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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10:00am 21/07/2025

原住民

大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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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蛭

郭于珂

山林珂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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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于珂/水蛭的传说

文/图:郭于珂

每次进入田野,只要被咬伤,我隔天就失去了探险的动力。这些嗜血的小生物总爱重复“亲吻”同一个地方,让刚愈合的伤口发炎、甚至起水泡。但碍于难以拒绝的邀请,我只能硬着头皮换上紧裤、喷防虫液,全副武装才敢出门。

想进原始森林,鞋子还得精挑细选:包鞋不防水,踩进沼泽地立马引来水蛭大军;登山凉鞋缝隙多,水蛭钻进后根本拔不掉;至于割胶鞋“Kampung Adidas”,一过河就可能装满水蛭宝宝,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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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选择是——不穿鞋。

许多原住民认为,赤脚行走比较踏实,攀爬也更稳定,有些气生根还能按摩脚底穴道,一举两得。更重要的是,一旦水蛭爬上脚背,能立刻察觉,反正它们果腹完后自然会潇洒离开。

许多原住民不喜欢在森林里穿鞋,因为赤脚比较容易行动,而且遇到特殊的气生根,还能趁机按摩穴道,缓解脚麻问题。

然而,真正让我震惊的是,有些原住民朋友竟然会主动把水蛭放在脚踝上,甚至贴在淤血的身体部位,宴请它们一顿。

当我询问这种“自讨苦吃”的原因时,他们只是耸耸肩地说:“我们人类拿了这个世界太多东西了,有时候,也是要还一些回去的。”

这位大哥为了清除身上的瘀血,特地将两只水蛭带回家,分别放在胸口和小腿上“工作”。

事实上,西方在中世纪时期曾将传统治疗术称为 “leechcraft”。虽然这个词在当代容易被误解为“水蛭的技艺”,但在古英语中,“leech”是“治愈”或“医生”的意思。由于当时的医生经常使用水蛭进行放血疗法,因此这个词汇才在后来逐渐演变成我们今天所熟知的“水蛭”。

但话说回来,水蛭那么微小,为何却能引发人类如此巨大的恐惧?人与水蛭之间有着怎样的关系?乃至于我所遇见的每一位巫师都声称,没有咒语能够对付它们?

这一切的谜团,还得从水蛭的讲起。

玛美里族传说:都是Moyang Melur的错

我一直很喜欢雪州玛美里族(Mah Meri)的祖灵面具。它们是用一种叫 Nyireh Batu 的稀有木材雕刻而成的,价格逐年上涨。每当手头宽裕些,我总会向雕刻师傅 Abang Gali 订制一副,用来珍藏。

某一次,我心血来潮问师傅能否为我制作一副Moyang Kelom(水蛭祖灵)的面具,作为进森林的护身符,结果他笑称:“好,我雕一个给你,但你知道吗,人类注定得和水蛭、蚊子共存的,而这一切都是Moyang Melur的错。”

这是我向玛美里族雕刻师傅定制的面具收藏品,从左起为Moyang Nasi、Moyang Banjos和Moyang Kelom(水蛭祖灵)。

师傅的妻子 Kak Julidah在一旁兴致勃勃地讲起了故事。她说,玛美里族相信,这个世界一共有七层,而人类住在第六层(tanah enam)。

“很久很久以前,Moyang Melur进森林挖木薯,不小心挖到了第五层(tanah lima),结果遇上恶鬼Kayek,还差点被当成佳肴。”

“眼看就要被吃掉,Moyang Melur连忙表明身分,说自己是祖灵。Kayek这才停手,又给了他一道选择题:“要小砂锅(belanga)还是大炒锅(kawah)?Moyang Melur选了后者,结果——他还是被吃了。”

后来,另一位祖灵 Moyang Betang 为了寻找失踪的兄弟,只好到森林挖木薯,坠入第五层,遇见恶鬼 Kayek。面对那道生死难题,他选择了小砂锅,因此得以保命。

临走前,Kayek 特地叮嘱 Moyang Betang 不准打开那个大炒锅,声称里面全是毒虫。但 Moyang Betang 按捺不住好奇,还是揭开了锅盖,竟发现里面正是兄弟的尸骨。

为了让Moyang Melur死而复生,Moyang Betang小心翼翼地收集起他的遗骸,拼凑成人形。接着,他再向一只名为石龙子(mengkarung)的小蜥蜴寻求一块旧布,以及割下它的尾巴,插入 Moyang Melur 的鼻孔中,令其逐渐恢复血肉、复活过来。

离开第五层时,Moyang Betang警告Moyang Melur“千万别回头”,但Moyang Melur仍在最后一刻忍不住回眸,结果将毒蛇、水蛭、蚊子和黄蜂等有毒生物,统统带到第六层,也是人类居住的地方。

Julidah有点气愤地说道:“Moyang Melur很坏蛋!就因为他,我们的后代到现在还在受苦!”

嘉户族传说:都是Batin Bès的诅咒

加拿大人类学家Marie Couillard针对嘉户族(Jah Hut)的民族志,也记载了水蛭的传说,但与创世神话有关——在万物初生、风未刮起时,出现了一位名为Peruman的神祇,而另一位神祇 Bra’il 则从下游而来。两神在云中相遇,并争辩谁更年长。

最终,Peruman被认定为长者,Bra’il只好奉命造物:首先,他从大海取来泡沫,塑成托盘,创造陆地;又用泥土捏成人形,请 Peruman 赋予其生命之气(nafas)。

然而因为好奇,Bra’il在途中偷看那口气,结果失手泄出。第二次取回的气息,才成功创造人类始祖 Nabi Adam。

正因为一时贪念,被释放的“气息” 化作了万恶之源——Bapak habli(邪恶之父),而它的子嗣包括诱人行盗、酗酒和通奸的Sitan与Hablis、令人沉溺于各种欲望的Najis、以及为人类带来疾病的恶灵Bès。

其中,Bès是嘉户族最害怕的病源之一。根据他们的英雄传说,Bongsu Kangcir是七兄弟中的老幺,由于哥哥们都被Bès给吞噬了,因此他为了复仇,故意跟随Bès回巢,诱使它们聚集树脂(damar),再放火焚毁其村庄。

临死前,恶灵的首领(Batin Bès)诅咒道,它们的灰烬将继续捕捉人类灵魂。而Bongsu Kangir 则回应:“我将用咒语把灵魂唤回,并把病灵驱散。”

当然,那些 Bès从未彻底消失,而是化作蚊子、水蛭与虱子,自此寄生于人类,无咒语可避,成为了嘉户族至今难以摆脱的病源根基。

人类无法驯服的力量 只能谦卑以待

记得某次进森林,双脚一直陷入沼泽烂泥,并能感受到一群蠢蠢欲动的水蛭。正当我想要呐喊,却发现身旁的原住民都异常淡定。

或许是因为我的神情出卖了我的恐惧,一个特姆安族(Temuan)朋友突然严肃地说道:“这是大象走过的路,所以你每走一步都要心怀歉意。”

忽然一阵风拂过,飘落的叶子轻轻掠过我的脸。我下意识地脱下鞋子,赤脚踏在土地上,静静感受的脉动。

一路防着水蛭而行的我,在神树前终于脱下鞋子,赤脚行走,重新学习与土地接触。

回程的脚步轻盈了许多,大象的脚印也自眼前绽放,让我肃然起敬,明白了那些人类无法驯服的力量,只能谦卑以待。

这种混合了薄荷脑(menthol)与樟脑(camphor)的肌肉酸痛膏竟然是防水蛭的神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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