

电影带来的想像

看电影也自由,沉浸在大银幕中的2小时,就像跟世界脱节,消失在地球表面。侯季然没有念高中,而是到世界新闻专科学校(现世新大学)就读。学生流行翘课,“因为这个学校的放任,让我有那么多空间去看电影。”

80年代末,90年代初,台湾很流行MTV,即影音包厢或视听中心,租影碟或录影带在小房间观赏。当时有本杂志叫《影响电影杂志》,介绍都在电影院看不到的欧洲、南美洲文艺片。在包厢看艺术电影,也是开拓想像的过程,所以侯季然越看越爱上电影。

不爱看诗 拍的东西却像诗

“说老实话,我其实从小就不爱看诗,因为我觉得我都不懂,这几行读完,然后呢?”侯季然自然很难与诗连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拍的东西,很多人觉得像诗。”

如何解套?他想,诗是割舍,用很少的材料表达一个更庞大的事物,或无可名状的东西。“诗也是一个叛逆的过程,不讲清楚,不遵照既有法则,没有文法,打破一切规则的创作方式,所以它是很叛逆的东西。”

与书店老板展开缘分 全因“自由”这一点

在没有网络的时代,侯季然小时候的娱乐不外乎阅读和观影。读小说也好,看电影也罢,娱乐之所以发挥作用,在于戏剧张力。那些紧张、刺激、冲突、悬念,不断吊着胃口,让人一直想看到最后。一投入进去,就能让人忘记所处的环境,脱离现实。金庸的武侠世界如是,史蒂芬·史匹堡的《ET》《圣战奇兵》《侏罗纪公园》一样,能让人置身世外,忘记自己。

后来他发现另一种状况,有些书写并不是很奇幻的东西,甚至也没什么冲突。身边很小的事情、感受、心情,原来也值得写,可以这么写。“会有一种更深层的感觉,不是忘掉我自己, 而是想起我自己。”也许很多人和侯季然的感觉一样,读到某些东西,“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我写不出来,但他帮我写了。”

那个东西或许就叫做“共鸣”。像侯孝贤、蔡明亮的电影的静与慢,让侯季然有很漫长的时间与空间去想自己的事,“你在看的时候一定会想起很多事情是与你有关的。”这让他发现另一种创作可能,好像自己也能做得到。

2000年左右,数码摄像机(DV)发明了,一人拍片,不需要大台机器、发电车或胶卷。侯季然彼时在政治大学广电所,借了一台DV自己拍。所拍摄的实验片《星尘15749001》,获得2003年台北电影节百万首奖。

泡书店、看电影、诗,侯季然享受的从来就是自由。他不喜欢按表操课,享受拍片过程总有的变幻莫测。“我希望这段过程里面的所有,每一天的天气、每一个人的心情、每一个我遇到的人和事的化学作用,都进入电影里面。”最后的成品,会是他在这段时间里与周遭人事物的交互作用。

为什么会拍《书店里的影像诗》?“就是觉得他们很疯狂,gentle madness。”侯季然邂逅的书店老板,无视于一般主流价值,选择想要的生活方式。他被这种斯文的疯狂吸引,“那个madness代表一种自由。”

《书店里的影像诗》剧照。(图:梦田影像提供)

侯季然疯狂吗?他自认拍《书店里的影像诗》就很疯狂。任性,告诉投资人没有或脚本,放任他应每间书店拍出不同的样子;也因为那么没谱,团队出行只知大概,实际去到现场再接招。

任性也发生在,剪接时要非常勇敢地割舍掉一些大家都认为很有价值的东西。总是有人问,那些书店有那么多故事,为什么不是完整记录下来?“但是对我来讲,能够抓到一个moment,那是我想要的东西。” 所以他跟拍老板收书,转乘公车、捷运、火车、客运,全程一句话没说,书店只有结尾一幕。“对我来讲,这(书店画面)就是第一个要被割舍掉,因为这是大家可以想像的东西。”

侯季然自认拍《书店里的影像诗》很疯狂,任性地按照自己的方式拍摄,没提供投资方任何剧本或企划。
期待能一个人完成所有事的那天

最后谈AI。原以为拍出《书店里的影像诗》的侯季然会排斥那么没人味的科技产物。他又给了不按牌理的答案,“我其实一直都是很相信科技的进步会带来人类的自由,就像DV的发明,不就拯救了我吗?”

他只是因为现在太多人关注AI,所以比较叛逆地还不感兴趣。“其实从以前我就一直期待科技的进步,可以让我一个人拍电影,让我可以一个人就做完所有的事情。”

正当大部分人都在担心工作会被AI取代时,侯季然又找到另一种解释方式,把它看作减法过程。“如果我某个部分被取代,那剩下来的我,是不是更本质的我?”

侯季然从小爱泡书店,笑说以前是“文童”“文少”,现在已经成为“文中”。

他试用AI写剧本,效果不好,AI好像只懂得往理想、正面的方向发想。他赞同知名主持人蔡康永的说法,AI不会沉默。而艺术创作很需要沉默,人跟人的相处很需要沉默,这个沉默是不做任何事情,但是AI不会做。“所以我觉得AI反而会带领我们发现,原来我们真正的价值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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