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工作台】仪式/吕育陶



大学毕业以后有好长一段日子在外租房,窝在小小的房间里,是卧房也是书房,那些随我漂泊的书本、杂志,就摆在一个一公尺高的小书架,放不下的就层层叠在地板。那个年代没有智慧型手机,像块木头的诺基亚只能通电话和传简讯。要写作时就拿出白纸,在一张二手的4呎长2呎宽的书桌前,提笔逐字记下,再抄在像阡陌的稿纸上,放进信封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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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竟然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如今普通文具店已寻不获稿纸,但比以往多了很多写字的机会。随着社媒软件入侵手机以后,写生活随笔讨论问题发表自己意见,都在手机虚拟键盘上完成,这是文字前所未有被大量使用的年代。

在都城安定下来以后,就把楼下客房的一半变成书房,也是我有时居家办公时的办公室。客房的形状狭长,靠近门口的部分有一张床和衣柜,再往内走才是我的书桌,一个旋转书柜,一口窗。
诗人夏宇在一次访谈中如此形容自己写诗的过程,我拥有5张桌子在我的屋子里,有书桌,有饭桌,有咖啡店倒闭时拍卖的长桌,有榻榻米上的矮桌,还有一张围了方格子亚麻布的小桌。她写作时会找张比较干净的桌子,一会儿就把桌面弄脏,就换一张,先整理,又弄脏,站起来又换一张,结果大部分的诗作总在找下一张桌子的中途完成。她觉得她需要一双溜冰鞋。
我没有像夏宇拥有这么隆重的写作习惯,也无法像某些数字原住民,几千字文稿都可以在手机上完成,我还是习惯在书房,正襟危坐书桌前,打开电脑,把文字逐个敲进档案里。干净的书桌,没有任何拜物主义要求的信物。
灵感源自旋转书架

窗外是房子的后巷,对着邻人屋后的墙,没有风景,偶尔有猫和松鼠经过。居家办公时,有时空气中会飘来邻人炒菜的咸鱼香,有时会嗅到邻人沐浴露或洗发水的味道,这些形成枯燥的午间生活的味道。而一旁节省空间的旋转书架,放着都是新购入或者想看的书,那才是灵感的和动力泉源,没上班时躲在书房里,合上电脑,从旋转书架上抽出诗集阅读,是我难得的me time。
无论是手写或键盘输入,疯狂的奇想或冷静的批阅,三十多年来书桌是我唯一的工作室,唯一的写作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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