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

再到上中学，因青春期发育，爷爷很常买海南鸡饭给我当早餐。不过偷偷告诉你们，我最喜欢还是爷爷煮的海南鸡饭。虽然他已行动不便且缓慢，但他煮的鸡饭，鸡肉嫩滑鲜甜，鸡皮卖相也很吸引人。鸡粒饭也不逊色，一粒一粒等你品赏，压破后透出鸡油芳香。那阵子每晚都能梦到爷爷煮的海南鸡饭。

早餐是一日内最重要的一餐，要吃好、吃饱，更要和爷爷一起吃！

不管今天的早餐是在外用食，又或是自己烹饪，早餐这个名词就能概括我和爷爷了。

二、油漆味

爸爸是建筑工人，家里囤有很多油漆。他总是说漆的味道是家的味道，每次家里需要翻新或修缮时，便会弥漫在空气中。然而，自从妈妈去世后，熟悉的油漆味逐渐被烟味和酒味所取代。

爸爸开始疯狂地喝酒，每天烟不离手。他在酒精和烟雾中寻找慰藉，逐渐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家里再也没有浓烈的油漆味，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烟草和酒精混合的刺鼻气味。

在这种环境下，我的身体和心灵受到了双重伤害。油漆味含有甲醛、苯及苯系物、重金属，通过呼吸、皮肤接触等可能会引起头晕、头痛、过敏、咳嗽等，长期接触甚至可能诱发肝功能异常等严重疾病——这大概就像是我们之间的有毒关系吧。我被爸爸的辱骂和冷漠伤害，他每天酗酒抽烟，仿佛忘记了我的存在。

有一天，我在爸爸昏睡后，走进了曾经妈妈最喜欢的那个小房间，房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油漆味。我突然明白，妈妈离开后，爸爸也在痛苦中挣扎。他并不是不爱我，而是被悲伤和自责淹没了。我决定不再逃避，而是去面对和改变这一切。

我开始在家里做些小修小补，重新粉刷墙壁，用油漆的味道取代烟和酒的气息。每次刷漆时，我都能感觉到妈妈的存在，仿佛她在看着我，鼓励我。

渐渐地，爸爸也开始注意到了我的变化。他看到我忙碌的身影，心中仿佛有些触动。有一天，他放下了酒瓶，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对不起，孩子，我让你受委屈了。”

那一刻，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我们相互拥抱，彼此之间的隔阂和怨恨在泪水中渐渐消融。虽然我们的关系曾经像油漆味般有毒，但最终我们找到了彼此的温情和理解，重新让家里充满了爱的气息。

三、鳝鱼骨

每当看到满桌美食，总会垂涎三尺，但唯一让我动心的只有那道鳝鱼骨，它洋溢着奶奶爱的味道。

童年时，是奶奶陪我长大的。爸妈忙于工作常常没空回家，奶奶承担了抚养的责任。我一天天长大，上幼儿园了，奶奶看着其他小朋友长得肥肥胖胖，而我却瘦瘦的，脸色白白，不禁心疼。她到处询问“偏方”，打探到了鳝鱼骨营养多，能养血。

一日放学，夕阳西下，奶奶提了一大袋鳝鱼骨来接我回家。一路上，我们谈笑风生，奶奶卖了个关子说：“今天回去给你一个惊喜！”听后我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夕阳的余晖斜射下来，将婆孙的影子拉得老长，将我们的脸映得通红。

到家了，奶奶忙碌着，一会儿洗，一会儿累得满头大汗，我在旁边围着奶奶转来转去，奶奶不停的朝我做着鬼脸。下锅了，不起眼的鳝鱼骨，竟然变成了色香味俱全的清炖鳝鱼骨，轻轻一咬，香味弥漫开来，别提多好吃了。看着奶奶疲惫的眼睛，我夹起一块递给她，她笑了，笑得很开心。

要过年了，爸妈要回来了，奶奶顶着寒风骑着自行车上菜市场。回家时，果然买了鳝鱼骨，她说：“你爸妈一年忙到头，应该多让他们补补。”我听后连连点头。但是，后来一个电话打来，爸妈回不来了，被工地留下来。奶奶强忍着泪水，叹着气说：“你爸妈不回来了！你多吃点吧！”

望着奶奶失望神情，我哭了。奶奶说，你可不能饿着呀！你多吃点。奶奶哭了。奇怪，这鳝鱼骨的味道怎么是苦的呢？

后来奶奶染上了疾病，走了。我十分悲痛，但奶奶并不是什么也没留下。她留下了爱，留下十分重要的礼物──鳝鱼骨。

每当我在饭店吃鳝鱼骨时，没有奶奶的味道，总感觉少了什么。

我想，这就是爱吧。

四、我

各种各样的气味组成了我。爷爷清晨买的早餐，唤醒了我对新一天的期待；爸爸身上难散去的油漆味，总让我感觉到家的温暖；奶奶做鳝鱼骨时厨房飘出的饭菜香，勾起了我童年的甜蜜回忆。

每一种气味都像是时间的印记，拼凑成了我的记忆与情感。这些气味交织在一起，塑造了独一无二的我。

【林健文点评】

这篇散文写得蛮特别的，用了三个时间点和人物来描述味道，三段情节和主题“味道”有连带关系，但三种味道好像又没有直接的关系，所以读起来文章段落间的连贯性不大。我比较喜欢油漆味的书写，一般上说到味道我们都会想到食物，比较少人写一些异味如化学品、臭味等。严格来说，第一和第三段都是食物的味道，似乎就重叠了。无论如何，题记写得很特别，但最后一段又有点像是总结的方式，可以避免。散文的写法非常自由，但不必强求去诠释内容或目的。

分段进行的方式类似三个短片，记录着和主题有关系的事情，一般处理的方法不会重复，而且必须和主题环环相扣，这样才会让三个小短篇互相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